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梧郡地處漢國的南境,接壤著十萬大山,境內(nèi)有多條河流支流,這片地區(qū)有著大片的平原,土地肥沃,一馬平川,越往十萬大山方向,氣候越加的濕潤,植被茂盛,到處都是原始森林。
如果從天空中俯視下來,那蜿蜒起伏的莽莽群山如同潛伏在大地上的巨龍,一種天地之間亙古長存的蒼茫之感油然而生,十萬大山的山脈雄姿無不昭示著這片大陸的雄偉壯闊。
而從地圖上看過去,蒼梧郡的南邊、東邊,與十萬大山接壤的狹長地帶,有萬千不同的部落,如同星星點綴在大地上般,共同組成了月牙狀的人類聚集區(qū)域。
這個狹長的月牙狀地帶,最南邊和最東邊是一望無際的莽莽群山,除了這塊月牙狀的狹長地帶以外,地圖上其他地方都是一片未經(jīng)探索的黑色區(qū)域。
誰也不知道十萬大山深處有什么,山的另一邊是什么,或許是海洋,或許是死亡之地。
而這塊月牙狀的狹長地帶,自古至今都并未有明確的命名,因世代在此生存的都是蠻夷部落,以及那些雜居的妖魔精怪,所以一般都是含糊的稱呼為:蠻荒。
劉政來到了蒼梧郡這個漢國最南境之后,就盯上了這一塊人口密度相對比較高的地域,于是在地圖上大筆一揮,給這月牙狀的狹長地帶命名為:
南境人族走廊。
哪里的南境?
自然是蒼梧郡的南境。
而蒼梧郡又是漢國的南境,因此自然而然的,劉政便理直氣壯的宣稱:
這狹長的地帶自古以來便是漢國的南境,這新命名的——南境人族走廊就將由我——
天商大陸彭城堂漢威王之嫡孫、漢霸王之子、漢國南境的守護(hù)者、蒼梧郡的郡守、萬族部落的父母官劉政,來守護(hù)了!
劉政特意請教了八千歲以及文妦,希望能從八千歲淵博的知識中,以及文妦身后小昆侖宗門的歷史積淀中,獲取一些關(guān)于這南境人族走廊的歷史秘聞。
對于劉政野心勃勃無恥的命名,八千歲跟文妦均表示:你開心就好。
在南境人族走廊腹地的北延邊,星星點綴的萬千部落中,有一處巨大的盆地峽谷。
盆地內(nèi)都是郁郁蔥蔥,生長得極為高大粗壯的巨樹,棵棵都是十幾個成年人手牽手方能合攏得來。
巨樹遮天蔽日,根系十分發(fā)達(dá),手臂粗細(xì)的根枝裸露在泥土之外,層層纏繞蔓延向四面八方,巨樹的枝杈也非常茂盛粗壯,巨樹之間的距離有足夠的寬距。
就在那粗壯的樹杈枝干上,依著天然生長的枝杈,建有各式各樣的樹屋,有些直接就在已經(jīng)干枯的樹洞里邊改造拓寬,有些則采集各式木板拼接而成,高高的掛在樹干上,懸浮于空中,打造出了一個個蘊(yùn)含著自然氣息的空中村落。
這個巨大的山谷,四季分明,仙霧環(huán)峰,群山環(huán)顧,茂密的樹林從山嶺上一直沿伸到谷中,潺潺的溪水在樹林中穿行,匯成小河,嘩嘩的流淌著,奔向山谷的最中央。
山谷最中央聳立著一顆最高大的參天古樹,參天古樹傲立在眾多巨樹之中,樹冠遮天蔽地,自稱一方天地。
參天古樹上,與樹共生的藤條,從那高高的樹冠中垂落下來,被編織成一道道懸浮在半空中的天梯,隨風(fēng)搖曳。
一個膚色黝黑,劍眉飛揚的少年郎,厚實的后背上背著一把弓箭,四肢并用,手腳飛快的攀登著懸浮的天梯,一蕩一蕩的,如履平地。
這少年正是那天在圩市揭下告示,搬了木頭到郡守府,領(lǐng)了30兩黃金的少年郎——棪(yan第三聲)昱。
此刻在部落里,那幾條壯漢無需保護(hù)在少年郎的身側(cè),棪昱一個人愜意的攀登著通往神樹之上的天梯。
棪昱現(xiàn)在所攀登的這一棵參天古木,是部落里邊長得最高,最粗壯,年代最久遠(yuǎn)的巨樹,是部落里邊的神樹。
小時候抱著部落里邊年紀(jì)最久遠(yuǎn)的巫祭爺爺?shù)耐韧嫠5乃?,就已?jīng)從巫祭爺爺講古中,知道這棵神樹一直庇護(hù)著整個部落,在這棵神樹上,據(jù)說可以溝通木神句芒。
溝通木神這種事情他雖然羨慕,但卻知道自己做不來,因為巫祭爺爺早已經(jīng)跟他說了,他棪昱并沒有天賦成為下一任的巫祭,他將來要接過他父親的重任,是要成為整個部落族長的男人。
半空中從遠(yuǎn)方谷頂吹來的山風(fēng),穿拂過棪昱身體,吹得懸浮天梯隨風(fēng)飄蕩,棪昱只覺兩腋生風(fēng),早已經(jīng)熟能生巧的他,借著風(fēng)勢,攀登的速度更勝一籌,如同追風(fēng)少年一般,同時放開喉嚨大聲唱起了山歌:
“……
入山看見藤纏樹,出山看見樹纏藤,
藤生樹死纏到死,樹生藤死死也纏。
攬樹開花花攬花,阿哥攬上妹攬下,
牽起衫尾等郎攬,等郎一攬再回家
……”。
這山歌詞意淺白,但情感淳樸熾熱,繚繞纏綿,自從那天在圩市上第一次聽到別的部落青年男女在對唱之后,天生樂感極好的棪昱立馬就記住了這歌的曲調(diào)。
這南境人族走廊,千百年來,各個部落各自的山歌都是源遠(yuǎn)流長,口傳心授,一代一代的流傳,久唱不衰,是十萬大山在遠(yuǎn)古蠻荒之地開出來的一朵質(zhì)樸芬芳的藝術(shù)山茶花。
因為地處十萬大山,山脈眾多,部落之間都是隔山相望,五里不同聲,十里不同風(fēng),每個部落都有著自己的方言。
如果放大至?xí)r間的長河中來看,其實南境人族走廊的眾多部落正在緩慢的互相接觸交流、融合同化,隨著時間的流逝,很有可能同化后形成一個人族支系。
而在當(dāng)前,整個南境人族走廊的絕大部分部落,都還處于茹毛飲血,刀耕火種的石器時代,越靠近漢國以及楚國邊境的部落,就受到封建農(nóng)耕文明的影響越深,生產(chǎn)力相對于其他部落,就越先進(jìn)。
棪昱邊攀爬懸浮軟梯,邊唱山歌,唱完一首山歌,正覺才開了嗓子,尚不過癮,隨口又接著唱道:
“……
口唱山歌走蠻荒,只帶山歌不帶糧;
肚餓山歌當(dāng)飯粥,口渴山歌當(dāng)仙泉;
山歌一唱心花開,好比云開見日頭;
日日夜夜唱唔厭,越唱心里越紅火;
……“
拔地而起,高聳于云端的參天神樹上,棪昱如同飛躍的精靈般攀爬著,帶著蠻荒古樸遺風(fēng)的山歌,從半空中飄蕩開來,音調(diào)高揚,聲音綿長。
嘹亮的歌聲不單傳蕩在部落的上空,也隨著風(fēng)傳進(jìn)了參天神樹那高高的樹冠之下,寬廣枝杈之上的巫祭神殿。
神殿里邊,傳來一聲蒼老的聲音:
“呦,這回不用我來唱了,有個愛唱的細(xì)哥來了。”
文刀劉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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