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通珠寶的前身,其實是萬通錢莊。其中百轉千回不是一句兩句能說清道明的。
在祿雙全沒來之前,萬通錢莊的蔡家靠多年經營在桃花鎮(zhèn)也是富甲一方。
因為蔡氏家族世代行商,生意方面確實有一套,即使這時候是白手起家。
當時的萬通錢莊在整個南梁雖不值一提,但在桃花鎮(zhèn)所處的韶州內還是風生水起的。以“信”立足商界,是亙古不變的真理。萬通錢莊在不斷壯大的過程中,又慢慢開始發(fā)展陸運和漕運。不得不說這是一連串的拓展規(guī)劃,有條不紊而清晰明確。
然而身為南楚外族,這過程無疑太過艱難、緩慢。直到七年前,祿雙全空降桃花鎮(zhèn),徹底破滅了蔡氏產業(yè)的繼續(xù)發(fā)展的可能。
祿雙全本是先帝陳化身邊紅人,雖仇家不少,但在白道上是有一定能量的。再加上祿雙全出身草莽綠林,朝堂退隱后又經常散財于江湖豪杰。所以在短短時間內,祿雙全就用各種雷霆手段,掌握了桃花鎮(zhèn)的所有資源。
教唆流氓挑事,集結官兵排查,是祿雙全的慣用伎倆。桃花鎮(zhèn)商鋪均被清洗,留下了的幾家,也全部依附在祿雙全手下。萬通錢莊抵擋不住壓力,不停縮小業(yè)務范圍,直至宣布錢莊停業(yè),遣散幾乎所有伙計,改為萬通珠寶行。
祿雙全見蔡家一門識時務,發(fā)了善心,并沒有繼續(xù)對萬通珠寶挖墳掘墓,讓蔡家在桃花鎮(zhèn)有了一口飯吃。
婉玉三人在茶室休息了差不多兩刻鐘,萬通珠寶的彭叔終于去而復返了。
“婉玉姑娘、夏先生、段公子請隨我來?!倍d頭彭叔頷首微笑。
段九手伸了個懶腰,“嘿,可算是要見大人物了。”
“烏鴉一會兒不要無理。”婉玉白了他一眼,跟上帶路的彭叔。
“段兄弟一會兒要克制一下?!毕囊纂S口說。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倍尉攀钟樣?。
萬通珠寶和庭院相連,一共三個入口。一個就是萬通珠寶的大門,從廳堂穿過,進入庭院,一般晚上廳堂都會有下夜的伙計。第二個是萬通珠寶大門的東側六丈左右,那是正兒八經的蔡家院門,平時出入庭院用的就是這個門。最后一個是庭院后門,不多贅述。段九手他們走得是第一個。
穿過萬通珠寶,進入蔡家莊園,這才讓段九手一覽全貌。
剛出萬通珠寶,月光揮灑,事物明暗可現(xiàn)。只見東側院門兩邊坐落廳房、耳房,院西為竹林花卉,院東為人工小池涼亭假山。正面高門亮窗,穿廊虎抱,主院走道全部是用青砂條石鋪就,一塊塊石頭方圓規(guī)則、平整如砥,石縫之間吻合自如、宛若天生。然而鋪出的道路卻是虛迂蛇行!仿佛名家肆意揮筆的水墨畫一樣隨性。行至西邊遮陽廊道,卷棚頂,彩繪裝飾古樸典雅,兩側影壁水磨磚雕松鶴竹鹿,祥云薈萃。
“這位彭姓朋友,這處莊園相當不凡啊?佛曰:介子內見須彌。看到這座院子,老夫深有體會啊!”夏易背著手,一邊觀賞四周風景,一邊感慨。
“呵呵,夏先生慧眼。這院子相比其它富人院落,雖然可能不算大,但在老爺眼里視為至寶。”彭叔笑著回答。
“不知為什么,我總覺得有點熟悉之感?!毕囊谆貞浿朴腥魺o的思緒。
“夏先生,這處院子在很久以前,是劍仙神白乙前輩的臨時住所,后來又被人慢慢修葺?!蓖裼窀皆谙囊锥溥呡p聲說。
夏易心頭一顫,并沒有言語。
不多時,彭叔把婉玉三人領到西邊佛堂,佛堂內點有數盞長明燈,此時屋內燈火通明。
“那么婉玉姑娘,小人這就告退了。”彭叔輕聲說道。
婉玉擺了擺手,彭叔得令原路返回了。
等到那人走遠,婉玉走到堂門前,輕扣門扉,“稟報殿下,婉玉帶人回來了?!?p> “進來吧。婉玉姐姐?!狈鹛脙葌鱽硪宦暻宕鄲偠穆曇簟?p> 段九手面露狐疑,夏易也是相當驚訝。
婉玉沒有理會段九手和夏易的反應,緩緩推門而入。緊接著段九手他們也跟了進來。
佛堂內四根兩人環(huán)抱的朱紅色房柱,均勻分布堂內,氣勢非凡。四周墻面乳白素雅,米黃色的木質地板,讓虔誠跪拜之人免受潮氣。正中央一尊巨大的閉眼釋迦摩尼佛像盤坐,不怒而自威。蔡家佛堂所設的供養(yǎng)法,稱為五明俱足,比較簡單。只擺放香爐、花、明燈和凈水。
堂殿之南,有一個妙齡少女,面罩黑紗在榻上盤腿而坐,在她身邊靠放著一把樸素的古琴,腿上架有一張四方短腿木桌。少女左右兩邊各站一人,其中一位赫然是大名鼎鼎的“雙拳擒虎”南開泰,抱雙臂于胸前。另一位是衣著華麗,身高六尺的白凈胖子,面容慈善如彌勒,約莫五十來歲。
“婉玉參見,凝珠殿下。這兩位就是夏先生和段公子?!?p> 段九手胸口仿佛被鐵錘重重砸了一下。這黑紗少女不是別人!正是在春香樓為人演琴的清顏姑娘。
夏易比段九手要冷靜得多。他發(fā)現(xiàn)段九手楞在原地,于是趕忙拉著段九手一起跪下,“夏易,參見凝珠殿下。”
“額。。。。段九手參見凝珠殿下?!?p> 清顏看著二人笑說,“不必如此,快起來吧!以后為了方便行事,叫我清顏便可,也不用跪拜。”聲音好似銀鈴。
“謝殿下。”夏易、段九手起身站起。
“凝珠殿下,我從春香樓出來太久?!蓖裼裰斏鞯卣f,“如果沒有別的事,婉玉這就告退回去了,以免雜人起疑心?!?p> “好吧,婉玉姐姐。路上一定小心?!鼻孱侁P切地答道
“婉玉告退?!闭f完,婉玉看了一眼段九手。出了佛堂,回春香樓去了。
“既然婉玉姑娘認定你們,夏先生和段公子在此,就不要拘束?!迸赃吥莻€白胖子眉活眼笑?!霸谙虏逃?,在桃花鎮(zhèn)生活多年。以后我們要好好協(xié)作啊!”
“婉玉姐姐已經和我說過,夏先生和段公子的情況。我一直都很相信姐姐的眼光,希望我們這次奪劍,能合作愉快。”清顏眼睛閃爍,目漏笑意,讓人很舒服,沒有一絲架子。
“清顏姑娘,琴藝了得,性格平易近人。沒想到還能掌乾坤之數,老夫佩服。”夏易真心實意地感慨。
“夏先生過獎,清顏只是依仗同道幫助而已。您和段公子都是我們值得信賴的人?!鼻孱佇χf。
“多謝殿下信任。不過這次行動。。。?!倍尉攀謫蔚吨比耄幌裣囊啄前憧蜌?,“說實話我對蕩塵劍真的知之甚少,如果殿。。。。清顏姑娘知道這寶物的來龍去脈,或尋找之法,不妨告知我們。不然現(xiàn)在九手確實兩眼摸黑、如墜云間,自然沒法子與清顏姑娘合作。。。?!?p> “嘿!你這個爛賭的小子,怎么如此無禮!”南開泰見段九手語氣囂張,勃然大怒。“你莫非是想被祿雙全扒皮抽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