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剎看他一眼,手凝起法力在自己的臉上拂過,幻化出的靈霧將木頭包裹起來,浮于空中,隨花剎的手在臉上自上至下拂過后,那木頭也漸漸開始呈現形狀。
片刻后木頭落地,霧氣之中,一個女子的身影浮現出來。
女子自霧中款步走出,在她的臉清晰起來后,冥月只是眉輕挑了挑,并不說話。
竹風和盛洺棋則一個比一個驚詫,盛洺棋驚詫于他所看到之事,而竹風則是驚于花剎的舉動。
“生于黃沙之間,萬里黃泉之中唯一的植物——雀烏?!?p> 花剎的聲音有些悠遠的意味,手撫上身邊女子的臉說著。
一模一樣的臉加之這副情景倒顯的有種說不出的怪異,竹風心道,果真是位高膽大,這樣的主意虧她想的出來。
盛洺棋只瞪大了眼睛看著,一句話都說不出。
花剎勾著嘴角看向冥月,等他開口。
“我送你的雀烏,你便用來做這個?”
冥月在她的目光中開口,無奈的語氣中是不易察覺的寵溺。
“只有木類可承我的靈力,你既送了,就該讓它有用處?!?p> 花剎的話聽來很有道理。
“你送的?”
盛洺棋終于回過神來,便聽到這句話,忍不住問道。
“冥界之中花木甚少,除了彼岸花,很少有什么植物。”
冥月回答道。
花剎回想起冥月四處為她搜尋花種并為她栽種,心情不由明朗不少,離開雀烏幻化的自己,走到冥月身邊,環(huán)上他的手臂仰頭看他
“讓她在冥界,我跟著你可好?”
冥月雖覺得甚為不妥,但此時花剎的狀態(tài),他若說不可,定是一陣腥風血雨,作為她的夫君若是這點也看不出來,那就說不過去了。
無奈的嘆口氣,冥月說道:“你需將法力也給她,不然,如何給那些魂靈執(zhí)原冊之刑?”
花剎挑眉,雖只是一個木頭,但要讓自己將靈力全給她,她自是不情愿。
“怎么,不放心?”
冥月戲謔的聲音傳來,花剎本不情愿的表情頓消,向他瞪過去,手指快速結印,額間一朵妖嬈的花形印記便顯現出來。
隨后那印記便化為實體,似一個赤色晶石璀璨奪目。待它到雀烏幻化成的女子頭上后便融了進去,復隱了起來。
花剎的靈力全部抽離,現下與凡人無異,無力的感覺讓她有些不適應。知她心性高傲不在人前顯露弱勢,冥月側身替她微微擋住,一手扶了她,另一只手凝起法術,點在她額間。
“沒有必要全都給她,我為你留了三成,凡人的身體你一時適應不了?!?p> 冥月輕聲低語,指尖還在向她傳送著靈力。
竹風聽見這話,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身邊的盛洺棋,語氣嘲笑的道:“因為凡人實在是弱……”
盛洺棋側目而視,眼神中盡是鄙視
“與你何干?”
靈力緩緩進入,花剎立時覺得渾身舒暢。冥月說的不錯,她當真適應不了凡人一絲靈力也無的身體。
冥月收手,笑意盈盈的看著她道:“沒有靈力也無妨,為夫會保護你的?!?p> 花剎難得害羞,臉上浮上一層紅暈,暗自瞪他一眼,冥月的笑意更深了。
“打情罵俏的,我們倆莫不是空氣怎的……”
竹風十分不屑冥月和花剎在一起時這悶騷樣子,還有花剎,一看見冥月就一副小女子樣子,分明對他就沒個好臉色。
花剎看向竹風
“你的竹皮不想要了?”
竹風敢怒不敢言,看冥月一眼見他沒有幫自己的意思也只有忍了,一副受氣包模樣。
花剎向來喜歡欺負竹風,冥月也不說什么,一揮袖袍那個雀烏化作的花剎便消失不見。
兩人復到座上坐下,花剎夾菜的間隙抬頭說道:“這雀烏雖說在黃泉中活著,卻是從未開過花。”
冥月想了想道:“黃泉之土,寸草不生,能在那里生長已是不易,你還指望它開花不成?”
花剎點頭也是贊同,四人繼續(xù)吃飯。
雀烏有靈,開花如一樹金雀棲枝,美輪美奐。雀烏非無花,時機尚未到。
冥界
冥母殿中
一身淺紫紗裙的鐘靈坐在高位一側,兩手交疊放于案上,頭枕在上面,無聊的盯著某處,
“花姐姐,我何時可以到外面看看呢?”
黃泉的景色千年不變,黃沙盡頭還是黃沙,她只去過外面一次,便是天界宴請時,她求花剎不成,求了冥月才讓她跟隨。
那里的景象她快淡忘了,只記得很美,美到她覺得自己渺小。
花剎仍是認真的寫著卷冊,并不回答。
鐘靈喚她幾聲不應,覺得奇怪,抬起頭看她,初看沒有什么異樣,她湊過去仔細看了看,眼一下子睜大,“啊啊??!”
這么大的動靜,花剎仍自顧自寫著東西,鐘靈總算知道了,這哪是花剎,這分明是她家門口的木頭!好啊,拿雀烏來騙她!
越想越氣,鐘靈仰天大喊:“你們又不帶我……”
余音繞梁,嚇的不明所以的小鬼抖了三抖,這位孟婆大人,他們是真的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