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先生，列先生現(xiàn)在在談工作，向先生……”
“怦！”地一聲，客廳的門已被撞開，向冬陽徑直走到書桌前：“我就是要和他談工作！”
楚昊嘉和列西的侍從一樣拉不住怒氣值爆表的向冬陽。而客廳里的確正站著兩個人，楚昊嘉抿緊嘴唇，想著從禮節(jié)上也該和列西說聲抱歉，列西卻反而先開了口：“冬陽，你怎么沒有提前告訴我今天要來，我可以把時間安排出來。”
“是嗎？原來我們這些平凡大學生，在堂堂列總這里，還有說得上話的時候嗎？”向冬陽說著把一打資料扔在書桌上，“還是你又要假惺惺地說要想和我們做朋友，背地里為了錢就要來毀了我們的大學生活？”
看到向冬陽有備而來，楚昊嘉反而緊張的情緒少了幾分，這說明，至少還有就事論事談判的機會。
列西翻了一下向冬陽的材料，放回桌上：“冬陽，這個我以后再和你解釋，現(xiàn)在我還有些事要處理?！?p> “可以啊，只是這一次你必須要給我們大家一個解釋。我們就在外面等著你?！?p> 列西皺了皺眉：“你們大家？”看了楚昊嘉一眼，楚昊嘉點點頭，但也沒法再該給列西什么更多信息。
“沒錯，這件事我們全校同學都很關心，所以我們十八個人作為學生代表，現(xiàn)在就在外面，直到等到你給出解釋為止，不然我們不會走。不過你放心，”向冬陽的語氣竟然有些得意，“我們離你的別墅很遠，而且絕對絕對不會影響到你賺錢做生意?！闭f著向冬陽就大搖大擺地離開了，留下楚昊嘉一個人在客廳面對列西。
“一條街對我們意義重大，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背患蜗朐噲D為向冬陽獲得更多周旋的余地，卻注意到一直站在一邊的兩個人，從他們進來開始就一聲不吭，還四處在列西的客廳游蕩，并不像普通來談生意的人。
等到其中一個人微微側過身，楚昊嘉忽然發(fā)現(xiàn)他腰間竟然帶著槍，敞開的外套露出了胸前隱約可見的警徽，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難道列西早就知道那些學生是來鬧事的，所以早早找來了警察做準備？還是他剛剛的敷衍回答，是為了激怒那些學生，好讓警方有充足的證據一網打盡？
“送楚小姐和向先生出去，我今天下午不想被任何人打擾。”
列西說話時沒有看楚昊嘉一眼，顯然下了最后的逐客令。
楚昊嘉忽然開始擔心剛剛離開的向冬陽，在沒有摸清列西的態(tài)度之前，絕不能讓他把剛剛這里的經過告訴在外面等候的其他同學，不然大家一激動真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沒等侍從現(xiàn)身，楚昊嘉已經跑出了客廳，好不容易在拐了幾個彎后終于追上了向冬陽。
“你還是讓大家都回去吧，他今天應該沒時間見我們?！?p> “是他沒時間見，還是你根本不想讓我見？”向冬陽停下腳步問道，“我剛剛知道一條街可能被拆時，就想著無論如何也要做點什么，不管有沒有用。可是你呢，你剛剛看到他為什么一句話都不說？”
楚昊嘉第一次感受到，向冬陽高大的身材，讓他的質問有著強烈的壓迫感。
楚昊嘉盡量讓自己語氣保持平靜：“我的意思是，就算是真的要和他據理力爭，如果我們不考慮清楚，你做再多說再多也只會浪費時間，甚至適得其反?！?p> “浪費時間？”兩人剛走到大門口，向冬陽似乎是憋了很久，忽然爆發(fā)，“也是，你連從小到大的友情，說好做一輩子朋友的承諾都可以毫不在乎，又怎么會愿意在一條小破街上浪費時間呢！”
“我以前一直以為我很了解你，可現(xiàn)在，我才知道，了解一個人也沒什么用，因為人都是會變的?！毕蚨柭曇粢幌伦拥土讼氯ィ肮皇菬o奸不商，果然那些關于他關于列家的評論都不是空穴來風，我現(xiàn)在覺得，列西他會對一條街、對我們學校和我們做出什么，我都不應該感到奇怪。”
“列西他不是你所想的那樣，更不是外界傳言的那樣，他值得我們給他一個機會，聽他一句解釋。冬陽，你先冷靜一點……”
“我怎么冷靜？當你被你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背叛，還怎么冷靜得下來？”
楚昊嘉這才意識到，向冬陽并不是因為列西，更多的是因為于思微的事而早就把她釘上了恥辱柱，萬劫不復，自己再說什么做什么都已經無濟于事。
“昊嘉，我們錯過的高中三年，你到底經歷了什么？還有你和列西之間，又發(fā)生了什么？”
楚昊嘉看著向冬陽的眼睛，那眼神里早沒有了剛剛指責列西時的氣惱，轉而蒙上了一層楚昊嘉不曾見過的哀傷。
楚昊嘉心知，這可能是向冬陽給她的最后一次機會。如果她能把一切都說清楚，所有的一切，她和于思微、向冬陽之間的關系，還有她現(xiàn)在面對列西糾結矛盾的心情，這些問題就算不能迎刃而解，至少也會有了分擔和分享的人。
可是，一個人扛起自己所有的過去，這才是楚昊嘉一直以來習慣的生活。
她想到了張含嫣那天問的話：“你有秘密嗎？不能告訴向冬陽，連投匿名樹洞都不行的那種？”
楚昊嘉深吸一口氣說：“現(xiàn)在不是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我剛剛在那里看到……”
“那我們現(xiàn)在也沒什么其他可說的了?！毕蚨栴^也不回地向前走，楚昊嘉跟上了幾步，卻還是停下了，然后聽到背后別墅大門在身后緩緩關上的聲音，就好像她和向冬陽之間所有的過去、現(xiàn)在和未來，在這一刻統(tǒng)統(tǒng)被關在了門外。
可楚昊嘉沒有時間去悼念她和向冬陽的關系。因為比起她和向冬陽之間的關系，不要惹怒列西最后搭上這么多同學才是當務之急。
然而列西剛剛的最后通牒很明確，再像之前那樣正大光明從正門進去已經不可能，就不知道以前楚昊嘉了解的那些側門現(xiàn)在還能不能進。
楚昊嘉很快摸索到了最近的側門，沒有門衛(wèi)，沒有門鎖，和以前一樣，只有一個指紋識別門禁。
楚昊嘉還記得當年列西要她錄指紋時的場景。明明兩個人都知道是為了錄幾個側門門禁的指紋，可卻一個不肯承認，一個不肯接受，生生杠了好幾個來回，最后當然一如既往，楚昊嘉輸了，指紋錄好了。
楚昊嘉伸出食指，試探性地放上掃描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