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低聲道:“你跟我來,我自然會告訴你我的身份。”
沈悅皺著眉頭想了一下,自己要不要跟著這個奇怪的男子一起去不知道地點的地方去呢?
如果他對自己有歹意,豈不是想呼叫救命都沒機(jī)會了?
這么一想,沈悅決定不去,就搖搖頭道:“這位大哥,我家里還等著我回來……”
黑衣男子臉色一冷,知道沈悅是有所顧慮,而且是何種顧慮,就伸手在懷里一掏,掏出一個金屬牌子,大約半個巴掌大。
此時月色正亮,沈悅看了一眼那塊金屬牌子,雖然看不清上面的字跡,但也感覺此人大有來頭。
因為這塊金屬牌子鑄造非常的精美,不是普通人所能擁有的。
黑衣男子掏出金屬牌子之后,往沈悅面前一遞,道:“看看這是什么?!?p> 沈悅伸手接過金屬牌子,睜大眼睛看了看上面的字,見是“錦衣衛(wèi)千戶馮順”。
這人是錦衣衛(wèi)!
錦衣衛(wèi)是御前侍衛(wèi),何以出現(xiàn)在東平縣丞?
沈悅看完之后,一肚子疑問,但又不敢問,怕人家來此是有機(jī)密任務(wù)。
皇家的機(jī)密,知道得越大,就會死得越慘。
沈悅還想好好的、平平安安的活下去,不該問的就憋住,不問了。
黑衣男子從沈悅手里拿回金屬牌子,冷笑道:“沈縣丞,這下子你可以放心的跟我走了吧?!?p> 沈悅有些無奈,人家是京城來人,手握刺探、偵緝和捕殺大權(quán),他有什么能耐與他對抗呢?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沈悅想清楚了,咬了一下嘴唇,點點頭道:“馮千戶,當(dāng)然可以,請。”
馮順就冷哼一聲,轉(zhuǎn)身在前面走,沈悅就跟在他身份走。
此時夜深時分,街上基本無人走動。
馮順帶著沈悅一路沉默無語的走到一家客棧的后門。
“咕咕……”
停下來之后,馮順忽然雙手捧到嘴邊,學(xué)著青蛙叫。
沈悅一時沒有弄明白是這么回事,愣住了。
但隨即客棧后門傳來“啫啫”的叫聲,不仔細(xì)聽,還以為是動物發(fā)出的。
接著,客棧后門就被人從里面打開,兩個黑衣年輕人走了出來,看到馮順,立刻恭敬的鞠躬道:“見過千戶大人。”
馮順只是點點頭,沒有對他們說什么。
但馮順轉(zhuǎn)即對沈悅道:“沈縣丞,進(jìn)去吧?!?p> 沈悅不知道里面是不是龍?zhí)痘⒀?,但眼下并無選擇,就硬著頭皮走了進(jìn)去。
進(jìn)了客棧,兩個黑衣年輕人快步走到前面,推開一個房間的門,進(jìn)去把蠟燭點亮。
隨即兩人走出來,朝馮順拱手道:“千戶大人,房間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p> 馮順點點頭:“好,你們在門外把風(fēng)?!?p> 兩人齊齊答應(yīng)道:“是。”
馮順轉(zhuǎn)頭對沈悅說道:“沈縣丞,我們進(jìn)去談吧。”
沈悅此時抱定了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tài),也平靜的點頭道:“好的,馮千戶。”
兩人進(jìn)門后,兩個黑衣年輕人立刻將們從外面戴上,走到幾十步遠(yuǎn)的地方警戒著,防止有人靠近。
房間里面就剩下沈悅和馮順了。
馮順不急不慢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給沈悅也倒了一杯茶。
沈悅謙虛道:“當(dāng)不起,馮千戶?!?p> 馮順臉色好了一些,微微笑道:“沈縣丞,你我雖然文武殊途,但都是效忠皇上的,一杯茶而已,不必客氣?!?p> 沈悅只好說道:“那就多謝馮千戶了?!?p> 馮順道:“來,喝茶。喝了茶我們再說事情。”
聽到這里,沈悅就心里打鼓了,他會跟自己說什么事情呢?
按理說,自己這里是天高皇帝遠(yuǎn),也沒有什么大事,沒有大人物需要京城里的千戶親自來辦理吧?
沈悅邊喝著茶,邊在心里梳理著自己上任之后的事情。
小事、日常事應(yīng)該不會引起馮順的關(guān)注,那會是什么事呢?
難道是東平湖賊首李霸的事情?
但這種事情也不歸錦衣衛(wèi)管啊,是地方官府的職責(zé)。
沈悅死來想去,也沒有想到會是什么事情。
馮順也不急著說,很玩味的細(xì)細(xì)品著茶,一小口一小口的喝。
沈悅不好問,就壓下心頭的疑慮,陪著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茶。
過了好一會兒,馮順茶杯里的茶終于喝完了,他也沒有續(xù),慢慢的放下茶杯,盯著沈悅的臉看了一陣子。
沈悅被馮順看得心里發(fā)毛,搞得自己像是被馮順審問的犯人一般,也不知道是什么情況,耐著性子等他發(fā)話。
終于馮順清了清嗓子,笑著說道:“沈縣丞,你不必?fù)?dān)心,我跟你說的事情,是一件好事?!?p> 沈悅不知道是不是好事,只求快點應(yīng)付過去,就陪著笑道:“那多謝馮千戶照應(yīng)?!?p> 馮順接著說道:“沈縣丞,事情是這樣的,我們跟蹤一個人,來到東平縣……”
沈悅眉頭微皺,難道有惹了錦衣衛(wèi)的人跑來東平縣了?
但這幾日聽陸捕頭說,沒有什么值得關(guān)注的人來呀。
于是沈悅道:“請馮千戶明示?!?p> 馮順道:“此人今日進(jìn)了你的縣衙……”
今天進(jìn)了縣衙?
沈悅腦子里快速的把今天進(jìn)了縣衙的人過了一遍,顏瀚,顏紫音,幾個名流鄉(xiāng)紳……
可不對啊,他們這些人都是本地人,都住在這里的,何來被錦衣衛(wèi)跟蹤的情況?
朱淑嫫?
這個名字一出現(xiàn)在腦海,沈悅又輕輕的搖了搖頭,她可是郡主,宗室中人,錦衣衛(wèi)怕是沒有膽子找她麻煩。
那會是誰呢?
沈悅實在想不出來。
馮順一直盯著沈悅臉色的變化,像是在猜他的心里活動。
他有意無意的消磨了一下時間,最后才說道:“沈縣丞,此人名叫朱淑嫫,乃是燕王的女兒?!?p> 沈悅失聲道:“你們跟蹤她?”
馮順點點頭,“我們乃是奉了黃學(xué)士之命……”
沈悅又嚇了一跳,這……來頭越來越大了。
黃學(xué)士乃是皇上跟前的紅人,內(nèi)閣大學(xué)士,宰相一般的人物。
如何自己被卷進(jìn)這些大佬們的紛爭中了?
他們都是自己惹不起的大人物,捏死自己像是捏死一只螞蟻那么輕易。
流年不利啊,沈悅在心里暗嘆。
馮順并不體諒沈悅的擔(dān)憂,反而說道:“沈縣丞,眼下我要交給你一個任務(wù)。”
沈悅想拒絕,但想到對方是奉黃學(xué)士的命令,這自己能拒絕嗎?
“請馮千戶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