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沈楚洛都沒有醒,陸遲下車她也不知道,到了沈正家,言瑾抱著她下車,她還是沒醒。
裴勉說,在未來的很長時間,她都會是這樣,她能活下來,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言瑾握著她的手,看著熟睡的她,從前,她是多么活潑,多么健康,現(xiàn)在的她,一天一大部分時間是在睡覺,言瑾吻著她的手背,摸著她的臉頰,如果可以,他寧愿讓他來承受這些傷,這些痛。
沈楚洛醒來時,已經(jīng)是中午了,大家在等她吃飯,沈楚洛首先跑到沈正身邊,喊他:“爺爺?!?p> 沈正樂呵呵的摸摸她的頭發(fā),“來,快來吃飯,餓了吧?!?p> “嗯,餓了?!?p> 沈易鴻吩咐保姆,“齊姐,上菜吧。”
這是一桌豐盛的午餐,好香,言瑾也從房間出來了,沈楚洛有點驚訝,“言總,你怎么在這里?”
沈勵說:“言瑾他這段時間也住我們這里,好不好?”
“阿?好,好阿。”
沈楚洛不好意思說不好,這可是老板耶,而且言瑾這么照顧她。
言瑾坐在她旁邊,說:“謝謝?!?p> 沈楚洛微微一笑,沈正說:“快吃飯吧?!?p> 兩個堂哥也很熱情,說著哪道菜好吃,給沈楚洛夾,言瑾也習(xí)慣性的想給她夾菜,筷子到了沈楚洛碗前卻突然轉(zhuǎn)了彎,他現(xiàn)在,在沈楚洛心里,大概還沒給她夾菜的資格吧,不過能跟她一起吃飯,已經(jīng)很不錯了,言瑾的注意力都在沈楚洛身上,希望她能多吃點。
吃完飯,沈楚洛第一時間就給陸遲打電話,陸遲還在跟他媽吵架,還是因為沈楚洛的事,陸遲回家看看他們,陸媽以為陸遲想明白了,離開沈楚洛了,然而陸遲告訴她并沒有,他只是回來看看。
陸媽氣的不行,母子兩你一言我一語的又吵起來。
“之前你說沈楚洛在醫(yī)院,你要照顧她,現(xiàn)在她都出院了,你還不肯走?!?p> “她還沒好?!?p> “怎么樣叫好,她好沒好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陸遲,我就問你,你是她的什么人,她的事,跟你有一絲一毫的關(guān)系嗎?”
“如果不是你非要我出國,她會是我的太太?!?p> “好阿,我就說,你又絕食,又買飛機,搞這么多事想回國,肯定有原因,結(jié)果還是為了沈楚洛”
“是,如果你不騙我,我早就回來了?!?p> 如果陸媽不是每次都裝病,陸遲早就回國找沈楚洛了。
陸媽更氣了,她辛辛苦苦的為了陸遲,結(jié)果他的心里只有沈楚洛一個人,絲毫不體諒她的良苦用心,為了一個女人,甚至恨她,怨她,難怪自從陸遲出國后就跟變了個人一樣,都是因為沈楚洛,陸媽對沈楚洛意見更大了。
“哼,陸遲,你這輩子都別想跟她在一起,我永遠都不會同意。”
“呵呵,我這輩子,都沒有機會跟她在一起了。”
陸遲說到了傷心處,直接摔門而去,這個態(tài)度讓陸媽很難過,她把一切的原因,都歸根于沈楚洛。
陸遲坐在車里發(fā)呆,跟沈楚洛在一起,他還有機會跟她在一起嗎?他有機會可以一輩子守在她身邊嗎。
電話響了,陸遲立馬收起了難過,沈楚洛的電話,他不能讓她聽出來他在難過。
“楚洛。”
“陸遲,你在哪里呀?”
“在家里,你吃飯了嗎?”
“吃了,我剛睡醒?!?p> “好,等一下,我去找你,好不好?”
“嗯……”
“那你等我。”
“你知道我爺爺家在哪里嗎?”
“知道,我馬上就來。”
他又知道,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沈楚洛興高采烈的上去換了衣服,好好梳妝打扮了一番,陸遲馬上就要來了,她在門口等著。
陸遲很快就到了,車停在她面前,陸遲下車,走到沈楚洛面前,“你怎么出來了?不在里面等我。”
“我怕你找不到地方?!?p> 陸遲笑了,“你是不是想我了?”
沈楚洛很害羞,口是心非的說著,“沒有”
“真的沒有?”
“沒有沒有沒有?!?p> “好吧,沒有就算了,本來還打算帶你去玩的,現(xiàn)在看來,我還是回家睡覺了?!?p> 沈楚洛拉住他:“哎哎哎,有有有”
害羞的沈楚洛說完就鉆到車里去了,陸遲很開心,剛才跟陸媽的不愉快在看到沈楚洛那一瞬間就煙消云散了。
陸遲帶沈楚洛到了籃球場,看籃球比賽,這是他們市里的籃球比賽,陸遲,顧盼,還有陸遲的朋友,現(xiàn)場坐滿了觀眾,歡呼聲很高。
簡燦燦也來了,陸遲跟他們說了沈楚洛的情況,該怎么做,大家都是知道的。
陸遲把沈楚洛帶到簡燦燦旁邊,把沈楚洛交給她,“燦燦,幫我照顧楚洛?!?p> 簡燦燦裝作跟沈楚洛第一次見面,很熱情的把她拉到身邊,“楚洛,你好,我叫簡燦燦,是顧盼的老婆?!?p> 老婆,他們結(jié)婚了呀,真好,陸遲跟沈楚洛說了,顧盼就是幫他送東西的人,沈楚洛看到顧盼時就知道了,她見過顧盼演講,她說:“原來是學(xué)長一直在照顧我,謝謝你?!?p> 顧盼說:“不用謝我,是陸遲著急的很,每次電話一來,第一句就是問,楚洛怎么樣,楚洛怎么樣?!?p> 沈楚洛好感動,顧盼又說:“有一次楚洛不是咳嗽了好久嘛,早上打的電話,下午他就說讓人把藥送來了,我就想,我們這里是白天,他那里應(yīng)該是晚上,這家伙,一晚上不睡,到處打電話問有什么好藥,我都服了他了。”
沈楚洛更感動了,淚汪汪的看著陸遲,陸遲摸了摸她的頭發(fā),一臉的寵溺,沈楚洛說:“傻瓜?!?p> 陸遲只是溫柔的笑著,“沒辦法,想到你這么難受,我就睡不著,干脆問問那些叔叔伯伯,有什么專家可以介紹一下,結(jié)果還真是找到一個很有名氣的專家,請他開的藥。”
除了花了不少時間,花錢也是不可避免的了,不過只要沈楚洛能好起來,花再多錢,陸遲也愿意。
比賽馬上要開始了,陸遲去換衣服,對沈楚洛說:“在這里等我。”
“嗯嗯?!?p> 換衣間,顧盼問他:“你已經(jīng)好久沒有來打過籃球了,怎么突然想來了?”
陸遲換上了一身運動裝,活動活動筋骨,他說:“楚洛她,很想看到我打籃球的樣子,你知道嗎,她說,她經(jīng)常去籃球場看人打籃球,看著看著好像就看到了我,每次她都很失望,她說她多希望能有一天,真的看到的,是我。”
陸遲說起來,都覺得心如刀割,他一直覺得他很痛苦,他很難受,甚至他想忘記她,開始新的感情,卻不知道她其實比他更痛,陸遲恨自己,恨自己傷害了她,他知道,送再多的東西,也彌補不了沈楚洛心里的傷。
尤其是看到沈楚洛的許愿條,他能想象的到,那時那樣瘦小的她,爬到樹的頂端,虔誠的許下她心里最重要的愿望,她在等他回來,她在期盼他回來,她說她喜歡看天上的飛機,每次看到飛機,她會想,陸遲是不是在那架飛機上面,他是不是要回來了,她看過多少的飛機,她有過多少的失望,陸遲永遠不會知道。
顧盼聽著也很難受,他不知道說什么,陸遲的其他朋友過來了,“遲哥,準備好了嗎?!?p> 陸遲點頭,“走吧?!?p> 這個籃球隊,是陸遲一直贊助的,是他朋友創(chuàng)建的球隊,在國內(nèi)還是很有名氣的,今天陸遲跟顧盼要加入打一場,大家都很激動。
球隊的人一出場,現(xiàn)場就響起了熱烈的歡呼聲,陸遲好帥,無聲中又虜獲了不少少女的心。
球賽開始了,沈楚洛在觀眾席看著,看到陸遲進球了,她為他歡呼,為他高興。
這場比賽,沈楚洛看的很投入,讀書的時候,她就幻想過她看陸遲打比賽的樣子,現(xiàn)在看到了,她跟球隊里的隊員一樣,為他們的勝利而感到喜悅。
打完球,陸遲帶她跟他的朋友們一起吃飯,大家說說笑笑的,沈楚洛很開心,飯桌上,陸遲高興,大家一起多喝了幾杯,不過他可不讓沈楚洛喝一滴酒。
沈楚洛難得的今天精神挺好,一直到晚上也沒說累,她不說累,陸遲也不會帶她玩太晚,吃過飯沒多久就送她回家了。
陸遲沒有開車,而是騎自行車送她回家,沈楚洛還是輕輕的靠在他背上,陸遲問她:“累嗎?”
“不累。”
沈楚洛是真的沒覺得累,陸遲又問,“楚洛,你開心嗎?”
“開心”
“開心就好。楚洛,明天帶你去島上,好不好?”
“好?!?p> 陸遲騎得很慢,夜晚的江邊很美麗,很寧靜,沈楚洛吃著棒棒糖,看著路上的風(fēng)景,好像回到了那個時候,只是沈楚洛總覺得,她失去了什么,她總會感覺,心里有點痛。
沈楚洛回到家時,言瑾在門口徘徊,看到陸遲騎著自行車送她回來,言瑾一顆懸著的心才定下來,看的出來,沈楚洛很開心。
沈楚洛跟他打招呼,“言總,你怎么在門口?!?p> 言瑾說:“出來透透氣?!?p> “哦,那,我先進去了。”
言瑾點頭。
沈楚洛看了他一眼,她看到她眼里的痛楚了,沈楚洛的心又痛了,每次看到言瑾,她的心就會痛,沈楚洛不明白,這種感覺讓她手足無措,她跑著進的屋。
沈楚洛進屋了,言瑾還在外面站著,剛才他是等沈楚洛,現(xiàn)在,他是心里太難受,他需要吹吹風(fēng),冷靜冷靜。
他點了一根煙,倚靠在門前,在月下顯得特別的寂寞,沈楚洛洗完澡,走出來看到他落寞的背影,她難受的說不出話來,默默的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