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紅字條案三
柳躍剛并不覺得沈心云危言聳聽,他反而有些心慌,嘴哆嗦了一下,卻故作鎮(zhèn)定:“沒嚴(yán)重到這個地步吧!就一紙條,說不定是誰惡作劇?!?p>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是為你的生命著想。等競選過了,你再回去,至少性命無憂。”沈心云繼續(xù)勸誡。
當(dāng)然,這中間也夾雜了她的一點私心。
這源于她對表哥的關(guān)懷,她真害怕此事與表哥脫不了干系。表哥雖自幼膽小怕事,但自母親走后,她與表哥便極少聯(lián)系,表哥現(xiàn)在變成什么樣子,她不清楚。
然而她與表哥童年里的美好回憶卻鮮活深刻的印記于心!
“不,沈警官,這樣是不是太夸張了,有點小題大作?!绷S剛看著戴東杰,希望他能往他希望的方向勸慰。
“小沈,若柳先生不愿,我們無法憑一張紙條,將他保護起來!如果他愿意,警局倒是可以提供方便”。戴東杰看出沈心云的反常,并不戳穿,只是表態(tài)。
“對,對,按紙條上所推測,我在競選前至少是安全?!绷S剛給自己打氣。
“既然出現(xiàn)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柳先生,我還是希望您謹(jǐn)慎些?!鄙蛐脑乒虉?zhí)己見。
待柳躍剛離開警局后,戴東杰看著擰眉整理筆錄的沈心云問:“你認(rèn)識李尚楓?”
沈心云一臉驚訝,盯著戴東杰問:“你怎么知道的?”
“柳躍剛說到他的名字時你眉頭跳動了一下,而且有點困倦的你,精神也振作起來,問題也多了起來,這些還不足以說明,你關(guān)心則亂嗎?”
沈心云想左右沒什么好隱瞞的,如實回道:“沒錯,他是我表哥,我們小的時候感情很好?!?p> “嗯。”他輕聲回應(yīng),沈心云無法從他堅毅俊美的臉上看出任何情緒。
她不得不再次對這個大她三歲的男人生出幾分羨慕嫉妒來,人們說的天之驕子,指的大抵正是他這樣的人吧!要相貌有相貌,又身材有身材,要能力有能力,只不過冷了一點。
柳躍剛走出警局,心里七上八下,本來以為夢想近在咫尺,卻橫出這么一張怪異的紅字紙條來,生生銳利地截斷了他夢想的翅膀,弄得他心神不寧,連競選的心情都快沒了。
柳躍剛從警局回到家,還沒落坐,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他不管三七二十一,馬上接聽起來。
“你好,是柳躍剛柳先生嗎?”一個無比沙啞的女聲響起,一句普通的話,因著經(jīng)過變聲器處理,從她嘴里說出卻是滿滿的陰寒森意,柳躍剛差點沒泛起全身的雞皮疙瘩。
“我是,你哪位?”柳躍剛十分激動,他下意識要把手機按下了錄音鍵,手哆哆嗦嗦抖動了一下,終于按了下去。
那個如來自地獄般的聲音冷哼一聲:“我哪位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還要參加競選嗎?”
“我競選不競選關(guān)你什么事,你哪位?”幾十年沒說過臟話,甚至沒想過要說臟話的他,此時想起這些天所受的折磨,真想罵娘,但模不透對方的底,因而涌入腦中的臟話不過憋回了肚里,忍著一肚子氣,竭盡全力讓自己的語氣變得鎮(zhèn)定如常。
對方再次冷哼一聲,猙獰地吐出這么一句:“如實回答,否則死全家!”
柳躍剛有些忍不可忍:“你敢,你以為現(xiàn)在是什么社會,蠻荒社會嗎?”
對方哈哈狂笑兩聲,止住后,方冷冷道:“你現(xiàn)在才意識到這一點,晚了?!?p> “你到底是誰,到底想干什么?”柳躍剛再也無法自控,變得歇斯底里起來。
“那張紙條你看到了吧,是我寫的,我怕你沒看到,到時候死不瞑目,所以打個電話來了解一下情況,現(xiàn)在無論你是否看到,我會說到做到,你好自為之?!迸俗灶欁缘卣f著,語氣里充滿了嘲諷與脅迫。
柳躍剛不停地想,對方到底是怎樣一個面目可憎的女人,她長得牛高馬大,皮黑若巫婆,心毒如蛇蝎,或許不是,她只是長了一張蛇蝎美人的臉,或者看起來還很清純,難道她就是許小微……
柳躍剛想問她是不是李尚楓派來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對方已經(jīng)匆匆掛了電話,電話那頭只有嘟嘟的盲音,他再拔過去,卻無人接聽。
柳躍剛接到這個電話后,完全意識到事態(tài)的嚴(yán)重性,周圍的空氣瞬間變得沉重,他的心不受控制地怦怦亂跳,后背直冒冷汗。
那女人的聲音是那么怪異,說話間透出了一股沁心的冰寒鋒利,仿佛來自地獄,是死神之音。
柳躍剛不敢大意,忙帶著手機,急匆匆的折回警局,再次找到戴東杰。
柳躍剛走至戴東杰辦公桌前,也不管他正在干嘛,是不是打擾,把手機打開,遞至戴東杰跟前道:“戴隊長,您聽聽這個?!?p> 沈心云緊忙湊了過去。
戴東杰也停下了他正在研究的犯罪心理學(xué),認(rèn)真聽柳躍剛與那名女子的對話。
“是假音,她肯定就是寫紙條的人?!鄙蛐脑频?。
“去查一下這個電話號碼的歸屬地?!贝鳀|杰把手機遞給他旁邊專管枝術(shù)的警員李期然道。
李期然很快便查出了結(jié)果:“隊長,是城西濱西區(qū),十里亭一帶的公用電話?!?p> “小沈,現(xiàn)在我們馬上去看看那一帶公用電話亭里有沒有攝像頭,要有,很快就可以鎖定是誰干的,現(xiàn)在使用公用電話的人很少了。”
“好?!?p> 正在此時,柳躍剛的電話又響了,還是剛才的號碼,柳躍剛忙打開了免提,又按下了錄音鍵。
“怎么樣,想好放棄了嗎,我告訴你,若不放棄,你報了警也沒有用,我在這世上根本不存在,我保證讓你全家都死,說到做到?!?p> “你等等,別裝神弄鬼?!痹诰炀掷铮S剛底氣十足了不少。
對方僅說了一句,便掛斷了電話,至于柳躍剛的話,她大抵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
“現(xiàn)在我該怎么辦?”柳躍剛毫無頭緒,方寸大亂。
幾十年里,哪怕是與郭建軍打架,也不曾如此。
“最好留在警局?!鄙蛐脑瓶粗駸o主的柳躍剛建議。
“不行,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我兒子便有危險,如果是恐嚇,我明天必須要回公司上班?!?p> “上班重要還是命重要?”沈心云反問,繼而補充:“你可以把你兒子也叫到警局,你家里還有沒有別的人,都叫來,先過了競選期再說吧!”
戴東杰聽了沈心云的話,心道她到底初出茅廬,思考問題過于簡單主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