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 三不三躬 司馬仲大義凜然
“將軍息怒！”
“主公息怒！”
眾人神色一變，不知是何等軍情竟讓將軍如此震怒？
“什么？連均身為朔方郡守，堂堂府君竟如此卑劣！”
常之接過書信一看，亦是神色大變激動痛斥。
眾人面面相覷對軍情內(nèi)容更加好奇了？
“諸位請看！”
隨后常之將軍情交予葉火首先觀看。
葉火眉頭一皺，看完之后將其遞給身旁的同僚。
“豈有此理！”
“欺人太甚！”
“枉為府君！”
眾將?？赐曛?，紛紛臉色鐵青、破口大罵。
這軍情到底寫了什么？
很簡單，正是從那一日探知的臨戎藏匿士卒之事和推脫不來援助的始末。
“將軍，你下令吧！吾趙志就算拼著腦袋不要，也要擊破匈奴到臨戎質(zhì)問那老匹夫?yàn)楹尾啬溥呑洳粊碓鲈?！?p> “將軍授命前往朔方平亂，為的就是肅清北地賊亂還朔方清寧。他連均到好居然假借私兵名義藏匿邊卒，此等欺上瞞下的匹夫定要上奏天子誅其滿門?！?p> 趙志和王方情緒激動的紛紛出言，更是直接破口大罵匹夫，若是此事傳言出去必然會被士族所不容，不過他們也不在乎了。
“都安靜！”
司馬仲目光一冷，虎視大帳。
叫著最歡的趙志和王方兩人，頓時(shí)閉上了嘴很安靜的站在一邊。
“為今之計(jì)是如何突破匈奴的包圍，若誰有破敵之策吾自當(dāng)上奏天子重重有賞?！?p> 司馬仲用期盼的眼神掃視在場眾人，眾人均是微微地下頭不敢直視，唯獨(dú)葉火依舊站直目光平靜的于司馬仲對視。
這讓他心中莫名一凜，仿佛自己心中的打算被其看破一樣。
“將軍無需擔(dān)憂，若有吩咐葉火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葉火肅然道。
“唉，葉校尉拳拳之心本將心領(lǐng)，只是目前并無破敵之策，唉?！?p> 司馬仲一連兩次嘆息。
“主公，常之有一言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p> “哦？常之莫非有破敵良策？還不速速道來?！?p> 司馬仲驚喜的問道。
“良策不敢當(dāng)，只是常之覺得那連均雖然貴為太守府君，可在臨戎就未必能一手遮天！其麾下都尉、主薄、功曹、縣尉、從事等未必沒有深明大義、忠貞不二的大漢忠良！”
“你的意思是？”
“常之認(rèn)為，若是有一支精兵進(jìn)入臨戎加上將軍的手令未必不可征調(diào)臨戎的兵力！”
“一旦臨戎的兵力被征調(diào)和整編，我們在聯(lián)合策劃一同夾擊，定能出其不意的大破匈奴！為北地百姓掃除流寇，還大漢百姓一個(gè)朗朗乾坤！”
“好！”
兩人一唱一和，司馬仲更是十分激動和雀躍，他將目光轉(zhuǎn)向場下將校殷勤道“不知爾等誰敢領(lǐng)兵深入虎穴，為我大軍掃除障礙擊破匈奴！”
“一旦事成，當(dāng)定為首功奏明陛下！”
然而，話雖熱切可在場校尉也十分默契的微微垂下頭，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趙志（王方）不才愿為將軍，愿為北地百姓，愿為大漢安危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兩名司馬仲的狗腿見場面陷入僵局立刻跨步而出，鏗鏘有力的請命！
“不可！”
常之搖搖頭，出言阻止道。
“常之這是何意？趙志、王方雖只是軍中普通校尉，可也愿意為大漢效力，汝何出此言？”
司馬仲故作驚訝，一臉責(zé)怪？
“主公，非是常之有意看低兩位校尉，而是那連均祖上三代任子均為朔方太守，其勢力可謂根深蒂固，且與地方豪門世家有深切聯(lián)系，一旦兩位校尉行事不慎恐為所害?！?p> “這?！?p> 常之這一番話下來司馬仲表現(xiàn)出遲疑的臉色，一度出了主位在帳內(nèi)來回走動，不時(shí)向四周張望，似乎想從其他校尉哪里得到更好的方法。
葉火心中就像古井不波淡定從容，從進(jìn)入大帳開始到司馬仲、常之和兩名狗腿子的輪番表演，他都看在眼里。
從剛才的談話中葉火終于明白司馬仲為什么要匆匆召集自己前來，而不是繼續(xù)無視銳士營呆在長水營了。
“主公，為今之計(jì)若想順利實(shí)施就必須要有鎮(zhèn)的住府君的將才前往方能可能完成此計(jì)！”
“鎮(zhèn)的住府君？”
“常之，你這可是難住我了，莫非要本將軍親自前往？”
“主公萬萬不可有此念想，主公乃三軍主帥豈能輕言離營？”
“常之的意思是讓銳士營、驃騎營、射聲營三營中的一位校尉前去即可，畢竟此三營都屬于天子親軍，非陛下心腹而不可任之，若是有三營校尉前去在帶著將軍手令，諒他連均即便是一方太守也不敢對天子親軍無禮！”
“不錯(cuò)！正應(yīng)如此”
司馬仲聽完眼睛一亮，大聲叫好！
“不知三位校尉有誰可愿前往！”
司馬仲將目光緊盯著他們卻也不敢過分威逼，這天子親兵可不是叫著玩的。雖然他身為三軍統(tǒng)帥可以指揮他們作戰(zhàn)，但是也僅限于指揮他們作戰(zhàn)而已！
“我等自然從命?！?p> 話都說到這里了，包括葉火在內(nèi)豈容拒絕！
“好！三位深明大義真乃吾軍之福，哈哈哈！”
“不過。?！?p> 司馬仲眉頭一皺，看了看三人有些猶豫不定。
“主公，末將覺得可以讓衛(wèi)校尉前往！”
常之沉吟片刻，提出自己的意見。
“不可！”
司馬仲搖搖頭說道“驃騎營關(guān)系到兩軍合擊的計(jì)劃，若是衛(wèi)校尉去了有誰統(tǒng)領(lǐng)？”
“主公說的是，那么王校尉也是不錯(cuò)的人選的！”
常之又舉薦道。
“不可！”
“這些時(shí)日來多虧了王校尉統(tǒng)領(lǐng)射聲營才能屢次擊敗匈奴人的襲擾，若是派去恐大營難以穩(wěn)固?！?p> “這，如此一來只剩下了葉校尉了?！?p> 常之故作為難的說道。
“不可不可！”
“葉校尉剛剛凱旋而歸，舟車勞頓豈能擔(dān)此重任？”
司馬仲神色猶豫的搖頭拒絕，表情十分為難。
“將軍，葉火愿擔(dān)此重任，還請將軍下令！”
葉火見對方表演的差不多了，當(dāng)下沉著臉鄭重的說道。
“萬萬不可，葉校尉遠(yuǎn)道而來乃是疲憊之師豈能立刻前往？實(shí)在不行的話還是本將親自前往吧！”
司馬仲一臉堅(jiān)定的說道。
“不可！”
“萬萬不可！”
“將軍三思啊！”
趙志、王方和常之立刻跳出來阻止道。
“你們這是何故？是要陷我于不義嗎？”
司馬仲勃然大怒，覺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和踐踏，感到十分的委屈。
“將軍身為三萬統(tǒng)帥萬萬不可輕動，銳士營乃是勁旅區(qū)區(qū)疲勞何足掛齒？更何況此行又不是去打戰(zhàn)，不過是收編整軍而已，還請將軍下令！”
葉火再次誠懇的請求！
“不不不，我司馬仲其是那等忘恩負(fù)義的小人？葉校尉剛剛立下大功又連夜行軍乘船而來豈能馬上又進(jìn)虎穴，請容我三思?！?p> 司馬仲這是當(dāng)了戲子又想立君子的牌坊啊！
葉火突然不說話了，他沉默了。
常之心理一突，明悟司馬仲有些表演過頭了。
“噗通！”
他跪在司馬仲面前，哭訴道“主公，老府君出門前一在囑咐常之定要?jiǎng)褡柚鞴獜碾U(xiǎn)，還請主公看在老府君的面上，莫要沖動?。 ?p> “常之，你這是何故?！?p> “請將軍三思啊?！?p> 司馬仲一臉感動的扶起常之，另一邊的趙志和王方也跪下了，他只得也上前將兩人也扶起口中感動道“你們這是何故，何故啊?！?p> “葉校尉，你一定要?jiǎng)駝裰鞴?，他乃是三軍統(tǒng)帥事關(guān)平叛大業(yè)、三萬將士的生死，你不能不管啊?！?p> 常之又噗通一聲，跪在了葉校尉面前哭訴道。
“軍師快快請起，真是折煞我也?！?p> “將軍，葉火不才愿為將軍分憂，還請將軍莫要猶豫！”
于是，葉火再次懇切的請令道。
“這?！?p> 司馬仲面露猶豫之色，常之和趙志、王方等人紛紛用懇求的眼神看他。
“好吧，葉校尉此事就勞煩你了！”
“葉火愿為大漢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司馬仲一臉感動的上前拍了拍葉火的肩膀，說道“好！有葉校尉這樣的大漢忠良，定能順利的收攏臨戎邊卒，不知葉校尉需要幾日方能成功？”
“這?！?p> 葉火沉吟片刻，剛想回答。
“主公莫要心急，我相信葉校尉七日之內(nèi)定有消息傳來，還請葉校尉莫要憂慮。畢竟大營被圍萬分緊急，能快就一定要快！”
常之看似解圍，實(shí)則悄然之間就給葉火定了期限。
“好，那就七日之內(nèi)！還望葉校尉速戰(zhàn)速決，否則遲則生變！”
“不錯(cuò)，葉校尉一切都拜托了?！?p> 司馬仲情真意切的來到葉火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
“將軍萬萬不可?！?p> 葉火連忙阻止，可司馬仲還是硬要鞠躬。
“常之拿我的將印過來。”
“諾。”
司馬仲鞠躬之后攤開軍用布帛書寫軍令，隨后印下將印。還他特意取過一個(gè)錦囊，將一些人物的名字寫入另一道布帛之內(nèi)交給葉火。
“此令可以讓你暢通無阻，此錦囊有一份可靠的名單可以調(diào)用?！?p> “一切都拜托了?！?p> 司馬仲將東西親自交給葉火，隨后再次深深一鞠躬。
“將軍你這是折煞我也。”
葉火神色動容，再次將其扶住。
“事不宜遲，將軍請容麾下火速行軍！”
“好！果然不愧是葉火，我沒有看錯(cuò)你！”
“將軍告辭！”
葉火拿過軍令和錦囊行了軍禮轉(zhuǎn)身即走。
司馬仲親自送到營帳門口，當(dāng)著所有士卒的面在一次深深的給葉火鞠了一躬！
“什么！”
這讓所有目睹的將士都十分驚訝，要知道軍中上下尊位森嚴(yán)，從來就沒有上位者給下位者鞠躬的道理，古今往來只有少數(shù)名君才會如此。
想不到司馬將軍居然如此看重葉校尉？
待眾人散去。
司馬仲和常之兩人回到營帳之內(nèi)。
“哼，這個(gè)葉火真是不簡單，我三次欲逼他立下軍令狀都被他輕巧的躲過，果然十分難纏?！?p> “主公今日的作為應(yīng)當(dāng)能夠贏回部分軍心了。”
“哈哈哈，本將親自迎接，還“三不”“三鞠”做足了前戲，只要傳播出去所有人都要認(rèn)吾司馬仲的情深大義！”
“主公英明！而且還不動聲色之間離間了葉火和其他同僚的關(guān)系，當(dāng)真是一舉多得?！?p> “呵呵，我司馬仲的情，其是那么容易就可以領(lǐng)？”
司馬仲眼瞳中閃過一絲寒光，得意非凡。
“主公，既然前戲已經(jīng)演足何不添上一筆完美的落幕？”
“哦？”
司馬仲疑惑的看了常之一眼。
“主公當(dāng)親自擂鼓送壯士！”
常之目中閃過一絲精光。
“可這樣做會不會被奸細(xì)所知？”
“主公覺得等葉火等人到了臨戎，匈奴人還會一無所知嗎？”
司馬仲目光一凝，沉聲道“不錯(cuò)，吾這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