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西抬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不知不覺周邊已經被警方包圍。他伸手示意先不要上前。
“你今天只要開了槍,你就把自己送進監(jiān)獄。你沒有一份穩(wěn)定的工作,沒有辦法給微微和她媽媽提供穩(wěn)定的經濟來源;你的病也得不到治療,最后在監(jiān)獄中病死,只會讓微微和她媽媽更傷心?!?p> 楚昊嘉頓了頓,眼神黯淡了下來:“反正對我來說,我爸媽死的時候,我就已經不想活了,現(xiàn)在算來,我已經多活了五年,也算賺到了?!?p> 說到這里,楚昊嘉忽然向前進了一步:“開槍啊,我倒要看一看你這一槍開了,到底誰才是受到傷害最大的那個?”
見于思微爸爸一愣,手里的槍有些松動,列西一個箭步上前,反手奪過槍,立刻卸了里面的彈藥。
與此同時,一群警察立刻沖上去把他壓倒在地。
“列先生。”于思微爸爸被帶走時,低聲問列西,“那些承諾……”
列西確定了楚昊嘉沒事后,才轉過身說:“于先生,我剛剛所做的所有承諾,應該都已經被網(wǎng)絡直播給全世界的人了,我想反悔也是不行的了?!?p> 列西和楚昊嘉剛剛走出大樓就被媒體團團圍住??蛇€沒等兩人開口,列遜卻率先穿過人群,走到列西身旁面對媒體:“今天非常高興所有的學生,最后都平安無事。我們列氏和西迪嘉以后也會引以為戒,嚴格加強安保,避免此類事情的發(fā)生?!?p> “對于列氏前員工的安置問題……”
“列氏也會對西迪嘉給予足夠的支持,”列遜打斷了列西的解釋,“畢竟我們是一家人?!?p> 說著,列遜轉身給了列西一個擁抱,在他耳邊說道:“不要妄圖再惹事了,你贏不了的。”
列遜說著轉身離開,列西卻跟了上去:“我看到了你的計劃。所謂的流浪員工安置計劃,于思微爸爸就是其中之一?!?p> 列遜停下腳步:“兒子,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但我確定你根本不了解你在說什么?!?p> 列西從懷里拿出一份文件:“我之前并不知道這是什么,但是這一次,聽了他的事,一切都解釋通了。你把列氏東南區(qū)給我之前,你就已經想好了裁員計劃,不管東南區(qū)的財報數(shù)字如何,他們都必須要走,因為,他們是318事件最后的幸存者。”
列西說著把文件塞到列遜胸前:“你差點害我丟了性命?!?p> “那是你自己決定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險,你說你在乎他們的生死,不是么?”列遜指著已經陸陸續(xù)續(xù)跟隨家人朋友離開的大學生們,接過文件看了一眼,“噢,兒子,我本來想告訴你的……”
“謝謝你爸爸,現(xiàn)在不必了,因為不管你想不想告訴我,只要我想知道,我遲早會知道,”列西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靠我自己。”
列西轉身離開,卻看到了向冬陽父母正抱著向冬陽和楚昊嘉,四個人其樂融融的樣子。
列西低下頭,理了理自己的西裝,久久地凝視著自己地上的影子。
然后看到另一個影子,交疊在自己的影子之上。
“其實剛剛在你進來前一刻,我有想過傷害于思微爸爸,來讓自己逃命?!绷形鞯驼Z道。
“這是人類的求生本能,更何況,每個人都會有自己黑暗的一面?!?p> “可問題是,如果你久久注視著黑暗中的自己,”列西頓了頓,抬起頭看向面前的楚昊嘉,“你會漸漸分不清他與陽光下的你,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你自己?”
“列西!”向冬陽遠遠地喊道,拉著自己父母走過來。
“雖然我又要說,對不起,是我之前沒有弄清楚……”
向冬陽爸爸拍了下向冬陽的腦袋,轉而對列西說:“列西,你這一次真的很讓我們驚訝,說真的,如果你是我的兒子,我會很為你驕傲!”
“爸!”
“我說錯了嗎?你看看人家列西,該冷靜的時候冷靜,該沖上前的時候沖上前,你是該好好學學,成熟一點?!?p> 列西笑著說:“謝謝您,向先生,您的這番話,對我很重要……”
向冬陽爸爸伸手拍了拍列西的肩膀,對向冬陽媽媽說:“讓他們年輕人自己聊吧!”
“我可能,只有在你父母眼里算年輕人吧?!绷形髌财沧?,自嘲說,“其實也許列氏內部真的有些什么也說不定,但我保證,我一定會找出真相的。你們呢?”列西指了指楚昊嘉和向冬陽,“你們和好了嗎?”
“有些人今天就忙著道歉了?!背患卧谝慌孕φf。
向冬陽抓了抓腦袋:“我上次是說話態(tài)度不太好,但我都說了二十幾遍對不起了!列西,你來評評理!”
“如果是我的話,”列西笑著看向楚昊嘉,“我認為,我們不能用上一次講話時的態(tài)度來下決定,而要根據(jù)你們長久以來相處時,他對你的表現(xiàn)來做判斷。”
“對啊對啊,我以前對你不好嗎?我……”
“冬陽!”
是于思微的聲音。
楚昊嘉擺擺手,直接和向冬陽做了一個告別的手勢。
“對不起?!绷形骺粗蚨柕谋秤?,對楚昊嘉說。
“你為什么要搶我臺詞?應該是我說對不起才對,是我讓他進來的?!?p> “他這個樣子,就算你不答應幫他,他翻墻爬窗也會想辦法進來找到我,你只是被利用了而已?!绷形鬓D過身,“更何況我向來的準則就是對內,要問責明確;對外,誰的責任,都是我列西的責任。”
“其實你完全可以把這件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大家。至少可以澄清一部分事實啊!”楚昊嘉不解。
列西搖搖頭:“其實從我姓列開始,大家對我的關注就已經不一樣了,我說什么做什么,他們也只會自己腦補上所有和他們以前想法不一致的地方,繼續(xù)把我往刻板印象里套。于先生也不過是輿論的受害者罷了。他今天在微微面前這樣,已經受到了很大的傷害,何必再把他拖出來,再接受一次輿論的鞭笞呢?”
“沒想到啊,你還有如此善解人意的一面,那你的確是應該跟我好好道歉!”
列西瞇起眼:“怎么剛剛還像個乖乖認錯的小孩,現(xiàn)在又暴露本性,小惡魔上身了?”
“誰讓你今天罵我?”
“那是想讓你快點走!當時那么危險……”
“我不管!你就是罵我了,還讓我滾!”
列西輕揚嘴角,柔聲說:“好,對不起?!笨吹匠患文敲粗焊邭鈸P的樣子,列西又問道,“那你呢?為什么走了又回來?”
楚昊嘉被問得一愣,推了推眼鏡說:“我是記者啊,深入第一現(xiàn)場是我的職責!”
“是嗎?我還以為……”
“我沒有!我不是!不可能!別亂想!”
楚昊嘉伸出手指在列西面前搖了搖,卻被列西溫柔地握住放下說:“那這次開放日的獨家現(xiàn)場報道呢?”
“寫寫寫!保證把列總的英雄事跡歌頌得可歌可泣,包您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