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鐘全之愧 Ⅳ
在感謝周貫雨提供的信息與感謝黃教授的幫助之后,郝云來徑自離開了楚庭大學(xué)。
他準備叫上兩名社員去一趟夢監(jiān)會。
盡管已經(jīng)找到鐘全的執(zhí)著之地,一個人可以完成度化的工作。
郝云來還是決定帶上兩人。
不為別的,主要是讓兩人蹭一蹭度化的經(jīng)驗,畢竟度化沒有經(jīng)驗總額之說,凡是參與的,都有獎勵。
這段路程,先前沒有接電話的汪東回撥,郝云來于是停在路邊,確認周貫雨的說辭,得到了同樣的說法。
“這個鐘全……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郝云來再次低聲惋惜一聲,沉默著回到長庚社。
事情的進展順利到他沒有預(yù)料的地步,本以為至少得花一到三天的時間搜集信息。
自然,他給了張警官一個信息,表示不用麻煩后者調(diào)查。
一回到長庚社,郝云來眼見厲百蒼沒有形象地躺在沙發(fā)上,雙手捏著手機四角,看得津津有味。
這家伙,又在追番,每天都有番追,我回來了都沒看見……他腹誹著,悄然拿出自己的手機,通過APP的操作,給厲百蒼的手機限速50kb/s。
一操作完,沙發(fā)那邊果然傳來了厲百蒼的疑惑與嚷叫。
“誒,怎么卡了,網(wǎng)速怎么變慢了,快點加載?。 ?p> 他捧著手機,激動坐起。
這一起身,立即見到了輕咳幾聲的郝云來,神色尷尬收起手機打招呼:
“社長,你啥時候回來的,事情咋樣?”
郝云來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轉(zhuǎn)首四望,在內(nèi)心舒緩笑意才問道:
“小萱呢?”
“她回去了,”厲百蒼坐直回答,“沒有事,她就回去了,社長你也說過,讓她沒事過來,有事不用來?!?p> 我確實說過……那姑娘天天來,我都差點忘了她是個義工……郝云來想到這,又瞅了厲百蒼一眼。
看看人家,身為義工,沒有報酬,天天比你勤勞,也比你有用。
這句心里話沒有說過去,但厲百蒼還是覺得郝云來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對勁,充滿了埋汰與嫌棄。
“呵呵,社長,你找她有什么事,我去叫她回來?!彼尚σ宦?,熱情說道。
郝云來又淡淡瞥了這家伙一眼,轉(zhuǎn)身擺手。
“不用了,明天過來也行,嗯……我差點忘了一件事。”
他豁然點了點頭,上到二樓,到過道盡頭的窗戶,一邊欣賞千夢街的景色,一邊給夢監(jiān)會打電話。
等待接通的一刻,他早已準備的問題拋去。
“鐘全的執(zhí)念是不是還沒穩(wěn)固?”
那邊的調(diào)查員是少有接電話的刀子,低沉地吐了一個字:
“是?!?p> 知道對方不會多說什么的郝云來又道:
“我知道了,明天再過來,先這樣掛了?!?p> 他掛斷手機,微微搖頭。
“我那一刀對鐘全執(zhí)念的傷害太大,再加上一次執(zhí)念世界的破碎,鐘全的執(zhí)念需要一定時間穩(wěn)固,這段時間里沒法再進入執(zhí)念世界,我竟然會忘記這一點,還是這段時間處理的執(zhí)念太少了。”
回到一樓,見厲百蒼還在為網(wǎng)速掙扎,心里暗笑中為其解除了限速。
他則坐至另一層沙發(fā),享受夜晚到來之前的悠然時光。
……
孤寂干燥的天地里,黃沙被山嵐卷動,漫天飛舞。
郝云來凝望遠處的沙塵暴,心神一頓震懾。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這震撼的光景。
本來計劃中,他是要前往那頭傷疤野豬出沒的區(qū)域,看看能否活捉傷疤野豬,回到光復(fù)城提交任務(wù)。
不料一進來眼前便是這震撼的一幕。
他嘗試冒險前進,還沒走幾步,極致的狂風(fēng)使得他寸步不前,遮天蔽日的黃沙撒在身上還竟有刺痛感。
為防止被沙塵堵住口鼻而窒息的一幕出現(xiàn),郝云來嚇得慌忙后撤,來到現(xiàn)在這個安全的位置觀望。
通過將近二十分鐘的觀察,他發(fā)現(xiàn)遠方的沙塵暴只會在遠處持續(xù),影響范圍沒有進一步擴大。
但這也堵住了他的去路,無法繞道。
“沒辦法,回去吧,昨天一趟算是白走了?!?p> 郝云來甩了甩赤紅的大氅,轉(zhuǎn)身往光復(fù)城飛奔而去。
經(jīng)過數(shù)個小時的漫長奔跑,那分別不久的古老之城又出現(xiàn)了在他的眼前。
此時此刻,城門周遭有小部分聚集,朝著遠方變得黑沉沉的沙暴指指點點。
來到人群附近,他們的談話很快進入郝云來的耳朵。
“……又到這個時候了嗎,我怎么感覺地神發(fā)怒來得更頻繁了?!?p> “你的感覺沒有錯,地神上一次發(fā)怒還是三個月前,從以往的一年一次到現(xiàn)在三個月一次,越來越頻繁了?!?p> “是啊,還好波及不了我們這邊,遭殃的是舊城沙海的遠古鎮(zhèn)和枯竭河道的臨石鎮(zhèn)。”
“呵,什么遭殃,遠古鎮(zhèn)里都是那些沙海人的后裔,他們先祖干的禍事,輪到他們承受,是罪有應(yīng)得,真正殃及池魚的是臨石鎮(zhèn)?!?p> “噓,小聲點,這里沙海人不少,別讓他們聽見了?!?p> “小什么小,我還得大聲點,誰不知道沙海人惹怒了地神,遭到神罰,自古以來繁衍生息的領(lǐng)地被沙海淹沒,成為現(xiàn)在的舊城沙海。”
“噓……以前的事情終究是傳說,誰也不知真假,你整天提這個不怕得罪沙海人啊?!?p> “怕什么,沙海人的支柱映日流不如以前,山門和銀樹派分居兩鎮(zhèn),鐵武流被我們米特維切人支配,現(xiàn)在光復(fù)城逐漸回到我們手里,要不是得罪不起狩獵之王,早把這群可惡的沙海人趕走。”
“噓!別說了,你看那邊,有個映日流的人,別被他聽見了……”
談話的幾個米特維切人注意到郝云來的靠近,不約而同閉上了嘴巴,低頭看地。
郝云來面無表情從他們身旁路過,進入城內(nèi),心中如浪潮涌起,難以平復(fù)。
“沙海人和米特維切人的沖突與歧視到這個地步了嗎?
“難怪鐵武流對我那么大敵意,不僅僅是我壞事的緣故,還有徹底打擊映日流,恢復(fù)往日榮光的原因。
“倒是,他們說的地神發(fā)怒,到底是什么,我從來沒聽說過,難道是沙海人不愿或不能提及的禁忌?”
他疑惑地往藥師宅院行去,不知就此請教日夫則會引起什么效果,保守起見,決定請教藥師前輩。
郝云來沒有發(fā)現(xiàn)。
在他遠去之后,街道兩側(cè)有幾名身穿黑色勁裝之人出現(xiàn),對著他繡有“映日”兩字的赤色大氅交流幾句,利索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