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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掠俠影

第三十九章睹劍思人

劍掠俠影 思歸北鴻 2443 2019-05-23 12:30:00

  朱文圭望著眼前這座宅子。并不寬闊的大門只能容許兩人并排而進,沒有威嚴的石獅子鎮(zhèn)守門戶,只有一棵千年老松滄桑地立著。門緊緊關(guān)著,上面貼著一個大大的封條??瓷先ド跏瞧鄾?。

  柳開元素有“天下第一鑄劍師”的美譽,但沒想到他的府邸卻是如此的簡陋。

  “看什么?快走快走!”巡邏的兵丁對朱文圭厲聲呵斥道。

  朱文圭恭敬地點了點頭,說道:“這就走,這就走?!彼D(zhuǎn)身向來時的方向走去,余光一掃,只見街巷的拐角處有一人向這邊張望著。那人頭戴斗笠,身穿黑衣,看不清面容,但從體態(tài)看來似乎是個女子。

  那人見朱文圭望向自己,急忙閃避開了。朱文圭雖然好奇,但自己初入江湖,不愿多惹是非,也就不再理會了。

  到了晚上,一身夜行衣打扮的朱文圭躍入了柳家的宅院,借著微弱的月光舉目一望,見地上滿是血痕,門窗上也有刀劈斧剁的痕跡。朱文圭輕功一展,從窗子躍進了一間屋子。他點燃一個火折子,四下察看著。這里應(yīng)該是柳開元鑄造兵器的地方,那些還未打造成形的刀劍、工具一片狼藉,地上由血匯聚成的流水早已干涸,想必是曾經(jīng)歷了一場惡斗的。

  朱文圭繞到了里屋,看到了一具尸體。那是一個六十歲左右的老者,頭發(fā)花白,皺紋密布,想必他就是柳開元了。朱文圭壯著膽子上去探了探他的鼻息,早已是氣絕多時了。

  “柳前輩,晚輩替家?guī)熆赐鷣砹恕敝煳墓缧÷晫χw說道:“無論如何,您都是替家?guī)熻T劍而死。晚輩定會為您討個公道?!闭f著,他一點點撕開柳開元的衣襟,想要驗驗他所受的傷。

  正在這時,一柄飛刀破空而來,朱文圭聽風(fēng)辯器,急忙將頭一偏,躲過了這穿顱之災(zāi)。

  “好個心腸毒辣的小子,你殺了人不算,還想來辱尸嗎?”

  “什么人?”朱文圭回頭一望,見一個黑影“嗖”地現(xiàn)出身形來。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白天見到的那個頭戴斗笠的女子。此刻,她依然是一身黑衣,戴著斗笠,瞧不清面容。

  “你是什么人?”朱文圭問道。

  “我是來替柳開元報仇的人!”那女子說道:“廢話少說,拿命來!”那女子話音剛落,雙刀就迎面向朱文圭劈來。刀勢太急,朱文圭來不及解釋,只得處處躲讓,一連避過了無數(shù)險招。

  朱文圭施展開騰挪的腳步,東竄西躲,一會兒躍上柜子,一會兒平地一滾。那女子的雙刀雖然迅捷無倫,但卻還未傷朱文圭毫發(fā)。

  “小子,你怎么不還手?”女子一招未中,朱文圭有躲開了。

  “柳前輩不是我害的,我與你一樣,也是想替他報仇的?!敝煳墓邕@才解釋道。

  “你放屁!”那女子喝道:“敢做不敢當,你算是個大丈夫嗎?”

  “你怎么如此肯定,我就是兇手呢?”朱文圭也頗為氣憤地說。

  “我不跟你閑扯,若是沒被我撞見倒也罷了,怪只怪你命不好,犯到了老娘的手里!”女子說罷,雙刀一展,又是連環(huán)的攻勢攻來。

  “既然如此,就休怪我無情!”朱文圭“唰”地一聲將背后的寶劍抽出,橫劍一封,先擋住了那女子的兩記奪命殺招,手腕一翻,再是狂風(fēng)驟雨地攻勢。

  朱文圭跟隨玉陽真人多年,武當劍法的精髓早已是心領(lǐng)神會,更甚于當年的沈茂和紀庭之。

  朱文圭劍光一展,攻防雙方頓時易位。使雙刀的女子也沒料到朱文圭劍法如此精妙,只得步步后退,沉著防守。

  借著月光的映照,刀光劍影在這黑漆漆的房間里閃爍不斷,“叮叮當當”的兵器交鳴之聲不絕于耳。轉(zhuǎn)眼間,兩人已斗了七八十招。朱文圭的劍法雖妙,卻始終不能取勝,那女子處在下風(fēng),刀法、步法也是一點不亂。

  這是朱文圭平生遇到的第一個敵人,卻是久戰(zhàn)不下。他的內(nèi)心漸漸焦急了起來。只見他縱身一躍,從空中向下反身一劍刺來。這看似是一劍,卻是化成了三招。

  一劍化三式是武當劍法的獨到劍招,朱文圭使出這一招不僅是為了制敵,更是向?qū)Ψ奖砻髯约何洚數(shù)茏拥纳矸荨?p>  果然,那女子的眉頭忽地皺起,刀勢不知不覺地放緩了?!巴ブ??”她輕聲喚了一聲,此刻在她眼前施展這一劍化三式的已經(jīng)不是這個陌生的少年了,而是那個她心心念念地紀庭之。

  紀庭之飄逸的身影浮現(xiàn)在眼前,她竟然露出了微笑。只可惜她戴著斗笠,不然那一劍也不會刺中她。

  她只覺肩頭一陣火辣辣地疼痛,低首一看,“紀庭之”那一劍已刺中了她。“庭之,你……”她話還沒說完,紀庭之的影子又消失了,眼前站著的是仍然是那個和她對敵的少年。

  朱文圭料不到她會毫不抵抗,急忙抽劍回身。那女子“啊”地叫了一聲,身子一軟就跌倒了下去。她的斗笠也跟著跌落了,終于露出了面容。

  朱文圭側(cè)目一瞧,見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婦人。她的年紀雖大了些,但臉上卻毫無皺紋,眼神也似叮咚的泉水一般清澈明亮。

  “前輩,你怎么樣了?”朱文圭關(guān)切地問著,卻不敢靠近。

  “什么前輩后輩的,哼哼……”婦人冷笑一聲,說道:“沒想到你的劍法和他是那么相似。或許是天意,我趙三娘這輩子總是要栽到他的手里。小子,你要殺便殺吧!”這婦人正是趙三娘。

  最后這句“小子,你要殺便殺吧”說得慷慨,卻也十分冰冷。

  “前輩,在下絕無加害之意?!敝煳墓鐨w劍入鞘,說道:“在下是武當山玉陽真人門下的記名弟子,二十年前家?guī)煈┱埩拜厼榧規(guī)熻T造兩把寶劍,卻沒想到寶劍剛鑄成,柳先生就遭了毒手。弟子是奉家?guī)熤鼇碚{(diào)查的。”

  “哼哼,你要是說你是武當?shù)诙茏又心硞€成名人物的徒弟,或許我還會相信。你卻說自己是玉陽真人門下?玉陽真人幾十年都不收徒弟了,江湖上誰人不知,難道你是在娘胎里拜的師嗎?”趙三娘不屑地說道。

  “前輩,我真是拜在玉陽真人門下的,你怎么就是我不信我呢?”朱文圭也著起急來了。

  趙三娘打量他一番,瞧他那副委屈又焦急地神態(tài)似乎不像是裝的,便說道:“好吧,就當我信你了。你待怎樣?”

  “前輩,你受了傷,我先來替你治傷吧。”朱文圭說著就靠了過來。

  “你站??!”趙三娘喝了一聲。朱文圭真的站住了,露出一副不明所以的神情。

  趙三娘苦笑著搖搖頭,說道:“二十年前,我肩頭受傷,是他為我涂的金瘡藥;二十年后,我還是肩頭受傷,可涂藥的人卻不是他了?!?p>  “前輩,您說的那個人究竟是誰呀?”朱文圭問道。

  “關(guān)你什么事呀!”趙三娘瞥了他一眼,說道:“你蒙上眼睛,來為我涂藥吧?!?p>  “是。”朱文圭應(yīng)了一聲,找了塊破布蒙住眼睛,一點點撕開趙三娘的肩頭衣襟,輕輕地將金瘡藥涂在她那雪白的肌膚上。

  趙三娘忍著疼,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這個少年,心中嘆道:“唉,真像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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