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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界有夫

第五十六章

冥界有夫 小霧煮青梅 313 2019-11-25 22:35:28

  西山之上

  冥月挾著呼嘯山風輕輕落到地面上,他款步走向著仍被困在原地的男人。李丙注意到他,本頹然的面色在他走近時一下子亮了起來。

  “唔……唔……唔唔”

  他被法術禁錮不能言語,只能發(fā)出含混不清的唔聲,意思倒是明顯——讓冥月給他解開。

  冥月面無表情地走到他面前,忽視他滴溜亂轉(zhuǎn)的眼睛,肅然立于他的對面開口道:

  “你究竟受何人指使,將我們引來此地又是有何目的?”

  李丙仍不泄氣,堅持不懈地唔著,意圖冥月給他解開束縛。

  冥月的神色清冷,嘴唇輕動吐出兩字,

  “可言?!?p>  “唔……我什么都不知……!”

  李丙的嘴上的束縛解除后,一時沒有適應,仍是唔了幾聲才脫口而出一句話,只是話未說完就強自住口,他的神色間有不甘,還有一些無可奈何。冥月皺眉,未思索他這怪異舉動的原因就聽到一聲內(nèi)力渾厚的朗笑,

  “哈哈哈,冥界府君之名傳揚六界,今日一睹尊容,實在榮幸之至。”

  冥月的眼睛微瞇,順著聲音的來源看過去,那個男人自遠處的密林中走出來,仍帶著桀驁的笑容,一雙眼睛直直看著他,嘴中說著客套的話,神色間又不見半點恭維。

  冥月不動聲色地看著他,朗聲回應道:

  “閣下何人?”

  那人似乎很喜歡讓別人等待,費心去猜測自己的想法,打量他許久才慢悠悠地說:

  “司徒焱闕”

  冥月不曾聽過這個名字,但卻可以從中猜測到一些什么,看著那人的方向問道:

  “你是人魔?”

  凡人若無修煉之心,或沒有難遇的機緣,多是一生不會有所改變,而不甘平庸之人,內(nèi)修心外道法,凡人之身筑基仙根,大成者得升九重;而修陰邪者,入六界魔道,稱人魔。

  司徒焱闕的神色一愣,隨即朗笑道:

  “府君果然好才智?!?p>  冥月不言語,司徒一姓多為凡間才有,他有此猜測不足為奇。

  對方無意掩藏身份,他便沒有什么難猜。

  司徒焱闕接著道:

  “拋磚引玉,在下以這蠢貨王爺為引,所指之玉……便是府君。”

  冥月聽了他的話卻是笑了,很有虛心請教的意思,

  “本君如何成了這玉,倒要你費如此心思?!?p>  司徒焱闕在與他說話時向這邊走過來,現(xiàn)下與冥月之間僅隔了一個李丙。

  看著被束縛住不能動作的李丙恐懼的眼神,司徒焱闕沒有理會,只冷冷瞥他一眼,像是看什么入不得他眼的雜物,冥月聽著他的話,卻是不由瞇了瞇眼睛。

  “李國王爺怎的如此狼狽?你們不是最善眼高于頂,盛氣凌人么?”

  冥月方才的話他是聽到了的,這兩個都不是一般的人,他在普通人那里的一套,現(xiàn)下定是不好用的,只有驚恐萬分的喊道:

  “我不認識你……你不要過來!”

  “……你……走開!”

  冥月皺眉,太奇怪了,這個李丙分明與司徒焱闕認識,即便知道他不是凡人,這種時候應是像他求助才對,怎說的話卻是如此避之唯恐不及。還有方才他問李丙時他想說什么又沒有說出口的樣子。

  正思索不清其中的關竅,司徒焱闕的聲音響起,滿是刻薄的譏諷,

  “明明想要求我卻說不出,當真可笑。”

  冥月腦中似乎有了一些零星的猜想,卻不能下定論。司徒焱闕接下來的話卻是為他解了惑,他依舊是嘲諷的語氣,

  “你心性刻薄心胸狹窄,也讓你嘗一嘗自己種下的苦果,不能說真話的滋味如何?”

  冥月眼中有些復雜,這李丙果真是吃了訛獸的肉。

  司徒焱闕的嘴角勾起,不再施舍他一個眼神,看向冥月道:

  “府君繁忙,在下不敢叨擾太久,只是想向府君借一樣東西,得罪了!”

  說話間司徒焱闕的腳下急掠,閃身便到了冥月身前,手迅猛地襲向他的胸口。

  冥月身形大動,他未料這人如此動作,轉(zhuǎn)身躲開他力道十足的攻擊,腳步陡轉(zhuǎn)縮近兩人之間的距離,抬手向那人揮掌擊去,讓對方疾退數(shù)步后堪堪停住。他長袖一拂迎上去,繞過對方反擊的手一掌拍向司徒焱闕的肩。

  “唔!”

  冥月的手中運了三成法力,直直打上他的肩也仍讓他退了一步。

  “你也不過如此。”

  冥月的語氣近乎挑釁,但他的眸中卻沒有輕視的意思,一個可以布上如此陣法的人,實力不會這樣普通。

  “呵……”

  司徒焱闕放下搭在肩上的手,只笑了一聲。

  冥月認真打量著司徒焱闕,他可以看到對方的神色認真了不少,眼中甚至有一種異樣的光芒,像是提起興趣一般,看著冥月的眼神帶了些許熱切。這種被人當作獵物的感覺讓冥月很不舒服,他不禁冷下神色,施展法力又向他攻去。

  司徒焱闕手中幻化出一把劍,劍身玄色,黑霧纏繞其上,魔界之物,倒皆像極了主人。

  冥月沒有法器,只得赤手迎上去,雖不顯劣勢,但著實不會太輕松。司徒焱闕的劍氣凌厲逼人,陰氣劃過冥月面前時他可以感覺到其中的冷意。憤怒,恨意,鄙夷,化作劍上的寒鋒。

  冥月不敢輕敵,他仔細地判斷司徒焱闕的動作,自己的手中沒有武器,總是不能暢快淋漓地反擊,反倒讓他沒有什么主動權,只能化解對方的招式。

  他的手中法力愈盛,紫色靈氣環(huán)繞在身邊,如綢緞般輕柔地縈繞,看似柔軟不見鋒芒卻讓司徒焱闕攻擊不進,司徒焱闕的劍有些失了耐性,揮向冥月的招式更是狠戾。

  二人一招一式之間,周身的霧氣便濃了起來,冥月對這種變化自然不會忽略,他一掌揮退司徒焱闕的劍,眼睛打量了山林一眼。陰氣濃厚,向此處聚集。

  “你設此陣法究竟有何用處?”

  冥月問原本因為久攻不下冷著臉,現(xiàn)下卻得意地笑起來的司徒焱闕。聚集陰氣的陣法一是殺伐,二是招魂,無外乎這兩種目的,他只是不知道這個人是哪一種。

  “世間之氣,靈氣至純。雖陰氣至穢,卻最為強勢,以陰氣聚靈,雖劍走偏鋒也不乏可行之舉?!?p>  司徒焱闕說著抬頭看向遠處,如透過密林看向其他東西。

  “府君所在的是主陣,陣眼自然不在他處,只是冥母和山神……要在分陣之中多呆一會了?!?p>  冥月聽出其他話中有其他意思,皺眉道:

  “你若有什么目的不妨直說,何必周旋?!?p>  冥月之前聽說過魔界的陰邪之術甚多,不乏以陰氣為引,還魂煉魄的陣法。這人費心設計引他們前來,又說自己就是他的目標,究竟想從他身上得到什么?

  “府君在敵人面前還有空閑想其他,可真是藝高人膽大?!?p>  司徒焱闕在他思考的間隙,迎面刺出一劍。

  冥月匆忙運高一成法力,以靈力化劍擋在對方刺來的劍上,卻因?qū)Ψ降囊粍κ┝巳Γ约哼\功不及而破了幻劍,直直刺入他的肩上。陰邪之氣頓入體內(nèi),其中的寒涼直入心肺,激的他胸口猛的一痛,手上法力卸了幾成。

  冥月的眉微微皺了皺,司徒焱闕因得手后的張狂笑意顯露在臉上,對冥月輕笑著說道:

  “得罪府君了?!?p>  冥月諷刺地看著他,手從受傷的肩上拿下,冷聲道:

  “得罪與否,你也并未在意,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還生玉。”

  冥月聽到他這么直接倒有些驚詫,而他所說之物他再熟悉不過,這是冥界密不外傳之物。還魂往生,稱還生玉。

  少有人知此物,他的目的就是這個,卻是如何知道此物的?

  “你如何知曉?”

  司徒焱闕的臉上盡是笑意,

  “冥界雖未透露此物存在,在下仍從別處探得,想請府君借與在下一用。”

  冥月從中也聽不出何人泄露的冥界密物,輕笑著對面前的人說道:

  “既知這是冥界密物,你也應知本君是不會借的?!?p>  他不知道司徒焱闕要還生玉做什么,但冥界的東西豈能容他說借就借。

  司徒焱闕笑的古怪,看著冥月的眼神像透過他在看什么人

  “還生玉的用途,府君應該比我清楚。”

  冥月眸光沉沉:

  “自然,那本君不知道的就要勞煩你解答一二?!?p>  看著司徒焱闕冥月繼續(xù)說道:

  “比如,你何以有如此執(zhí)念,設此精密之局引我們來此?”

  司徒焱闕的眼睛瞇了瞇,像夾雜了什么,半響才仿佛嘆息的說道:

  “相識滿天下,知己能幾人?!?p>  他指了指他們腳下的陣法,似歉疚又著實沒有多少誠意,

  “我所為的就是我的知己,府君還有何疑惑不妨一并問了,在下知無不言?!?p>  冥月問出他現(xiàn)下僅有的疑惑,

  “兔妖玖七究竟與你有何關系?”

  司徒焱闕聽到他的話卻是一愣,他以為冥月會問更深的緣由,比如,他背后之人是誰。這樣的問題似乎著實太過無關緊要。

  “這個問題,府君還是問他罷。?!?p>  他的手指向被他們晾了許久的李丙,語氣玩味的對冥月道。

  冥月順著他看向地上仍被禁錮著的人,李丙見二人一時都看過來,本暗自掙扎的動作一下子停住,不知所措的看著他們兩人。

  冥月的聲音冷下來,看著李丙的眼神沒有溫度,

  “玖七是你殺的?!?p>  李丙本就緊張的情緒因他這句話霎時臨界爆發(fā),他目眥欲裂,瘋魔般叫嚷,

  “你認識那妖孽?你是來為她報仇的?你是來為她報仇的!”

  冥月皺眉,不耐地掐了個法訣扔過去。

  “哈哈哈……妖孽!你們都是妖孽。那東西害我活的荒唐,不人不鬼,你們知道口中所說非心中所想,想說的永遠說不出口是什么感覺么?怪物!我現(xiàn)在就是個怪物!別以為我不知道,府中的人都怕我,他們都在背后笑我!這都是因為那個妖孽!”

  冥月?lián)u頭,揮手將真言術散去,冷漠地看他一眼,

  “不知悔改?!?p>  揮袖讓他暈了過去。

  司徒焱闕撇嘴,

  “凡人都自私,府君何須與他浪費口舌,我們之間還未有個結果呢?!?p>  冥月心下疑惑他字字句句間對凡人透著難以言喻的厭惡,分明他曾經(jīng)也是凡人。

  被他糾纏地厭煩,冥月冷聲道:

  “我當你招數(shù)已經(jīng)用完了?!?p>  司徒焱闕看得出他臉上的鄙夷,心中冷笑:若單打獨斗,他怕是不能全身而退,但是……他還有一張牌未用呢……

  “府君自是不在意與我多耗上些時辰,只是不知冥母與山神那處,能不能讓你耗?”

  冥月的眼中震動,手上微微握緊,聽他又道:

  “我與府君說過,這個陣法以吸收另外兩個陣法之靈力而維持,府君沒有覺得這陣法有何變化?”

  冥月方才并未在意,現(xiàn)下感知方覺周身陰氣不知何時竟如此盛,連空氣都粘稠濕重起來。這個陣法變強,是吸收分陣中人的法力。陣中之人……冥月抬頭看向悠然觀察他反應的司徒焱闕,眼中帶了狠戾,連著眼眶也染了紅色,周身氣場全然變作另一個樣子。

  “你最好莫要耍什么花招?!?p>  冥月知道此人狡猾,他說的話只可信一半,但因為關乎花剎,他便會多信上幾分。

  “府君交出我要的東西,自然可以離開?!?p>  司徒焱闕的表情甚是得意,之前的打斗在冥月處他一直沒有討到好處,現(xiàn)下他總是勝回幾成。

  冥月的手又緊幾分,他既擔憂花剎與山玄幽,又不能任司徒焱闕擺布,心中百轉(zhuǎn)千回暗自計較,思緒飛轉(zhuǎn)考慮對策間眼睛看著司徒焱闕,眸光沉沉,一時間司徒焱闕竟看不出他的心思。

  半響他長聲一笑,讓司徒焱闕著實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禁皺了眉看著他,

  “府君因何笑?”

  冥月擺手,顯然不打算回答他,只說了一句,

  “因為好笑。”

  冥月的笑在司徒焱闕茫然的神色中猛地收住,他身上的靈力暴漲,身形一閃便到了司徒焱闕身前。司徒焱闕的眼睛驀地睜大,他未料冥月此舉,加之他竟不知冥月的法力如此莫測。將驚詫很好地掩飾到波瀾不驚的神色中,慌忙運力抵擋。

  片招之間,冥月的手握上他的脖子時,他尚有些怔愣。

  冥月的語氣仍帶了笑意,卻讓他聽出了里面的森冷殺機,

  “本君之妻,即使我自己都不會動分毫,你竟敢將臟手伸過去。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當籌碼,也不是所有人都配拿她來要挾我?!?p>  “你何必費力為你好友還魂,本君讓你與他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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