“你們隨我來?!庇嚅L生收拾利索后,對著書老、蘇北等人一聲招呼,轉(zhuǎn)身就走,動作干脆利落,只是動作略微有些別扭,格外小心謹慎,仿佛在提防著什么似的。
書老奔到余長生身邊,距離他五尺一路跟隨,余長生一邊走一邊為他介紹周圍的環(huán)境和物產(chǎn),“這是黑蕎,兩年生植物,籽可食用,無毒?!?p> “這是嗜血藤,也叫止血藤,莫要看它很漂亮的樣子,實際上卻非常危險,不畏水火刀劍難傷,唯獨害怕的就是低溫,一旦被纏上便是六境修士也很難掙脫。不過它的葉子能止血,且無毒可食用,前提是你能夠大量獲取?!?p> “這是雙目蝶,莫看它身長八尺,色彩斑斕仿佛巨獸的一雙眼睛,實際上卻是最為無害的物種,不過同樣的味道也不怎么樣就是了。”
書老:你平時就吃這個?看著都感覺瘆得慌。
“這是窟窿樹,里面有我們最需要的淡水,不僅沒有奇怪的味道,還有一些利于身體的東西,同時里面還能抓到一種食物,看,就是這種白白胖胖的蟲子,肉食蟲?!笨吹接嚅L生開心的樣子,書老怎么都無法把這種手臂長短的玩意當作美食。
不過樹汁倒是可以品嘗一下,不過修為到了六境,食物和飲水并不是必須的吧?周圍的靈氣明明很濃郁,為何余長生一直很注意飲食呢?這中間是不是有什么自己不明白的東西?
聽到好久不見的老友提出的問題,余長生腳步微微一頓,面色頓時變得有些凝重,非常認真的對書老道:“不要迷信靈氣,不要忘記自己是一個人,這很重要,修煉取代不了吃飯睡覺,如果你不想真的變成一個怪物的話最好聽我的?!?p> 前行三五里,繞過兩個彎,越過一條幽暗的百丈通道,前方景色驟然一變,一個巨大的廣場映入眼簾,一座座石碑上雕刻著一個個人形,赫然是一處傳承之地。
石碑高低不齊,高的有十丈,矮的也有七八尺高,上面彌漫著莽荒的強大氣息,余長生目光復雜的道:“這上面承載的大多是煉體功法,其中便有輔助修煉長生經(jīng)、不老功的煉體功法,但是我并不建議去修煉他們?!?p> “可以告訴我原因嗎?”書老不是一個不聽勸的人,但同時也是一個對知識非常渴求的人,蘇北等人一步邁出,目光掃過很快將這些傳承收入囊中,擁有萬界商鋪就是這么便利。
“一味修煉,最終只會沉淪,這些功法,有問題,大問題?!庇嚅L生幽幽一嘆道:“長生不老經(jīng)的修煉者可以保持平衡,以此平衡自身不讓自己沉淪,但是單純的長生經(jīng)、不老功修煉者,卻沒有辦法做到,我不是第一個到達這里的六境修士,你也不是最后一個來到這里的六境修士,我們之前還有許多人,他們...”
他們?nèi)ツ牧巳肆耍?p> 書老循著感應找到了不老功第五境、第六境對應的煉體功法,發(fā)現(xiàn)居然和玄龜形意拳有異曲同工之妙,只是相比玄龜形意拳,這部煉體功法更加狂野,提升也更大,殺傷力更強。
相應的,對身體的傷害也更大,隱約間書老感覺到了一絲絲不妥,貌似這部功法激活的血脈之力,會影響人性!
這種直覺讓他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不由得冷汗淋漓。
越過巨大的傳承石碑廣場,前行二三里,從一株橫倒的大樹中間穿過,前方一座小小的山谷映入眼簾,山谷四周懸崖峭壁難以攀登,中間一條細微的通道,體型龐大的怪物無法通過,而之前的傳承廣場更是充滿了強大的蠻荒氣息,尋常怪物根本不敢靠近,哪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只是不適合居住。
山谷入口一處人工搭建的城墻,厚厚的大門使用的木材異常堅韌,尋常怪物也難以打破,城墻上三五大漢正在巡邏,遠遠的看到有人靠近,立刻釋放信號,召喚來了更多人手。
余長生捏指放在唇邊吹出尖銳的聲響,城墻上尖銳的哨聲長長短短響了幾聲,大門吱吱嘎嘎的打開,讓他們順利通行。
“這個高度,很容易飛過去的吧?”這一次輪到蘇北感覺好奇了,按道理來說,他們這些六境修士,為什么一定要活得像是一個普通人。
余長生斜了他一眼道:“在這里,你要忘記自己會飛,蹦蹦跳跳可以,切記不要胡亂飛,高空不是我們?nèi)俗宓念I地,這座島嶼也不是我們?nèi)俗宓念I地,怪物才是這里的主旋律,我們只是在怪物夾縫中艱難求生的可憐蟲。”
“余老大回來了,這幾位難道都是新來的長老?等等,你、你是書老?”一個男子看著書老,驚呼出聲,書老仔細一看,臉上頓時現(xiàn)出一片震驚之色:“鐵匠柳,你怎的在此,我記得你明明已經(jīng)亡故,二十年前還是我親手將你放在了孤舟上,你、你...”
修煉了不老功的人老得很慢,短時間內(nèi)容顏很難看出什么變化,此刻再見鐵匠柳,卻會發(fā)現(xiàn)他有著太大的變化,不過變化的不是年輕不是容貌,而是身材和實力。
他去世的時候只是三境修士,突然亡故死的不明不白,只是這樣死亡的人素來都不少,大家已經(jīng)習以為常,便匆匆安排了水葬葬禮,大家該干嘛還是在干嘛,不曾想今天居然見到了這個“亡靈”,而他的實力赫然提升到了四境。
只看他一身壯碩的肌肉,手中那根泛著熒光的骨頭棒子,便知道戰(zhàn)斗力不弱,迎面而來的彪悍氣息,確實很襯他之前的鐵匠職業(yè),雖然當時也只是鐵匠學徒一名。
鐵匠柳撓了撓光禿禿的腦袋,習慣性的低頭道:“我沒死,躺在船上飄著飄著就到了這里,不過不是山谷,而是海上,被余老大帶人救了回來,如果不是這樣,說不定真的死定了。死在那些海獸的肚子里?!?p> 有新人到來,而且還不是通過大海流落到此的消息傳開,山谷中一片低矮的房屋中陸陸續(xù)續(xù)有人走來,書老仔細一看,卻發(fā)現(xiàn)了不少熟悉的面孔,而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被不老島水葬的居民。
這,到底是個什么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