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界域,秦州地界。
荒原之聲,寸草不生,空氣之中彌漫著濃濃的血腥氣。
尸橫遍野,人類修士居多,也有魔界修士。
“挺?。 逼钸M(jìn)渾身浴血,臂彎之中,扶著一個老者。
老者咳出一口鮮血:“我是不行了,祁進(jìn),你要活下去,這個消息……事關(guān)重大……”
“走不了了!”祁進(jìn)沉聲道。
“不……我自爆元魂,贏得你一線生機……”
“不可!”祁進(jìn)斷然拒絕。
老者慘然一笑:“七十多了,人到七十古來稀,活夠了,我輩武修,從沒有死在病榻之上的,死在戰(zhàn)場上,我老夫最好的歸宿?!?p> 祁進(jìn)轉(zhuǎn)頭,怒視不遠(yuǎn)處幾名仙修,他們就在一旁看著,不愿出手。
對面,數(shù)名黑衣玄甲魔修漂浮在半空之中,緩緩逼近。
老者推開祁進(jìn),一咬牙,眉心七道白色劍刃光影散發(fā)余光,背后巨大本命元魂浮現(xiàn),赫然沖向數(shù)名魔修。
“小心,這老家伙要自爆元魂!”一名魔修以手臂遮住臉頰,迅速后退。
其他幾名魔修也紛紛后撤。
“轟隆隆……”
半空之中,響起一聲悶雷,老者元魂轟然爆裂,沖擊波蔓延數(shù)里,幾名魔修靠近爆炸中心,都受到了不小的波及,修為稍差著甚至受了不輕的內(nèi)傷。
煙塵散去。
“哼,死都死的不安寧!”
“那個用重劍的武修呢?逃了?他可是看到了趙遷,不能讓他活著回到人界?!?p> “當(dāng)然,他跑不遠(yuǎn),一定藏匿在左近,分頭找找……還拖走了那老頭兒的尸體,呵呵……真是可笑!”
“那邊幾個仙修,做什么的?”
“他們?呵呵……路過看戲而已,指望他們出手?沒有利益的事,他們會做?”
“也是,仙修,一個個聰明的很,賠本的買賣,絕不會做,不像人界武修這么傻,呵呵……”
一里外,幾名仙修微微皺眉,也震撼于那老者的自爆。
“師兄,咱們……要不要出手,救下那名六品武修?”一名年輕仙修問道。
中年仙修搖了搖頭:“我認(rèn)得他,翠微劍派祁進(jìn),小角色罷了,沒必要為了他消耗太大,翠微劍派,不值得咱們出手?!?p> “也對……是死是活,就看他的造化了,咱們還是去尋寶要緊,呵呵……”
中年仙修皺了皺眉:“派個人出去,給翠微劍派送個信,也算是仁至義盡了?!?p> 另一名仙修笑道:“你還是心腸軟,修仙者,可要摒棄七情六欲,不能意氣用事啊,呵呵……”
中年仙修道:“同在人界,雖是武修,憑一己之力,殺的魔修丟盔棄甲,也令人欽佩,盡點兒心罷了……”
三日后,翠微劍派收到一紙書信,其上寫明,祁進(jìn)受困于秦州陰陽界域,生死不明。
翠微大殿之中,裴興、子歸、云舒三人都在。
裴興背著雙手,在殿中有些緊張的來回踱步,子歸坐在椅子中,嘴巴擺弄著叼著的狗尾草,云舒則是正襟危坐,緊縮雙眉。
云舒問道:“這封書信到底是誰寫的,是真是假?”
子歸道:“不管是真是假,老五至今未歸,咱們只能當(dāng)做是真,按道理,老五也該回來了,真有什么事,也應(yīng)該捎句話回來的?!?p> “掌門深陷魯州界域之地戰(zhàn)場,大長老又是遲遲不歸,這可如何是好?”裴興急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多延誤片刻,老五便多片刻的危險!”
子歸道:“二師兄應(yīng)該也在秦州界域吧?”
云舒皺眉道:“界域之地何其廣闊?二長老未必知道祁進(jìn)師兄的消息?!?p> “沒錯,現(xiàn)在……不能寄希望于二師兄了!”裴興道:“當(dāng)務(wù)之急,趕緊求援吧,我去找周定國?!?p> 子歸道:“還是我去吧,門中事務(wù),還要你操持。”
云舒道:“不如讓我去,子歸師兄,你不善交際,便把事情搞的更復(fù)雜了,我知你是救人心切,恐怕求援是其次,想要親入秦州界域救人才是首要的目的吧?!?p> 子歸冷哼一聲:“廢話少說,老五陷入秦州界域,我安能坐視?”
裴興沉聲道:“得了,別爭了,云舒,不如你跑一趟神武門求援,他們多少……會看你的面子?!?p> 云舒思索片刻,咬唇道:“也好?!?p> 子歸抬頭道:“那秦州會武的事怎么辦?也就大半個月時間了,云舒也走了,誰去帶隊?出了這種事,呵呵……云舒也沒心思帶隊了。”
云舒不語,的確,祁進(jìn)陷入秦州界域之地,她必然是要去救援的。
裴興道:“難道請師叔出馬?”
子歸和云舒都搖了搖頭。
云舒道:“師叔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而且,山中還要師叔坐鎮(zhèn),上次的事你也知道,師叔不在的話,亂子就大了?!?p> 子歸也點了點頭:“沒辦法,救人要緊,實在不行,就讓張年帶隊吧,失去比武,又不是打架,其他人還真敢如何么?”
裴興嘆了口氣:“也只好如此了,你二人,現(xiàn)在便出發(fā)吧,其他事宜,我來安排?!?p> 兩人點了點頭,也是毫不猶豫,出了翠微大殿,便沖天而起,飛往各自的目的地。
裴興則是趕緊去找張年,商議秦州會武之時。
接下來的數(shù)日,一眾弟子仍在訓(xùn)練,但演武場上,已經(jīng)沒了云舒的身影,指導(dǎo)他們的,只余張年一人。
只余云舒去了哪里,他們也不知道。
凌逍隱隱明白,應(yīng)該是有戰(zhàn)事發(fā)生,云舒臨時去參戰(zhàn)了,至于會武時能否趕得回來,那就不知道了。
這一日,弟子們正在進(jìn)行一對一的訓(xùn)練,張年在一旁指點,懶得夠嗆。
張年是個硬漢,手底下功夫不弱,但是嘴上功夫便不太行了,往往說了半天,弟子們也沒明白是什么意思。
正在此時,忽聽張年身后一個悅耳男音響起:“呵呵……張年,你這么教,不累么?親自下場,打一頓,他就明白了,這叫做實踐出真知啊。”
張年回頭:“你回來了?正好,教導(dǎo)師弟師侄們的任務(wù),就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