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腦子里一片空白，我不知道是我出了問題，還是季陽出了問題。
“季陽，你一定是開玩笑對不對？”
我轉念想到季陽平時嘻嘻哈哈的樣子，心中暗暗猜想，他此刻假裝這副嚴肅的樣子，是不是想故意整蠱我？
我努力讓自己相信季陽是在騙我，可是他的樣子，他的眼神，他的一舉一動，實在不像是在騙我。
女人的第六感向來很靈驗，我的第六感告訴我，季陽不像是在開玩笑。
季陽伸手扶住我的肩膀，把我整個身體放平在病床上，說：“你可能昏迷太久了，思維遲鈍了，沒關系，你不要急，慢慢恢復?！?p> 季陽收拾完我們吃剩的餐具，再一次走出了門。
我望著空蕩蕩的病房，心里也是空落落的。我現(xiàn)在到底是誰？我到底在哪里？顧齊又究竟去了哪里？
我發(fā)現(xiàn)我的思緒特別混亂，我根本就理不清。而且只要我想到顧齊，我就頭痛欲裂。我只能克制自己的思緒，不再去胡思亂想。
我靜靜地躺在床上，望著頭頂白花花的天花板，往事一幕幕，到底是真還是假？
不知不覺中，我沉沉地睡了過去。
夢里，我在無助地吶喊。那些我熟悉的人，好像一個個都在離我而去，最后剩下我獨自站在原地……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又看到了季陽的臉。他穿著一件單薄的衣服，手拿掃帚，正在打掃衛(wèi)生。
我看到他不小心露出的肩膀，猛然想起，我曾經咬過他一口。
“季陽，你肩上的傷口好了？”我問。
“傷口？什么傷口？”
“我以前咬的。”
季陽笑了一聲，說：“又在說胡話了，你什么時候咬過我？”
我怯生生地說：“你不是還去醫(yī)院檢查過，是狐貍咬的嗎？”
季陽放下手中的掃帚，哈哈大笑說：“狐貍？哪來的狐貍？白遙，你越說越離譜了。”
我心中不禁舒了一口氣，好在我的名字還是正確的。
“我就是狐貍?！蔽艺f。
“你一個大活人，是什么狐貍？”季陽反問道。
“我是個人？我真的是個人？”我不可置信地說。
季陽拉起我的手，放在我眼前，說：“你摸摸你自己的手，再摸摸你自己的腿，有力氣了再去照照鏡子，你不是個大活人，是個什么？”
季陽理所當然的神態(tài)容不得我質疑，我漸漸讓自己去相信，我是一個人類。也許我真的就是個人類，只是夢里出現(xiàn)的一切，到底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那么我就不是人類。如果是假，那么為什么會如此真實呢？
“醫(yī)生說再過幾天你就可以出院了，你好好在家休養(yǎng)一段時間，完全好了再去找工作?！奔娟栒f。
“季陽，你可不可以把我從小到大的經歷和我說一遍。”我鼓起勇氣說。
季陽愣了一秒，說：“你現(xiàn)在想知道嗎？”
我點點頭，說：“想。我現(xiàn)在就想知道。”
季陽走過來，坐在我的床頭，緩緩拉起我的手，說：“白遙，你今年二十一歲，我今年二十二歲，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鄰居。其實我很欣慰，你竟然還記得我。你連父母都忘記了，卻沒有忘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