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校園風(fēng)云人物
原來，在季陽讀中學(xué)的時期，他是個在學(xué)校里呼風(fēng)喚雨的人物。
從初一開始，他就顯示出了一種與別的孩子不同的領(lǐng)導(dǎo)力。他總是會召集一群男孩圍繞在他周圍，他是絕對的中心位。無論他走去哪里，那群男孩，總是會跟著他。
所以但凡是季陽出現(xiàn)的地方，都會因為人多勢眾而引起轟動。久而久之，大家對他的印象就變成了“男孩老大”，沒有人敢得罪他。
君君分析，季陽之所以可以征服那群男孩子，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有錢。沒有人知道他的零花錢究竟有多少，在那個普遍都不富裕的年代里，季陽常常揮金如土，出手非常闊綽。只要是跟著他的男孩，他都會大方地請他們吃飯、吃零食。有時甚至還會送衣服、送鞋子。
這與我印象中的季陽截然相反，我所認識的他，不是十分大方，甚至有些拮據(jù)。他為了請我吃飯，攢了一個月的零花錢；為了學(xué)吉他，課后去面包店打工。
君君說，他初中與季陽是同班同學(xué)，季陽的座位在他后面。有一次，季陽要與別人傳紙條，想通過君君來傳遞。君君正在認真聽課，于是拒絕了季陽的請求。季陽下課后，就掀翻了君君的課桌，說他是個娘娘腔，又變態(tài)又自私，不配與他做同學(xué)。
季陽此話一出，其他男孩更是紛紛響應(yīng)他。從那一天起，君君就變成了男孩公敵。無論他做什么，都會遭到欺負。這樣的欺負，長達六年，直到君君高三的時候，選擇了離開這個世界……
“不，我不相信，季陽不可能是這樣的人?！?p> 聽完君君的講述，我感到震驚。他口中所說的季陽，完全不是我所認識的季陽。我不相信季陽會傷害一個無辜的人，他本性善良，無論如何也不會做出那種泯滅良心的事情。
“不管你信與不信，這些都是事實，我沒有編造，也沒有夸張?！本艿ǖ卣f。
那些埋藏在心中已久的故事，也許一旦說出來，真的會好受很多。君君不再像先前那般激動，他此刻的狀態(tài)很平靜，就像在訴說別人的故事。
顧齊靜靜地聽完君君的故事，沒有發(fā)表意見。從他的表情來看，我判斷不出他心中所想。
“顧齊，你相信嗎？”我問他。
“先不用急著做判斷，”他說。
君君抬起季陽的手臂看了看，說：“我也很難相信，像季陽這樣以自我為中心，自大得不可一世的人，竟然會有真心的朋友。以前那些人，不過就是貪圖他的好處。根本不是真心對待他?！?p> 聽君君這樣一說，我又覺得季陽有些可憐。他向來真心對待朋友，如果朋友是虛情假意地對待他，那他該會有多傷心，多難過。
“君君，這件事情，我想找季陽問問清楚?！鳖欭R說。
“問他？”君君笑了一聲，“你覺得他會告訴你們實情嗎？他為了維持在你們面前的好形象，一定會掩飾，一定會撒謊。”
“不會，我相信季陽這個人，他一定會和我們說實話?！鳖欭R很堅定地說。
君君沉默不語，他似乎很不滿意顧齊這個回答。在君君的臉上，閃過幾絲憤怒，也閃過幾絲不甘。
“哼，說了半天，你們不過都是一群小人！你們不過都是一群熱衷于抱團的小人！”君君突然朝我們吼道。
他冷靜的表面被內(nèi)心強烈的屈辱刺破了，他的臉上出現(xiàn)扭曲的表情，他的眼睛里發(fā)出猙獰的目光，惡狠狠地看向我們。
“君君，你冷靜一點，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其實是想幫你，我們只不過想聽聽季陽的聲音?！蔽铱拷f。
君君一把推開我，他就像一頭野獸，瞬間充滿了攻擊性。
“你們和他們一樣，你們都看不慣我是不是？你們從來不會相信我，你們只會打壓我，懷疑我！”
顧齊手中的俱焚劍迅速亮了出來，他朝君君的頭頂上用力一拍，君君翻了個白眼，倒在地上。
“顧齊，他……”
“他有很嚴重的心理創(chuàng)傷，從生到死，這個創(chuàng)傷都沒有恢復(fù)，在受到刺激的時候，就會做出應(yīng)激反應(yīng)。”顧齊看著地上的君君說。
“我們是怎么刺激到了他？”
“因為我們對季陽的態(tài)度過于友好?！鳖欭R說。
“可是他自己在說往事的時候也是很平靜的啊?！?p> “他可以接受自己的平靜，但不能接受我們站在季陽那一邊說話。他想象中的情況應(yīng)該是，我們站在他那一邊，對季陽的行為做出抵制?！鳖欭R說，“那段受到屈辱的記憶，深深地印刻在他的心里，他對季陽的恨意，是我們所想象不到的。”
“他是故意找到季陽的？”我問。
“其實也不是，這是一種巧合，可能就是傳說中的天意吧，”顧齊說，“正好季陽他們在宿舍玩筆仙，正好君君飄到了這附近，受到了感應(yīng)。然后正好季陽又中途松了手，讓君君有可趁之機。這一切都不是提前安排好的，都是一步一個巧合走出來的。”
“哎，”我嘆了一口氣，不知該說什么好。
在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的發(fā)生，的確是天意。老天爺對我們的安排，遠比我們自己的安排要高明巧妙得多。而我們永遠只能安之若素地服從那樣的安排。這也是俗語說的，命運。
無論是人類還是妖精，都逃脫不了命運。既然有命，就會有命運。
我與顧齊的相遇，又何嘗不是命運呢？而此后一系列發(fā)生的事情，包括季陽、顧琛、李米等人在我生命中的出現(xiàn)，都是命運。
見到躺在地上的季陽，我想，他又遭了不少罪吧。
“我們把季陽叫出來吧，”我說。
顧齊把季陽扶在床上，把他的身體放平。然后拿出鎮(zhèn)鬼缽，放在季陽的額頭旁。
“把窗戶關(guān)緊，窗簾拉嚴實，”顧齊對我說。
我馬上按照顧齊的吩咐，把窗戶關(guān)上，也把窗簾拉上了。接下來，顧齊把燈關(guān)了，手中搓出幾團青青的火焰，拋在空中。房間里陷入了一片幽暗，季陽的臉在這青青的火焰之下，忽明忽暗。我摸了摸他的額頭，涼涼的，沒有溫度。
“用鎮(zhèn)鬼缽對季陽的身體會有影響，但是眼下看君君的架勢，并不會離開季陽的身體，我只能冒險一試了?！鳖欭R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