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生夢死又恢復一開始的那種氣氛。
樓上,洛燭伊和玖兒小拾坐在一桌。他道:“玖兒姑娘,這么些年撫琴,琴音越來越美妙了,我都沉溺其中,小拾也是,為何簫音如此凄涼,我聽著仿佛下雪了一般,一陣刺骨的涼意。”
小拾道:“簫音本涼,曲凄不凄在于我,而音凄不凄可就在于公子你了,看來公子這幾年可經(jīng)歷了不少?!?p> 玖兒道:“我二人不是要給公子洗塵的嘛,你怎么還開始打趣公子了!”
小拾道:“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沒人打趣他他肯定渾身不舒服?!?p> 洛燭伊給兩人斟一杯酒,自己也端起一杯,作敬酒狀,道:“我洛寒生離開沅北幾年了,跟著少爺也算是踏過一半江山的人,如今這沅北的形勢是個什么樣的?我得打聽清楚,不然我走在街頭心里都不踏實?!甭搴匀痪褪锹鍫T伊,身穿布衣時,他便是沅北城誰都知道的洛家大公子的跟班。
“姐姐,你說他可恨不可恨嘛,明明這里就只有我們?nèi)耍€要裝的酸酸的,沅北的百姓們不了解你洛大公子,我們姐妹倆可清楚得很?!毙∈班街煺f道。
“小拾還是小拾,得理不饒人……”
玖兒道:“就知道你會來找我姐妹二人,也虧我姐妹二人還有那么一點用處,能入得了你的眼?!?p> 小拾接過話來,道:“我們這些年雖然沒有拋頭露面,有點風吹草動我們也是留意的,這三年來,沅北城地頭上出了一個幫派——千龍幫,三年來發(fā)展迅速,平日里雖然沒有搶男霸女,暗地里卻做些見不得光的事情,照我兩人各方得到的一些消息,沅北城失蹤的十幾個孩子應該與這千龍幫脫不了干系?!?p> “有人口失蹤,為何我沒有耳聞?”
玖兒道:“公子剛?cè)氤?,又恰逢沅北臘八喜事,自然沒有人給公子說這些?!?p> 小拾道:“近年來,與寒蒙的對峙形勢越來越嚴峻,好在咱們沅北沒像石關(guān)城那般,偶爾有冷兵相交?!?p> “果然,這寒蒙的莽人膽子可夠大的,這個當口還敢遣人來沅北城,當真不怕被扣下?”
玖兒道:“只是這些年城主心思都在外,無暇分身處理城內(nèi)這千龍幫的事,也就讓他們這么猖獗?!?p> 小拾補充道:“我二人雖不出門,知道的可不少,千龍幫多在城西一帶,城外主舵大概有四五千人,城西千里鏢局還有幾百人,這群人都是精英人物,其中有十幾人是不可估的高手,這樣的勢力在沅北落根,可是一個毒瘤??!公子要是到處逛著,可別往城西走啊?!?p> 洛燭伊以菜下酒,吃了幾口,道:“這都是些大事,可輪不到我這樣的下人來討論,許久沒有聽兩位姐姐琴瑟和鳴,不知今天我有沒有這個福分,聽二位姐姐合奏一曲。”
玖兒道:“你呀,這時候還打趣,你可知小拾已經(jīng)棄瑟從簫了……”
小拾道:“這有何難,只要公子打賞的起,我姐妹二人又有什么可拒絕的?!?p> 琴瑟合奏,一曲已畢,洛燭伊站將起來,道:“今日在醉生夢死醉生夢死了一番,聽聞天上仙樂,又有二位佳人相伴,今夜?jié)M足了,我這就要告退了,玖兒小拾歇著吧,可別把花容月貌熬壞了,公子會心疼的。”
說罷往門外走,玖兒和小拾異口同聲道:“公子可要小心??!”
洛燭伊站起身來,走到門口伸手便將門拉開,雙手搭在門把手上,頓了一頓,又把門給關(guān)上了,轉(zhuǎn)身看著玖兒和小拾,兩個緊挨著,四只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洛燭伊,她們的眼神比之琴瑟和鳴更勾人,兩雙眼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眼中仿佛有微風吹起湖面陣陣波紋,滿是不舍,兩雙水汪汪的眼睛,愛意甚濃。
忽然見洛燭伊輕輕將門又關(guān)上,兩個少女像兔子一樣緊緊靠在一起,她們能聽見彼此的呼吸,也能感覺到彼此的心跳,越來越快,當她們與洛燭伊目光相對視,玖兒的眼神不自覺的開始躲閃,小拾則迎難而上,看著他的臉頰,她的目光再移不開,牙齒輕輕的咬著下嘴唇。
洛燭伊慢慢走進,她姐們二人從未如此慌亂過,這時六神無主不知所措,玖兒低頭臉上泛起紅暈,小拾閉上眼睛,緊咬著嘴唇。
“他要做什么……要做什么便隨他做什么了!”兩人這樣想到。
許久,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玖兒慢慢嘗試著抬起頭,小拾則悄悄瞇著眼,洛燭伊蹲在她二人身前,凝望著二人。
他道:“外面有幾位少爺很想見你們,讓我細細端詳,看看你你倆有多迷人,相思很苦,出去見見他們吧!”
“那你呢?”小拾鼓起勇氣問道。很簡單的三個字,卻需要耗盡多大的勇氣。
“我已經(jīng)見到你們了!”洛燭伊笑著說道,他的笑對于她二人開始是世間最美的景,比沉魚湖畔的黃昏還要美。
“那要是沒見到呢,會不會也很想?”小拾問道。
“嗯!”洛燭伊沒有猶疑,點頭說道。
……
洛燭伊拉開門走了,玖兒和小拾也該露面去見見外面的人了。
兩人攜手走出內(nèi)屋,心情舒暢。
他回來了,沉魚湖畔終于能有晚霞映水了,這座城終于能有白雪銀裝了,沅北終于有漫天星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