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 你們是大漢至強 豈容松懈
葉火冷著臉出了大屋,剛走出沒多久就聽到遠處露天酒宴傳來陣陣喧嘩聲。他悄無聲息的來到一旁,眼中閃過寒芒。
他不動神色向一旁站哨的執(zhí)戟士問詢了銳士營的駐地,獨自回了營地。
此刻營地內(nèi)也不能說沒有人,至少所有輔兵都在營地里頭,還有一些傷勢比較重的士卒。
“葉頭,你怎么來了?”
天明訝異的看了葉火一眼,葉火見到天明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神色。
“怎么?不去喝幾杯?”
葉火眉宇間帶著一絲好奇。
“呵呵,這個嘛,我是被安小哥拉過來的,他說你最討厭在軍中喝酒,所以我琢磨了下就回來了?!?p> “哦,是嘛?!?p> 葉火拍了拍天明的肩膀,意有所指的說道“等他們喝完回來全部不準(zhǔn)睡覺,給我站到明天早上?!?p> “啊?哦?!?p> 天明心中一寒大為慶幸,葉頭果非常人,治軍之嚴(yán)古今難尋。
安齊從一旁走過來,好奇道“葉頭剛才跟你說了什么,你臉色都變了。”
“葉頭說待會所有兄弟回來全部罰站到天亮。”
“完了,恐怕我們也吃不了兜著走?!?p> “不會吧?”
“那你等著瞧吧!”
天明一臉的茫然,這都什么跟什么???不就是吃了慶功宴嗎?不至于吧!
“喂喂,安小哥要不要將他們提前叫回來?”
“如果你想死我不阻攔你?!?p> 開玩笑,去勸一群酒鬼早點回家,那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嘛?
天明想想也是,就沒有在說話。
時間一點點過去,天色越發(fā)的暈暗。
喧嘩熱鬧的酒席也漸漸平息,眾將士們相互攙扶著滿口胡話一步一晃蕩的回到營地。
“嘩啦?!?p> 可等待他們的卻是一潑冷水。
“你!”
被水潑醒的眾銳士剛想發(fā)怒,卻不想葉火黑著臉站在營門口神色不善的看著他們。
頓時,銳士們就像老鼠見了貓似的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如夢驚醒十分乖巧的走進營地站在大營中心。
“我還要在喝一杯,小銀,小銀你在哪里?我要讓你看看我的虬龍,可不是什么蚯蚓?!?p> “哈哈哈?!?p> 天青一臉紅暈的被曹興攙扶著走到營地門口。
“嘩啦?!?p> “我&*(%¥#”
一陣?yán)渌苼恚烨喈?dāng)下就破口大罵,結(jié)果他剛罵完就見到葉火面無表情的盯著他看。
“葉頭!”
曹興也被潑了一臉的冷水,但是他悚然一驚還沒有破口大罵就已經(jīng)清醒過來。
“去站著?!?p> 天明趕緊過來拉著兩人就走。
不多時銳士營眾將士全體到齊,統(tǒng)一被罰站。
“踏踏踏?!?p> 葉火衣不解甲大步流星的走到隊列前頭,徐徐掃視在列的所有銳士。
“天明!”
“到!”
“趴下!”
“是!”
天明不明所以的被叫出,也很配合的趴在了地上。
“安齊!”
“到!”
“丈刑二十!”
“諾!”
什么!
天明腦子一懵,心里沒有來升起一股惱怒??呻S即一想,以葉頭的為人根本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打他。
驀然,他腦中靈光一閃。
“是了,我身為銳士營軍候沒有管理好麾下兄弟,還放任他們飲酒。雖然我自己回來了,卻沒有把兄弟們帶回來。某程度上來講,自己這算是犯了兵家大忌!”
心中恍然,當(dāng)下天明不在動怒,反而沉住氣。
安齊不敢違背葉火的命令,直接從一旁輔兵手中取過一根丈棍。
當(dāng)他欲行刑時,天明突然開口道。
“葉頭,我不服!”
葉火眸中閃過寒光,冷聲道“如何不服?”
“二十棍太少!”
“我云天明身為銳士營軍候,麾下有一曲同袍,明知他們觸犯軍規(guī)卻沒有阻止。更甚至還自己先回了營地,倘若在戰(zhàn)場上,我就是當(dāng)了逃兵!放棄了同袍兄弟!”
“葉頭!”
“天明請求杖責(zé)一百!以儆效尤!”
天明沉聲怒喝道,句句打在一眾罰站的銳士心頭,讓他們十分震動。
“準(zhǔn)!”
葉火情緒一緩,對天明的覺悟越加滿意。
“稟告葉頭!”
安小哥忽然放下木棍,單膝半跪在地上。
“講!”
“我身為左軍司馬明知軍規(guī)森嚴(yán),卻沒能帶好兄弟,可謂明知故犯!”
“安齊請求杖責(zé)二百,以正軍法!”
此刻營帳的氣氛頓時窒息,所有銳士無不羞愧的底下了頭。
“葉頭,你打我吧,我身為屯長沒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觸犯軍法,還請葉頭丈罰兩百!”
天青激動的上前兩步,單膝半跪而下。
葉火眼睛一瞇,看了看天青冷漠道“軍候天明管教不嚴(yán),杖責(zé)三百!”
“什么?”
天青眼睛一紅,情緒十分激動!
可他知道若是在做什么動作的話,只會讓天明受到更重的懲罰!
“天明!你可服氣!”
葉火將目光轉(zhuǎn)向天明!
“服!”
隨著天明話落,葉火看了看單膝跪下的安齊,板著臉對一旁的輔兵說道“你去將門口守營的順叫來?!?p> “諾!”
不多時,順鎧甲著身大步來到葉火身旁拱手道“校尉!”
“天明丈三百,安齊丈二百?!?p> “你來嚴(yán)正軍法!”
“諾!”
順一臉嚴(yán)肅莊重的接過丈棍來到天明身旁,勁力一吐。
“嘭?!?p> 實打?qū)嵉囊粨舸蛟谔烀鞯纳砩稀?p> “砰砰砰。”
一連三百軍棍,棍棍到肉,只打的天明皮開肉綻,鮮血染紅了衣甲。
可即便如此,天明硬是不吭一聲。
“天明?!?p> 天青眼中滲出淚水,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兄弟!什么是同袍!不僅是他,一旁罰站的所有銳士幾乎都眼瞳通紅,大部分人都忍不住落淚。
這一棍棍不僅打在天明的身上,同樣也打在了眾銳士的心上。
人都是感性的,將心比心,你自己犯了錯,受罰的卻是你的上級。而你的上級不僅沒有責(zé)怪你,反而責(zé)怪自己御下不嚴(yán)要求加重懲罰,能不感動嗎?
“天明!?!?p> 天青平生第一次對自己的行為感到了后悔,連累兄弟硬生生多埃了兩百軍棍!
這總共加起來是三百棍吶!
不是三棍,更不是三十棍!
普通人不要說三十棍,重重打下去十棍就要去半條命!
也唯有天明這等煉體境圓滿,筑基先天三境接近種竅圓滿的武者才能承受的??!可即便如此,也難免會受到輕傷甚至是重傷!
然而,事實真的如此嘛?
天明咬著牙面目猙獰,體內(nèi)傳來奇癢無比的酸痛,那邪異的天殘魔氣異?;钴S,各種BUFF增幅騰騰騰的往上漲。
“呼呼?!?p> 棍風(fēng)呼嘯,半刻中內(nèi)一連打了三百軍棍,順居然氣不喘、力不衰,就連面部表情都沒有出現(xiàn)過一絲紅潮,顯露出高絕的修為。
“云天明!”
“到。”
“回去好生反省,知道嗎?”
“諾!”
葉火大手一揮,兩名輔兵早有準(zhǔn)備的擔(dān)起架子將天明架起往營帳內(nèi)走去。
“安齊,準(zhǔn)備好了嗎?”
“好了!”
“那就趴下!”
“諾!”
安齊面無表情的趴在地上。
“砰砰砰。”
又是一陣棍棍到肉的軍法之后,葉火大手一揮同樣有兩名輔兵過來將安齊抬走。
“我們銳士是大漢最精銳的軍隊!是大漢最鋒利的刀,亦是最堅硬的盾!如果我們松懈,如果我們疏忽,意味著大漢最鋒利的刀要鈍了,意味著大漢最堅硬的盾要裂了!”
“我不管外人怎么看,也不管別人軍中是不是飲酒,只要你們是我葉火的兵,是大漢的銳士,就要十倍百倍的嚴(yán)格要求自己!”
“只要大漢還有銳士,那一句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就不是一句口號!”
“記住自己的身份,明白自己的使命!”
“你們肩負著大漢至強之名,明白沒有!”
葉火一聲威喝,眾銳士含淚齊聲呼應(yīng)。
“明白!”
“明白就給我站到天亮!直到太陽從東邊升起!”
“諾!”
這一夜,注定是難以忘懷的一夜。
很多人在這一夜痛徹心扉,也有人在這一夜覺醒覺悟。
天青依舊保持著單膝半跪的姿勢,一動不動。他在懲罰自己,折磨自己,那冰冷黑暗的地面上依稀流淌著淚光。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兄弟之情,同袍之誼在這一刻深深的印在他的心里頭,讓他無形中多出了一絲羈絆和約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