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聽三皇內(nèi)文,褚妙子差點一屁股摔到地板上,她指著有書手里的小小包袱,顫抖道:“這是三皇內(nèi)文?”
“看褚姐姐的反應,該是不需我多做解釋了。”
“有秘聞當年曹氏禪讓司馬氏,所提條件便是留下三皇內(nèi)文,看來是真的了!”
“姐姐果然是老江湖,連這種秘聞都知道,”有書雙手捧著包袱,又朝前一遞,
“這是郡主家傳寶物,萬幸沒被我弄丟,請姐姐幫我暫管,郡主若無意外,不日便抵蕭關(guān),到時煩勞姐姐歸還郡主?!?p> 褚妙子卻不敢去接,踟躕道:“你就這樣信我?”
“不是我信你,是郡主信你?!?p> 褚妙子搖頭道:“郡主都沒見過我,如何信我?”
“郡主曾點評各地流營,”有書扳這手指頭數(shù)算道:“廣宗自然是最大的,洛陽、長安、南陽,徐州等營都是流民十萬計,勁旅過三千的強營,但這些地方本就是大城廣邑,辦好了應該,辦差了是無能!唯獨蕭關(guān)流營,卻是最精秀的,無一兵一卒卻能安撫流民生計,是各地流營的楷模,沒有褚營主的精心周全,絕不會有現(xiàn)在的局面?!?p> “郡主還說,褚營主歷經(jīng)生死沉浮,仍不忘本,是一個有公心的人,更是一個一等一聰明的人,可托腹心,可付大事!”
“郡主真這樣講?”
“你當我哄你?你瞧我像能說出這樣話的人?”
褚妙子點了點頭,什么都沒說,站起身,走向有書,雙手緩緩接過了包袱,然而終是忍不住感慨道:“天吶,傳言能招財治病,辟易諸邪,起死回生的道法之最,三皇內(nèi)文,竟在我的手上!”
有書望著褚妙子那漸漸狂喜的眼神,卻是有些后悔了,有一瞬間他真想拔刀割了她喉嚨,將三皇內(nèi)文搶回來!
但還有比褚妙子更適合托付的人么?
“是啊,這可是連天下間最有權(quán)勢的人,都想得到的三皇內(nèi)文啊,”有書的聲音有些冷,緊緊盯著褚妙子的眼睛問道:“不打開看看么?”
“我能看么?”褚妙子顫聲問。
有書笑道:“但看無妨,我既托付姐姐,你必然要驗一驗的,這買賣才能算清,姐姐若是不想看,那才見了鬼!”
“你不信我,大可以找別人,少陰陽怪氣的,”褚妙子當然聽出有書話中有話,但仍是控制不住的一層層解開了包袱,她告訴自己,只看一眼!
“這是什么?!”褚妙子托著包袱里的物事,質(zhì)問有書,這哪里是什么經(jīng)書,一面極普通的銅鏡而已,做工亦很粗糙,除了鏡邊雕了一對人首蛇身的圖騰,再沒任何特別。
“這就是陳留國世代相傳的三皇內(nèi)文本版,藏文鏡,”有書嘿嘿一笑,“三皇內(nèi)文就在鏡中,但自先祖魏武得鏡,包括魏武在內(nèi),曹家歷代便沒人參透過!”
褚妙子捧著鏡子,仔細看了一遍,納悶道:“一面鏡子,能有什么玄機?藏文,豈非就是經(jīng)文藏在鏡中?”
有書又笑道:“那你倒是撬開,或者熔了,看看有沒有經(jīng)文?”
褚妙子一怔,毀鏡取文,沒人敢冒這風險!
她眼中的狂喜漸漸黯了下去,只有真正的聰明人,才有自知之明,褚妙子恰恰就是這種人,她已經(jīng)對鏡子沒有了任何興趣,連魏武曹操,陳留郡主曹小哭那樣的人物都參悟不透,她還費什么勁?
“我怎么看,都是面普通鏡子,該不會是故弄玄虛吧?”
她嘴上這樣說,心里透亮也似,她算是知道為何曹氏能在司馬氏和石家手里保住鏡子了,或許他們既是無奈,抑或不信吧!
“勞煩褚姐姐了,”有書深深一拜,“鏡子萬不能出了差錯!”
“你要走了?不信我能藏好你么?”
“我最聰明的姐姐,你怎么糊涂了,我若消失在蕭關(guān)城里,傻子也知道是乞活流營褚營主的干系!”
“他們只要抓到我,姐姐就撇清了干系,只要他們知道姐姐和郡主是素未謀面的交情,打死他們,他們也不信我會將三皇內(nèi)文交給你!”
“所以你要去死?”
褚妙子冷哼一聲,“我最自以為是的弟弟,糊涂的人是你啊,我乞活流營若不竭力護你周全,那才真是心里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