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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吟莫嘆忘江湖

一道兩寬

低吟莫嘆忘江湖 松下大樹 2024 2019-06-15 23:57:48

  話說轉(zhuǎn)身下山的常淵曇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望著高聳入云的山脈顯得如此平靜,兩指撩起兩鬢青絲,單手提刀一刀斬去滿頭長發(fā),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這傳承了千年的儒道思想,在尊崇儒道的云僂有著說一不二的地位。

  長發(fā)飄落,帶著常淵曇對曾經(jīng)的記憶,將它一并斬落忘卻,在他下山下山之前,耳邊聽到了那個整整三年甚至數(shù)月依偎在一起相伴而眠的聲音。

  “師兄,贏吟以后不能相伴師兄你身側(cè)了,從今起一道兩寬,最后喊你一聲師兄,我們來生再見?!?p>  不知道為何贏吟會說出這般清冷的話語,只是被迫拜了個為老不尊的師傅,哪怕強(qiáng)迫了自己師妹說出那般話,也不會帶著那讓自己都感到冰冷,陌生的語氣。

  下山這一路,常淵曇沒有用上真氣,一股腦的邁開雙腿嘶吼著狂奔而下。

  待他看到江夏城瘋狂一夜后井然有序的街面,這才將思緒一一整理。

  不停地幻想著那個只是別的女子傳音而來,到了最后就算自己如何否認(rèn),一巴掌拍在自己光禿禿的頭頂,咧嘴大笑,一身干凈棉布大衣襯托下有著幾分僧人相。

  “南海幫、司九五、你們一個個的都等著!”常淵曇暗暗發(fā)誓,今日起將要更加刻苦練劍,說好了讓師妹等著自己的,自己也決不食言。

  雙眼亮起點點精光,回想起下山時老道士和自己說的那一篇生澀難懂的心法與勸諫,自己并不為意,是人是魔還是佛,只要不負(fù)自己和師妹,管他那么多呢。

  路過昨夜兩人猜燈謎的攤子,常淵曇習(xí)慣性的催促一聲“跟緊我”這才想起,從今之后,只剩下自己形單影孤一人浪跡天涯了,苦笑一聲,唱著那首盼君歸緩步進(jìn)入了那條已經(jīng)歸于平靜的大街。

  “真可憐啊,這是伊家那個丫頭吧”一名穿著縫補(bǔ)了足有三四處衣衫的四十來歲皮膚黝黑的漢子說到。

  “是啊,女娃兒也真是可憐?!币粋€腿比得上常淵曇腰圍的婦人露出幾分憐憫開口說。

  忽然之間,三名護(hù)從打扮的男子一人手持一刀將圍成一個半圓的人群撥開,一名錦衣華服頭頂黃花梨木發(fā)簪的男子握著一柄畫有小橋流水折扇,囂張的踩著八字步,搖擺著出現(xiàn)在眾人眼中。

  “啪”一聲折扇被甩開的聲響過后,那名衣著華麗的公子哥揉了揉眼睛,當(dāng)看清楚了眼前跪在地上,寫著賣身葬父的女子時,雙眼睜大成圓,滿臉寫著囂張的臉上也變成滿臉驚喜,不管周圍人群里的議論,折扇一收指著跪在地上的女子說到“給我?guī)Щ馗??!?p>  旁邊的護(hù)從一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淖藨B(tài),三柄大刀朝著空中一頓揮舞,嘴中嚷著“散了散了,有什么好看,三公子要了這個姑娘了....你們還看!滾滾滾?!?p>  周圍見這個三公子的護(hù)從拔刀,立馬嘴里輕聲嘀咕著晦氣,但也不敢出大聲,生怕被一頓胖揍。

  那名跪在一張蓋著白布附在人形之上的涼席前的小姑娘,依舊低垂著腦袋,將她整張臉都藏到了那頭烏黑的長發(fā)之中,讓先前驚鴻一瞥看到女子真容的公子哥那是一個勁的咽口水,就怕到嘴的肥肉飛了還。

  “帶走帶走。”不去理會跪在原地一言不發(fā)的女子,折扇一打開,腦袋向上仰起鼻孔朝天大聲笑道“小爺今兒高興,賞這個這個,這女的一個兒子,哈哈一個兒子?!?p>  三名扈從也是習(xí)慣了這強(qiáng)搶民女的勾當(dāng),跟了這三公子,他們?nèi)苍诔侵袗好阎?,哪家黃花大閨女兒要是碰到他們?nèi)?,要是有點姿色的保不齊就要被帶去向那名傳言府中佳麗八百的三公子邀功去了。

  三公子姓陳,名叫辰謙,陳,段,趙,慕容四家在江夏城,乃至在整個江南也算的上名門望族,先前花滑頭頂金鐘的夏侯兄弟便是服役于江夏四家之一的段家,而這名陳辰謙更是兇名遠(yuǎn)播,在江夏城廣為流傳,而玩弄過后的女子沒有一個逃過他的毒手,第二日陳府撈起的女子尸體不下百具,現(xiàn)任陳家家主也只是賠償了些亡女人家一些銀兩便了然無事了,久而久之,江夏城女子只要見了這名陳家三公子名陳辰謙更是如見了洪水猛獸避閃不及,連上了五十來歲的村里插秧的婆子輩女子見了這人也是卷起褲腳管往家里逃。

  “公子,我跟你走,那你能好生安葬了我父親嗎。”女子聲音甜美,在這悲傷至極的情景下依舊如此悅耳,帶著一絲絲的沙啞,這應(yīng)該是早前哭的喉嚨撕裂導(dǎo)致。

  落落大方的起身,一身縫縫補(bǔ)補(bǔ)不知道多少次的衣衫絲毫無法遮擋那天人下凡的姿色,一頭長發(fā)落在雙肩,在云鏤國中,很少會有人如此打扮,長發(fā)垂下不方便更比符合當(dāng)下禮數(shù),女子就應(yīng)該盤發(fā)戴釵,這才顯得大氣與整潔,而這名女子反其道行而下,長發(fā)披落,臉上沒有絲毫胭脂水粉,一雙水靈的大眼之下就是那挺翹又嬌小的鼻梁,額前幾縷青絲落在鼻尖上,顯得格外生動靈氣。

  周圍余下幾個看著這姑娘長大的鄰里叔伯,各個面帶怒容,但也只是敢怒而不敢言,伊家女娃兒從小聰慧賢德,在當(dāng)今儒道思想侵染之下,依舊沒有放棄去私塾念書讀史書,每日白天挎著一個破的看不出樣子的書袋,出門前會和鄰里都打上一聲招呼,什么李姨早,王叔又去趕集吶,惹得所有人都對這個比自家孩子出息的小姑娘更是喜愛。

  一名有了五十余歲的男子咬了咬牙,早年有次上山捕獵,被一條毒蛇咬中了右腿,正是這女子的阿爹在上山砍柴時救了他,把心一橫面對著姑娘說道“銀子,我來出,小伊,伊大哥的后事我來?!?p>  女子露出一個凄苦的笑容對著中年男子搖了搖頭,破爛不堪的麻布大衣郭包裹下的女子雙目清澈,望向那名氣勢跋扈的公子哥再一次聲音凄婉的問道“公子,那能先葬了亡父嗎?!迸幽ㄈツ樕系臏I水沒有回應(yīng)中年男子。

  誰想那陳辰謙一回頭,擠出一張笑臉,尖嘴猴腮樣子顯得尤其虛偽不堪,“葬葬,葬啊,怎么不葬了,娘子,咱們行了夫妻之事,在葬你父親不遲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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