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隨即,寂靜的酈縣上空,響起了一聲如殺豬般的慘嚎,顯得格外瘆人。
城內(nèi)頓時一陣騷動,只是礙于律法的森嚴(yán),并沒有人敢出來一探究竟。
如此之夜,這聲音自然是絕對瞞不過巡夜之人的。
那巡夜的大都是縣衙中的官差捕快,原本這時候正想找個地方打個盹偷偷懶,卻被慘嚎聲猛然驚醒,當(dāng)下快步?jīng)_了過來。
而屋內(nèi),勁裝青年韓展與王縣令也已一左一右站在了一起。
王縣令在左手上點了穴道,雖然還有冒出絲絲鮮血,卻已沒有方才那一下的刺激眼球了。
此刻,他正握著一柄四尺鐵劍,盯著尹空,目光狠辣,似乎要生吞了尹空的肉一般。
不過想也不奇怪,任誰修煉了一輩子的武功,突然被人廢了,怕都是這副樣子吧。
而另一邊的韓展,右手上也不知何時戴上了一只鐵手套,全身緊繃著,虎視眈眈。
方才那瞬間的交手,已經(jīng)讓他們意識到,如果不聯(lián)手,或許今天兇多吉少。
兩人匯合在一起的時候,稍稍做了交流,王縣令這才知道,方才韓展突然后退,居然是因為那從杯中消失的三分茶水,化成了幾滴水滴。
也不知道尹空是如何做到的,那區(qū)區(qū)幾滴水滴,竟然打出了幾分暗器的效果。
距離又近,倉促之下韓展來不及多想,只能往后退了幾步,合圍之勢自然也被化解了。
“敢問閣下高姓大名?”
當(dāng)下,韓展卻是不敢小覷這個“殘廢”了,他甚至認(rèn)為尹空那右手殘廢的樣子是特意擺出來給人看的,就是好叫人放松警惕。
尹空的觀察何其敏銳,一眼就瞧出了對面兩人對自己的忌憚。
料想剛才弄出了那么大的動靜,這酈縣中的官差,但凡稍有點意識的,此刻應(yīng)該都已經(jīng)在趕來的路上了。
而尹空這邊,就趁這個空檔,將這兩人拿下,逼問出其中種種緣由就好了。
反正兩個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想著,尹空足尖一點,左手軟劍探出,直向王縣令命門刺去。
王縣令不敢怠慢,這一劍端地陰毒無比,若是被刺實了,哪怕不死也已去了半條命了。
抬起手中鐵劍,自下而上揮出一個扇面,恰好攔在軟劍劍尖處。
“叮!”
那軟劍此刻在尹空獨特的御使技術(shù)下,竟如尋常鐵劍般堅硬,而那劍的材質(zhì)又比王縣令手中鐵劍要高上三分,這一下,竟將那鐵劍磕出一個缺口。
王縣令“蹭蹭”連退數(shù)步,這才卸去了隨之而來的勁力。
面上,卻是一陣青一陣白,氣息都有些紊亂了起來。
不過尹空此刻已無暇去顧及這王縣令了,就在他攻擊王縣令這時,一旁的韓展也攻了上來。
此刻他終于顯露出了他的武功。
只見那戴了鐵手套的右手上,陡然出現(xiàn)一層若有若無的白霧,隔著四五步,尹空都能感受到那掌上的寒氣。
“寒陰毒掌?”
尹空腦海中瞬時閃過這個念頭。
為什么寒陰毒掌會和縣令在一起,他們要殺的人到底是誰?
不過,此刻,已不容他多想了。
那韓展已經(jīng)揮起一掌,向尹空的胸膛印了上來。
有心算無心下,閃避怕是來不及了。
尹空只得身形一轉(zhuǎn),原地轉(zhuǎn)了一圈,借著螺旋卸去其中掌力,同時手中軟劍又如一條軟鞭一般,向韓展抽去。
不過這寒陰毒掌確實了得,哪怕是尹空這一式巧妙的化解,那被寒陰毒掌擦過的皮膚,卻依然感覺到一陣冰寒。
仿佛臘八日里被點了一滴冰水在身上一般,瞬間汗毛直立。
而尹空的這一下“鞭劍”,也另韓展猝不及防,一時間又不知怎么化解,只好故技重施退了回去。
江湖上用劍的人多,可這用軟劍的人卻著實是地少,更不可能知道這軟劍居然還能像鞭子一般拿來抽打的了。
而尹空這把軟劍,與普通的軟劍相比,又要“軟”上三分。
平日里尹空甚至能別在腰間,當(dāng)做腰帶使用。
到了拿來對敵的時候,就只需左手一抽,身體一轉(zhuǎn),就能順勢將軟劍抽出使用。
這軟劍的材質(zhì)也頗為古怪,從不同的方向甩出,軟劍的硬度也各有不同。
最堅硬的時候,比鐵劍還要硬上三分;最柔軟的時候,比之綢緞也不遑多讓。
可以說,除了尹空這樣從小就開始拿著它練習(xí),日夜不綴練了二十多年的人外,放眼整個大殷朝,都不可能有第二個人能熟練地使用它了。
尹空的一身武功,至少有一半在這劍上。
劍名:紫宸。
韓展退了,尹空卻得勢不饒人。
紫宸劍一抖,欺身而上。
韓展深吸一口氣,將全身精氣神調(diào)到最佳狀態(tài),也揮掌迎了上來。
一時間,這小小的屋中全是劍影掌影。
金鐵交鳴聲中,一件件上好的紅木家具俱化為爛木。
尹空顧忌韓展手中陰毒的寒陰毒掌,韓展也顧忌尹空手中神出鬼沒的紫宸軟劍。
兩人竟是斗了個不分上下。
而這時,縣令府外,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聚集了十幾名官差。
他們本不敢私自闖入縣令府中,但有耳力敏銳的,卻聽到了屋中傳來的金鐵交鳴之聲。
有練了些許輕功的翻上院墻一看,就看到縣令府內(nèi),其中一間亮著燭火的屋中,不時劃過激斗的人影。
“不好,縣尊出事了,大家破門進(jìn)去!”
帶頭的乃是酈縣的黃縣尉,年近四旬,已在酈縣當(dāng)差十?dāng)?shù)年。
大殷朝官職,縣令縣尉一文一武,其中一人選擇當(dāng)?shù)?,一人從外調(diào)配,以五年為期,到期輪換。
所以,在這酈縣,明面上縣令最大,實際上卻是以縣尉為尊。
雖然縣令五年一換,這王縣令的任期也即將滿了,按理說他的死活和黃縣尉也沒什么關(guān)系,何必這樣匆匆忙忙趕過來。
只是這王縣令確實是會做人,這五年以來,一直安分守己,從不插手縣內(nèi)的軍務(wù),哪怕是一些罪犯的處置問題,也時常詢問黃縣尉的意見。
而且,在黃縣尉的印象中,這王縣令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老頭。
眼下被這不知來歷的刺客闖入府中,哪里還有命在?
檉溪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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