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
一聲佛號自遠方傳來,聽在眾人耳中卻感覺如同在耳畔誦起一般。
佛號在空氣中回蕩不絕,葉塵向屋外望去,人影一閃,大長老歐陽劍有些佝僂的身形自空中落在院子中,快速的向著屋中走來,步履有些焦急。
大長老的身體在葉塵眸中迅速變大,頃刻間便來到了葉塵面前,看見葉塵明顯一驚,上下打量著葉塵,眼中閃爍熠熠神芒若化為實質一般掃視著葉塵的周身,如同要把葉塵從內到外看透一般,顯然很是吃驚葉塵能醒過來,想要弄清楚到底怎么一回事。
葉塵沒有在意大長老實質一般的目光,而是向著他背后望去,在尋找誦佛的人,方才那聲誦佛似乎有一種魔力般,叫人聽過之后心中雜念全消,心如止水,然而大長老背后卻沒有任何身影。
“撲通”屋頂上傳來一聲大響,若有什么東西砸落在屋頂上一般。
“咯吱,咯吱,”屋頂發(fā)出連續(xù)輕響,如同有什么重物壓在上面,瓦木不堪重負時所發(fā)出的聲響,眾人抬頭看去,陣陣飛灰灑落下來,眾人皆本能般的飛速逃出房間落入庭院中。
就在眾人逃出房間的同時,屋頂似乎在也承受不住那股巨大的重力,“哐嘡”一聲,頓時屋頂塌陷,煙塵四起,飛煙彌漫,葉塵的房間此刻開了一扇天窗,曙光落入房間廢墟中。
片刻后煙塵斂去,屋內的情景得以瞧見,眾人的目光都投在廢墟之中,都想弄清到底怎么回事,屋頂為何突然之間會塌陷,唯獨大長老黑著臉看著廢墟中四仰八叉的一道人影,布滿溝壑的臉上顫動了一下,稀松的褶子上下波動了一下,嘴角也跳動一下不過并沒有出言。
“彌陀佛,哎呦,這什么破屋頂這么不結實,貧僧這把老骨頭算是摔散了架了!”一聲誦佛聲傳出,隨后是吃痛的呻吟與抱怨的聲音。
映入眾人眼簾的是一個和尚骨瘦如柴,身上破破爛爛,那袈裟絕對不是因為剛才屋頂坍塌所染的灰塵,而是多少年都沒洗過的樣子,縫縫補補,污漬麻花,腳上破爛的草鞋此刻一只已經(jīng)脫離了腳,散落在廢墟中,另一只也只穿了一半掛在腳上,懸晃著,感覺隨時都要脫落腳,廢墟中還有一頂僧帽,一個佛字模糊不清的印在上面,仔細辨瞧是一個黃色的佛字,而也不知和尚帶了多久褪色的很嚴重,就這樣一個和尚四仰八叉的被壓在廢墟下。
和尚咧著嘴露出滿嘴的大黃牙,掙扎著想要在廢墟底下脫困出來,不過卻被幾根折斷的大樑卡住,沒有掙脫成功,在廢墟底下痛苦的呻吟著!
眾人不由的都皺著眉頭,顯然不知道這個看起來很是邋遢的和尚為什么出現(xiàn)在這,又為什么屋頂會塌陷,沒有人相信廢墟中骨瘦如柴身材矮小的邋遢和尚能把屋頂壓塌。
葉塵眼中精光閃現(xiàn),若有所思,眼神一凝快速的向著廢墟走去,左右打量了一下坍塌的屋頂,用手拖住一根木梁,這是整個坍塌屋頂?shù)闹c,隨即低喝一聲“起”葉塵挺起腰桿整個坍塌的屋頂被葉塵抬起。
葉塵頭上青筋暴起,手臂也粗了兩圈,顯然抬起坍塌的屋頂也是很吃力,坍塌的屋頂是用上好的鐵木為樑,青石為頂建筑而成,重有五千余斤,葉塵因為吃力顫抖著對廢墟下的和尚道,“前輩,請快些出來,晚輩快堅持不住了!”
邋遢和尚對著葉塵露出滿口的大黃牙,咧嘴一笑,而依舊躺在哪里,沒有出去的意思。
葉塵額頭流淌出汗水,順著漲紅臉“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發(fā)出雨落般的輕響。
片刻葉塵再次出言,“前輩,我真的堅持不住了!”葉塵咬著牙堅持著此刻的他汗如雨下,屋頂太沉了,見和尚遲遲不出來心中暗自著急,他還沒辦法放下屋頂,如果放下屋頂那很粗實的樑定然會把和尚砸成肉泥,葉塵不相信骨瘦如柴瘦弱的和尚能抵擋的住這千斤木樑砸下的重量,好心出言提醒道。
“愣著干嘛?過來幫忙??!”葉塵見和尚遲遲不出來,自己實在快要堅持不住了便招呼楞在原地的幾人。
秦洛依幾人聞言都邁步前來欲要幫助葉塵,不過卻被大長老攔下,大長老本人也沒有任何出手幫忙的意思,只是黑著臉看著邋遢和尚。
葉塵扭頭看道大長老攔下眾人的一幕,心中詫異大長老的做法,與大長老對視,大長老對著他點了點頭,詭異的笑了笑,道:“放下吧,壓不死他!”
葉塵又看了看廢物下的邋遢和尚,和尚正在咧嘴笑著看他,“別放下,壓死我你可是殺生了,阿彌陀佛,我佛慈悲!”邋遢和尚帶著個小眼睛炯炯有神的盯著葉塵,那眼神如同老鼠一般泛著賊光,聲音有些尖銳,如同破鑼一般難聽,一點都沒有高僧的韻味。
葉塵看著邋遢和尚心中暗道:“娘的,玩我?叫你出來不出來,還不讓放下,想累死我?”不過卻依舊沒有放下,雖然大長老說壓不死他,不過葉塵心中還是沒底,咬著牙堅持著。
約摸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葉塵身下的土地被汗水浸濕,虛弱的說道:“堅持不住了!”
“哐當”一聲放下坍塌的房頂,躺在地上呼呼喘著粗氣,葉塵心中祈禱著但愿別壓死和尚才好,太過的力竭連扭過頭看廢墟下情景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有睜著眼睛看著蔚藍的天空,心中默默祈禱著。
葉塵看著天空出神,突然一張臉遮擋住他望向天空的視線,一張尖嘴猴腮的臉正露出一口大黃牙笑瞇瞇的看著葉塵。
“媽呀!”這著實把葉塵下了一跳,心道虧我還祈禱著你沒事,弄了半天你真沒事,還出來嚇人,葉塵很想說不帶這樣的,早知道壓不死你我早就放下了,何必這么累。
葉塵此刻葉恢復了些力氣一咕嚕在地上坐了起來,他實在不想與那樣一張臉對視,那如同老鼠一般的小眼睛,泛著賊溜溜的光,叫他全身不自在。
“咳咳,這位是一位得道高僧,是我請來為葉塵解難的!”大長老清咳兩聲出言介紹道,不過嚴重明顯有些心虛,躲避著葉塵投來的目光。
邋遢和尚聽到大長老介紹自己也是挺了挺腰桿,迅速拾起散落在廢墟中的褪色的僧子,破草鞋穿戴上,雙手合十誦了句佛號“阿彌陀佛”洋裝成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樣,不過看在眾人眼中沒有絲毫高人的樣子,反倒給人一種神棍的感覺,打著和尚的口號騙吃騙喝的那種老騙子。
“咳咳,看你這樣應該沒事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贝箝L老有些尷尬的對著葉塵說,大長老去尋東郡哪位神魄境神秘高人,到了他的住處房間落滿了灰塵顯然離去多時,大長老也沒指望能找到哪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高人,只是來砰砰運氣,不過依舊有些惆悵,就在回去的路上這個邋遢和尚出現(xiàn)了,揚言自己為得道高僧法力通天測地,有什么事請他出手便可,酬勞只需要一葫蘆酒,而且是先付酬勞,大長老為了救葉塵,將信將疑的帶著他去打酒,和尚拿出一個小酒葫蘆,如同他的衣著一般破舊不堪,都掉摻了,就是這個不起眼的破爛葫蘆卻足足裝了五十靈壁的酒,最后還沒裝滿,不過酒莊的酒沒有了,就此作罷,和尚說勉為其難出手一次,表現(xiàn)得很是不情愿。
大長老看到和尚能拿出這個酒葫蘆不由的高看了邋遢和尚一眼,畢恭畢敬的帶他來到玄機宗,而沒想到的事這個和尚這么不靠譜,一同御風飛行,這個和尚如同御風不熟一般被他甩在身后,最無奈的是還跌落在屋頂上,還把屋頂壓塌了。
見葉塵現(xiàn)在生龍活虎的站在這,這叫大長老一陣肉痛,靈晶沒了,屋頂塌了,人也沒用他救,他有一種被坑了的感覺。
至于屋頂?shù)奶箝L老可不認為這個連御風都不熟的老邋遢和尚能把屋頂砸塌,而是死死的盯著和尚腰中別著的葫蘆,這個看起來破舊的葫蘆方才可是裝了五十靈晶的酒啊,大長老認為是此葫蘆壓塌了屋頂。
隨即大長老很是不善的看著邋遢和尚道:“前輩,你損壞屋頂是不是該陪陪啊!”他想借此原由訛和尚的酒葫蘆,對于嗜酒如命的他,對于這等寶貝沒有抵抗力。
邋遢和尚單手放在嘴邊誦了句佛“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你這屋頂不結實,把我摔壞了,是不是該陪陪我老人家???”
眾人呆呆的看著邋遢和尚顯然沒想到一個出家人居然這么厚臉皮。
大長老臉上的褶子上下波動著黑著臉道:“大師,我這小廟容不下你這尊大佛,請離開?!贝箝L老顯然被氣的下了逐客令,本想訛和尚的酒葫蘆,不曾卻被反訛了,實在是不想與這老騙子有過多的糾纏。
隨即不在理會他而是拉過葉塵左右打量著道:“你真的自己挺過來了?”有些不相信的口吻道。
“挺過來了,有些難,不過還活著!”葉塵聳了聳肩笑著道。
“你都經(jīng)歷了什么?”大長老好奇的看著葉塵很想知道葉塵是怎么在邪念的反噬下活過來的。
葉塵笑了笑“就睡了一覺,做了一個悠長的夢,夢醒了就醒過來了!”葉塵顯然不想多說,鬼面人告誡過他不要和人提起混沌識海中所發(fā)生的一切,再有就是他也沒說謊,真的就如同做了一個悠長的夢一般,夢醒了,他醒了。
大長老擺了擺手“罷了,挺過來就好,可真是折騰死我這把老骨頭了!”大長老雖這么說不過眸底深處卻依舊閃現(xiàn)出莫名的神采,顯然對此事非常好奇卻又不好多問。
“阿彌陀佛,和尚我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請問施主有什么事需要和尚做?”邋遢和尚用充滿賊光的老鼠眼睛看著大長老道。
大長老撇了他一眼,眼神轉了轉,隨即布滿溝壑的臉上笑了,很是不懷好意的笑著道:“補屋頂!”
“阿彌陀佛,貧僧還是去找大廟吧,先去也?!卞邋莺蜕袌蛴猩钜獾目戳巳~塵一眼,便御風而去,在空中有些搖搖晃晃的遠去。
眾人面面相覷,顯然沒想到邋遢和尚會這般腳底抹油,溜之大吉,絲毫沒有出家人本該有的樣子。
頃刻間和尚便打著晃消失在蔚藍的天際,葉塵皺眉看著邋遢和尚的背影,心中波瀾,邋遢和尚方才看他的一眼看似稀松平常,不過葉塵卻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力量在侵入他的軀體,想要探尋他一切的秘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