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箭成上中下有序排列,朝向巨漢頭顱,胸口與大腿處呼嘯襲來,三條銀芒眨眼之間離巨漢只有數(shù)尺的距離,巨漢這次沒有托大,瞬息而至的三箭他分不清到底是木箭還是讓他吃過苦頭的鋼箭。
“在接老子三箭!你姥姥的、叫你在對著老子褲襠射!差點斷了老子的小弟!再來?。 毙l(wèi)大勇握起長弓,手指顫抖,明顯已經到了極限,額頭冷汗連連,牙齒中擠出一串污言穢語罵罵咧咧,長弓拉至滿月,又是一支利箭隨聲而去,衛(wèi)大勇手指搭弦,一支鋼箭停在指上,就在拉到滿弦時,只聽見嘭的一聲,衛(wèi)大勇連人帶弓一同向后倒下,長弓終于在衛(wèi)大勇這一箭射出的關鍵之時,長弓再也承受不住衛(wèi)大勇一箭復一箭的蓄力疊加,終于此時寸寸具斷,化為一堆廢柴,弓弦到飛之時劃破衛(wèi)大勇手掌,鮮血淋漓,另一只手不去遮捂?zhèn)?,緊緊握住腰間佩刀,雙腿一個發(fā)力,沖出屋外,急踏步蹦跑,站到常淵曇身旁后臉色蒼白雙手不止發(fā)顫的望著對面的巨漢。
三箭在前之后還跟著一支箭羽,巨漢雙目一凝,隨著他一聲暴喝“再來”只見他雙臂剎那間急劇膨脹,足足大了不止一倍,原本就和常人大腿一般粗細的胳膊此時更是成了金剛金身佛手,不躲不藏迎向飛來的四箭。
“叮叮叮?!彪S著四聲金屬撞擊聲傳來,常淵曇絲毫沒有以多欺少的愧疚,手中長劍扭起三圈,三道圓弧朝著巨漢暴露在外的脖頸一箭砍去。巨漢此時卻連頭都不扭一下,探出一臂,一把捏碎三道劍氣,常淵曇一人一劍身子扭轉,調轉弧度,人隨著腳尖踩地。整個人高高躍起。一劍避開粗如巨蟒的臂膀,腳尖順勢輕點長臂,毫無征兆的對著脖頸揮舞一劍,只見常淵曇這一劍遞出,整柄劍在此時筆直順著劍尖碎成兩節(jié)。
常淵曇在一個轉身,只見一柄模糊的巨劍順著常淵曇斬下的角度與速度,浩浩蕩蕩吞天蓋地的向巨漢整個人席卷而去。
“秀環(huán)一十八,四環(huán)半傾雪!”一直以為常淵曇從沒有摸到第五環(huán)的門檻,四環(huán)半,用劍揮出四環(huán),在第一環(huán)消散之前,常淵曇這一次倉促間居然在補上了半環(huán),四個圈疊加到半圓弧之上,常淵曇手中那柄質地普通的長劍再沒能承受住這浩蕩一劍,被自己劈舞開來的劍氣攪碎了劍身。好在四環(huán)半已成,劍氣凝聚的模糊長劍在周圍群眾眼中也是看的真切,大家都忘記了調侃與戲謔,幾個小混混更是忘記了先前還在打賭誰能贏,甚至還有人開莊,不少人都買上了巨漢碾壓的三人。
此時長劍一出,天地間在沒有了其余聲響,只看見一柄長劍自天而來向著巨漢一劍扎下。
就在這時,劍癡思緒清明,手中原本華麗的長劍在地面一點,整個人也被彈起數(shù)丈,將內力傾瀉灌注到長劍之中,隨著那柄巨劍,一柄小而急速潰散的劍氣也一同落到巨漢身上。
“呼啦啦”一連串的吶喊與加油聲傳開,無數(shù)人吶喊著什么“巨人不倒?!薄罢鏉h子站起來?!备怯腥撕爸八麐尩膭e給老子打假拳!”當然,這里面更多的都是買了巨漢贏的賭徒與混混。
一長一短一大一小兩柄劍氣一同落下,劍癡翻身而下,手中再一次出劍一十四,刺在巨漢身上只覺得是刺在一層鐵衣包裹的棉花上,柔軟卻如何都沒法刺穿,一十四劍無功而返,隨著一團閃亮的光團落下,劍癡在沒有糾纏于占便宜的意思,一個回撤脫離戰(zhàn)場,看著兩劍落下。
“轟!轟!”兩聲巨響震耳欲聾,周圍人那些大家閨秀被刺眼的白芒閃的以扇遮面,沒有的就用錦帕,長袖匆忙遮掩,更多的卻都是用手捂住眼睛轉過頭。
當轉頭望向不退一步的巨漢時,所有人都捂住了嘴,錯愕,敬佩,欣喜,惆悵各種情緒都寫在臉上。
巨漢此時滿臉血污,單膝跪地,一手舉天,一手扶地,嘴角獻血彌漫,滴滴答答血在地上滴了一團小水坑,雙目瞪大斜眼向下,依舊那般輕蔑不削,金身出現(xiàn)多處裂紋,巨臂恢復如初,上面血跡斑斑帶著無數(shù)蛛網。
“你輸了。”常淵曇從嘴里緩緩吐出在三個字,三年以來,第一次從他嘴里說出這三個陌生的讓自己以為從不屬于他的三個字,雖然,這是衛(wèi)大勇拉斷弓弦,連續(xù)射出兩次三連珠,更是一箭擊傷巨漢,讓巨漢心神一蕩,這才讓一旁蓄勢已久的常淵曇砍出這一劍,劍癡生怕一劍不中,更是補上多劍,誰想這巨漢居然硬是不退一步,硬生生抗下兩劍,這才落得金身被破的下場。
“??!”巨漢雙腳一跺,巨吼一聲咆哮著收起雙臂,揚天嘶吼。
“可以了,不用吼了,那我們可以走了嗎?”常淵曇面無表情的問著早已混入人群的浦聰,后者遲遲沒有應答,常淵曇撿起地上的碎劍,雖說材質一般有斷成數(shù)節(jié)沒有分文價值,但這么說這也是他入江湖后的第一把劍,戰(zhàn)了三百多場,敗了三百多次,唯一贏的卻是斷了三年劍,身旁更無伊人伴。
“大猴兒,你知道哪能買到玉樓春嗎?”一個不算陌生,帶著絲絲醉意的聲音傳入了常淵曇三人耳中。
一名身著大紅色長袍,腰間配著一柄雕友華麗紋絡佩劍的女子,正站在巨漢身旁,瞇著眼,依舊那般還沒喝飽,就還沒醒的樣子,踢了踢呆立原地不敢動彈的漢子。
“老,老大。”巨漢結結巴巴的說了幾個字,聲音明顯沒有了被常淵曇一劍破去金身的憤怒,更多帶有著恐懼,害怕的說道“我,我剛到,真,真,真不知道。”
不在顧手上那擋下一劍卻深可見骨的傷口,望了眼站在不遠處的常淵曇,斜目而視,眼神充滿慌亂。
“這些小姐,襄陽城中樓城神仙居,仙居居中白衣仙,神仙居,想必是應有具有?!眹^人群中一名穿著光鮮亮麗的年輕公子哥在仆役的一把油紙傘下輕輕說道。
當紅衣女子轉頭望向那名年輕公子,手指放在嘴邊,輕輕吹了一口氣,打了個酒嗝說道“嗯,我在問大猴兒,大猴兒你說?!?p> 年輕公子對這名漂亮的無法找出形容詞的女子說辭置若罔聞,俊逸的臉上愣愣出神了數(shù)個呼吸,打斷了女子說道“這名壯士受傷不淺,而我家恰巧,有那么幾名醫(yī)術不錯的大夫,這位小姐,要是方便,請到我府上一敘?!?p> 紅衣女子用劍鞘拍了拍巨漢右腿,對著那名公子哥打扮的男子問道“有酒嗎?”
男子這時雙眼瞇起嘴角掛起一個比衛(wèi)大勇拉起三連珠還要圓滿的微笑說道“有,有有,當然有,小姐你要喝什么,我就叫人給你買什么,在襄陽,還沒有我買不到的東西。”
女子這是鼻子抽了抽,眉頭一擰,語氣恢復了幾分清醒問道“我想喝薛譚肉釀的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