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紫蘇從一開始就沒有考慮過許曦光的提議,她更傾向于孫醫(yī)生那邊,她很清楚,去藥店上班只要她愿意任何時候都可以,而接手孫醫(yī)生的醫(yī)館那種機會錯過就不會再有,更何況,獨立執(zhí)業(yè)比較符合她的理想,也不辜負一直以來她付出的努力和所做的準備。
這些天只要有空閑,她就琢磨孫醫(yī)生說的話,起初還有些膽怯,真怕如孫醫(yī)生說的那般沒人相信她,導致診所開不下去,也怕遇到疑難雜癥自己束手無策,更怕所謂的醫(yī)鬧她扛不住。
白薇約她出去,給了她一些信心,為安煦治病這件事讓她更加篤定地認為,相信她的人只會越來越多。
她同時還想明白了一點,經(jīng)驗不足貽誤病情的問題是可以回避的,在開始的時候她可以保守一些,對于沒把握和看上去不好相處的病患就推掉,天下醫(yī)生又不止她一個,等醫(yī)術再高一些,在行業(yè)內(nèi)建立起威信時,她再慢慢介入情況復雜的病患治療。
就連初始投入資金和人手問題,她也考慮過了,她有一個表姑家庭條件很好,表姑對她平素也比較照顧,最重要的是,表姑的女兒今年剛從衛(wèi)校畢業(yè),正為就業(yè)的事頭疼,到時候就讓表妹跟著她一起干,五萬塊錢對表姑家來說不是難事,必會借錢給她。
但這些,她都是最近才想通透的,還沒跟黃琪以及其他任何人說起。
黃琪不知道夏紫蘇的打算,聽她說不愿意去許曦光家藥店里上班,很是失望,悶悶地問:“你不想留在華城嗎?”
夏紫蘇頗含深意地笑了笑:“我還沒征求爺爺?shù)囊庖娔?,我還要問問他。”
爺爺與夏紫蘇本來正聊到興頭上,見她進了廚房,也抱著水煙筒跟了進來,正好聽見她們的對話,當下大手一揮,慨然說:“對,在藥店打工有什么意思,難有出頭之日,年輕人日子長著呢,工作的事慢慢打算,先學好本事再說,我已經(jīng)跟鳳城的倪醫(yī)生說好了,你去跟著他學上幾個月!”
夏紫蘇愕然,與黃琪面面相覷,半晌才囁嚅著說:“爺爺,我從小跟你學到大,又與孫醫(yī)生學了兩年,也會給人治病了,我想……”
爺爺不滿地打斷她的話:“你會治病,癌癥你治得好嗎?白血病你能治?”
夏紫蘇愣住了,癌癥,在她的認識里,無論中醫(yī)還是西醫(yī),就沒人敢說一定能治好!
爺爺見自己一句話就降住了她,面露得色,湊近煙筒吸了一口,吐出煙霧,才緩緩地說:“倪醫(yī)生就能治癌癥,我也是腆著老臉去求他,還送了幾個他找了很久的醫(yī)方,他才答應讓你去跟他學,你要珍惜機會!”
夏紫蘇聽爺爺這樣一說,心里又熱切起來,她默默地盤算了一下,孫醫(yī)生那邊還有近半年才出國,她去鳳城,如果努力一些,也許三四個月就能學到家,學完剛好可以準備接手孫醫(yī)生的醫(yī)館。當然,去鳳城之前,她還得去找一趟表姑,落實開醫(yī)館本金的事。
她當即問:“爺爺,那有沒說好我什么時候去倪醫(yī)生那里?”
“就這幾天吧,明后天我去弄點水煙絲,你帶去給他!”爺爺吸完煙,把煙筒立在門背后,到院子里擺弄剛移栽到花臺上的一棵吳茱萸。
吃完晚飯,黃琪把夏紫蘇拉到一邊,蹙眉問:“蘇蘇,鳳城在哪里呀?”
“在去往華城的方向,離這里一百多公里,噯,也不知我爺爺是怎么找到倪醫(yī)生的,他們曾一起拜在一個師父的名下,但好些年沒聯(lián)系過了,那倪醫(yī)生是個醫(yī)癡,只要聽說有人能治他治不了的病,就無論如何都要找到那個人,想盡一切辦法磨得人家把藥方教給他的。”夏紫蘇的語氣里不自覺地帶著一絲向往。
“唉,幾個月哪,你學完以后怎么辦呢?你總得找個工作掙錢養(yǎng)活自己吧?!秉S琪不無擔憂地問。
夏紫蘇笑了笑:“正要跟你說呢,明天早上你睡個懶覺,我去找我表姑商量個事,有眉目了再回來跟你詳細說!”
黃琪未置可否,聽到口袋里手機信息提示音,忙掏出來看,果然是許曦光發(fā)來的,她看著,嘴角不覺往上揚起一個弧度,然后抬起頭來問:“蘇蘇,你手機是不是沒在身上?”
夏紫蘇拍了拍身上,有些莫名其妙:“在啊,怎么了?”
“安煦找你,發(fā)了幾條信息你都沒回,據(jù)說這讓他那顆終于有了點熱血的心受到了一萬點暴擊傷害,他那滴心頭血怕是回來都呆不住!”黃琪笑不可抑。
夏紫蘇掏出手機來查看:“哎呀,不知怎么調(diào)成靜音了,等我看看他說了些什么!”
安煦通過微信給她發(fā)了三條信息,每兩條中間的間隔都是二十分鐘。
“夏小姐,聽說你在麗縣?”
“明天有空嗎?勞煩你再給我把把脈?!?p> “明天下午兩點,我到府上拜訪,發(fā)個位置定位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