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Our relation【與你之間】（1）

　　“為什么你要我握著你的手？”“因為和你在一起，我感覺很溫暖?！薄逗?p>　　嘟——嘟——嘟——

　　電話足足響了六七聲才被接起：“這里是十項全能的金牌管家路德，請各路人馬在聽到嗶的一聲后開始留言。嗶——”

　　聽起來很像被轉(zhuǎn)接到了語音信箱，但露華從第一句話里就聽出了路德自報姓名時慣用的尾音，不禁無語：“路德，你好幼稚?！?p>　　路德在電話那頭爽朗地大笑：“哈！哈！哈！我發(fā)現(xiàn)一款新的錄音移動電話機，可以設(shè)置語音信箱的提示音內(nèi)容，就像這樣預(yù)先錄進去，打電話來的人就可以聽到了。給咱家座機也安裝一個？”

　　露華毫不猶豫地說：“我拒絕！按照你的風(fēng)格，打電話給家里的人估計會懷疑，他們是打到馬戲團還是打給詐騙犯了？你只設(shè)置你自己的手機就好啦！”

　　話筒里傳來“嘁”的一聲，露華想象著路德撇嘴的樣子，覺得很好笑，不知因為單身還是跟她這個小學(xué)生住在一起的緣故，年近而立之年的路德有時很孩子氣。只聽他接著說：“只有我一個人設(shè)置的話，沒什么家庭氣氛呢。大小姐的手機語音設(shè)置也交給我好了，相信我，很好玩的！”

　　露華立刻不笑了，她知道路德說到做到，果斷地打斷他：“No！現(xiàn)在、立刻、馬上打消你的想法！也不準(zhǔn)偷偷給我設(shè)置！否則我要掛電話了！”

　　“Well，well……一早打電話來，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露華聽到一個被壓抑住的哈欠，疑惑地問：“大叔，你不會才起床吧？現(xiàn)在是東京時間晚上十一點，我正準(zhǔn)備睡覺呢?！?p>　　“——而這里是紐約時間早上九點，本大叔坐了兩天一夜飛機跨越整個太平洋，時差還沒倒過來又要準(zhǔn)備飛回去了，體諒一下可憐的大叔唄?！甭返麻L長地唉了一聲，問道：“那么，什么事？”

　　“沒什么特別的，你什么時候回來??？”

　　“正在出發(fā)去機場，東京時間——后天下午，大小姐放學(xué)的時候飛機就降落了吧?！?p>　　露華緊張地問：“這么快？你見到海倫了嗎？”

　　路德給了她一個滿意的回答：“見到了，禮物也帶到了。就在剛才，海倫娜還問起你呢。”

　　“真的？”露華覺得很開心，連忙說，“她還在嗎？我能跟海倫說話嗎？”

　　“唔……恐怕不行，大小姐。海倫娜一小時前就去上課了，聽說你沒跟著一起來，發(fā)了好大一通脾氣。”路德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你不會想在這個時候跟她通話的。”

　　露華感到很奇怪。海倫是和她一起住在長島、加入同一個網(wǎng)球俱樂部的小伙伴，按照路德的說法，海倫是她的“好朋友”。海倫快人快語，性子有點急，卻只表現(xiàn)在球場上，平時完全不會像那位大姐頭中澤早苗似的，脾氣暴到似乎隨便什么事都能點著。

　　“她為什么發(fā)脾氣？慢著——你同海倫說了什么啊？”

　　“說搬家了，你很好，能吃能睡，還長高了，沒說什么特別的。”路德慢條斯理地總結(jié)，“簡而言之……凡是涉及到‘我們在哪’、‘你還打球嗎’的問題，一概沒回答?！?p>　　露華心說壞了，對突然消失的好朋友，這回答算得上是敷衍，換成自己恐怕也要抓狂。她試探地問：“我們搬到什么地方，對海倫也要保密嗎？”

　　“我們?yōu)槭裁窗嶙?，大小姐還記得吧？”路德似乎正走在大街上，聽筒那邊人聲鼎沸，“不知道會遇到什么，才搬到那么遠的地方，最近幾年，最好不要對任何人透露我們的去向?！?p>　　“大叔，你之前說不要帶這邊的特產(chǎn)回紐約，也是這個原因嗎？”這個答案是意料之中的，但露華心里有點不是滋味，“離開紐約，我就不能聯(lián)系紐約的朋友，也不能再見面了？”

　　話筒那邊的環(huán)境音小了一些，路德似乎找了一個相對安靜的空間，安慰露華：“大小姐回紐約過寒假、暑假時，還是可以跟海倫娜見面啊。只是，為了大小姐的安全，在‘我們的行蹤保密’這個前提下，不應(yīng)該有例外。如果可以的話，等到你們成年之后，再恢復(fù)聯(lián)系吧?！?p>　　“我明白?！甭度A趕緊追問，“那，海倫有什么口信給我嗎？”

　　“她只問了一句，什么時候能見面，還有：That club without you really sucks（沒有你的俱樂部糟糕透了）。”

　　“It can be a killer（這個問題真?zhèn)X筋）……”

　　路德用輕松的語氣說：“我承諾要把口信帶到。海倫娜還說，如果你不確定的話，就問另外一句話好了?！?p>　　“什么??？”

　　“What would you be without me， lulu?（沒有我的話，你會怎樣？）”

　　·

　　半是適應(yīng)環(huán)境，半是調(diào)整狀態(tài)，露華感到自己剛熟悉一些南葛的小學(xué)生生活時，學(xué)校便放假了。

　　 4月28日，下午沒有安排課程，大部分同學(xué)吃完午飯后便直接回家了。露華沒注意，一直坐在教室里看書，直到隔壁班的岬收拾好了東西，到3組來提醒她明天開始放假，露華才反應(yīng)過來，一年一度的黃金周假期，這么快就到了。

　　岬靠著露華的桌子，看著她整理書包，拿起那本《銀河英雄傳說》翻了翻，隨意地問：“露華的家人還沒回來？”

　　露華搖搖頭，菲特伯伯開車去了東京接人，路德的飛機此刻正在天上。自從岬轉(zhuǎn)學(xué)來到南葛小學(xué)，一晃十天過去了，他的父親岬一郎工作很忙，路德也在上周出差去了紐約，至今還沒把岬介紹給路德呢。

　　“那，露華今晚要不要來我家吃飯？”岬露出微笑，說，“我跟爸爸說，在新學(xué)校遇到了東京的那位美國鄰居，爸爸就讓我邀請你來玩，他也很想看看露華呢?！?p>　　露華考慮了片刻，答應(yīng)了：“行?！?p>　　東京到南葛有兩個多小時的車程，遇到晚高峰，菲特伯伯和路德可能會很晚，如果他們想在六本木用點便餐什么的，她也沒必要讓他們風(fēng)塵仆仆地趕回來。而且，因為從明天開始放假的緣故，除了熱火朝天的足球部，她還沒接到其他運動社團加練的消息，看一場完整的訓(xùn)練，結(jié)束后順路去岬家吃飯，非常方便。

　　于是露華給菲特伯伯打了個電話，告知自己晚上在岬家里做客，叫他們不必急著回來，再用五分鐘解釋岬是什么人（菲特伯伯對這個她突然提到的男生非常好奇），又打電話給菲傭，告訴她今晚喂家里的動物就好，不必給她做飯了。都安頓完，露華拿起書包和一本厚厚的數(shù)據(jù)冊，跟岬一起去了他們訓(xùn)練的小河邊。

　　這幾天，露華按照約定，每天都幫足球部做詳細的訓(xùn)練筆記，仍是最多觀摩半小時，但她開始在課間去2組串門了，大部分時候是岬跑來找她玩。

　　露華覺得，她這位青梅竹馬似乎有種聚集人氣的能力，沒幾天就跟同班同學(xué)們打成一片，加上在足球部的表現(xiàn)十分活躍，露華每次課間去找他，都能看到一大幫人圍著岬談笑風(fēng)生。而岬來找她的時候，就把這一大幫男生女生也順便帶了過來，讓露華的課間也充滿了熱鬧的空氣。

　　很快，就有2組同學(xué)問，他們兩人以前認識嗎？露華總是聳聳肩，不作解釋。

　　一是性格使然，覺得過去的事情沒必要說給別人；二來她也不知道，久違的青梅竹馬，該如何定義和對方的關(guān)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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