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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界有夫

第五十九章

冥界有夫 小霧煮青梅 3150 2020-04-08 11:29:33

  冥月按了按她的手,解釋道:

  “知你會是這個反應,所以不告訴你?!?p>  見花剎還是沒有罷休,又說了一句,

  “那人明顯是沖我來的……不妨娘子幫我想想,我究竟得罪了何人?”

  山玄幽嗤笑出聲,

  “不如回我的山洞沏一壺茶?”

  冥月幽幽看他,

  “不用很久。”

  “未必?!?p>  “呵……”

  冰若適時地笑了一聲。

  “你笑什么?”

  “因為好笑?!?p>  聽著這句熟悉的話,冥月噎住,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你是哪邊的?搬起我扔的石頭砸我的腳!

  冰若瞥他一眼:反正不是你這邊的。

  司徒焱闕一直在旁邊靜靜地看著,眸子有些幽暗。

  花剎手中的刀早已收起,現(xiàn)下正凝眸思索,以冥月在天界的聲譽,她想不出究竟有什么人會記恨他,冥界,更不可能……

  “不必想了,我也與你一樣,沒有絲毫頭緒?!?p>  看了司徒焱闕一眼,冥月笑道:

  “你……”

  “我知道?!?p>  冥月不易察覺地一愣,眾人一時都看向他。司徒焱闕迎上他們的視線,鎮(zhèn)定自若地道:

  “他是誰我確實不知,不過線索倒有一個?!?p>  花剎看透他的心思,沒什么好氣地對冥月道:

  “看來你是非要踐諾不可了?!?p>  司徒焱闕輕笑,

  “只要見到好友,線索立即奉上?!?p>  冥月深深地看他幾眼,點頭道:

  “成交?!?p>  空氣霎時波動,幾道法霧一閃即過,諾大的林中歸于寂靜。

  樹葉婆娑作響,偶聞鳥鳴幾聲。

  極隱蔽的角落一雙陰翳的眼睛盯著空無一人的林地,牙用力到幾乎咬碎,狠狠地一拳砸到樹上,他本周密的計劃,讓司徒焱闕奪了那還生玉,冥月必死無疑。那個該死的人魔卻背叛他,將玉還了回去。若他手里真有自己把柄,冥月他們查到自己頭上,自己不會有什么好處。

  “可惡……”

  看著幾人消失的地方,他們突然離開,定是不想被他看到那個證據。他苦想許久,想不到自己究竟留了什么把柄,追去自投羅網定是不可能的,冷冷地哼一聲,轉身離開。

  山洞中

  被一道法術強行帶到這里的眾人站定,不免有些恍惚,山玄幽定睛一看,火氣蹭蹭上漲,音量都提高不少,

  “把這當你自己家了否?說來就來,能打個招呼否?”

  冥月冷冷看著他,半響吐出一句,

  “否。”

  “.…..”

  山玄幽一下哽住,胸前提了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險些憋過去。

  冰若一到此處整個人都放松下來,自然不是山玄幽這府邸給他多少安全感,而是他看到了那張鋪了毛氈的寬大臥榻。骨子里的倦懶一時涌上來,直直走到榻前側身躺了上去。周身陷在柔軟的絨毛中,冰若幾乎瞬間就睜不開了眼,自顧自地打起盹來。

  這毛氈是雪兔毛皮,清葉給他制成送來時他還一個勁責怪她殺生,后來整日在上面窩著不下來,遭了清葉好大白眼。

  冥月不和山玄幽多糾纏,只對司徒焱闕瞥去一眼,說不清是褒是貶,

  “你撒謊的本事也是從你那好友那學來的?”

  司徒焱闕但笑不語,花剎卻茫然問了句,

  “撒謊?”

  冥月看她疑惑的樣子好笑,方才她只顧著擔心,自然沒有悟出里面的意思。

  “那林中并非只有我們,還有一個氣息。”

  花剎與山玄幽沒有見過他,察覺不到是情理之中,冥月卻早就發(fā)現(xiàn)了,與他同樣的還有司徒焱闕,后者笑著搖頭,

  “那人與我總共見過兩次,每次都包裹地嚴實,自身法力更是從未外露,連他是哪界之人都識不出,更何況是什么把柄。”

  花剎恍然,點頭道:

  “所以你們是故意設套,只是他不會為了一個不知真假的線索就貿然追來。”

  司徒焱闕贊同點頭,

  “但懷疑是一顆種子,種下了就會不斷生長,他自會露出馬腳?!?p>  花剎這時才認真看他一眼,低聲說了一句,

  “你不是敵人,興許是件好事?!?p>  司徒焱闕輕笑,很高的評價。

  山玄幽在他身上來回打量,皺著眉頭吐出一句,

  “你們哪里來的默契?莫非是打出來的?”

  心下暗自計較要不要也和冥月打一場,反正他尋思這件事不是一時半刻了。

  花剎倒是替冥月回答,

  “腦子是好東西。”

  山玄幽拂袖便走,轉身又見臥榻被人占了,忍無可忍扭頭吼便吼:

  “你們什么時候走???!”

  冥月看花剎一眼,得到應允后微微笑了笑,伸手在身前畫一個印記,兩指合并注入法力,那印記便閃爍起淡紫色的法光,細看之下,是一個“囚”字。

  人于四方囹圄,困之其中不可出,是為囚字。

  冥月不解若像司徒焱闕所說,夔牛一族絕跡于世也有百年,本應入了輪回,卻為何仍困于冥界。

  司徒焱闕直直盯著他的動作,那個囚字在空中散開,未曾察覺之間,他們的周身景色變化,山洞中的景象漸漸模糊,淺紫色的巨大屏障將他們籠罩于其中。須臾屏障之中的景色清晰起來,不只司徒焱闕,山玄幽也睜大了眸子。這是……

  冥界魂殿。

  入冥魂靈皆入魂殿,陰冊之上也了有他們的名字,時機到時由冥侍引其走出魂殿,由孟婆引其輪回。

  奈何橋分三層,行善者走上層;善惡兩分者走中層;被冥母定罪者,走下層。

  下層所至非是輪回,而是魂獄,在魂獄中靈魂永受囚禁,不可脫;或者在奈何橋上被水中水鬼拖下去,亦成了水鬼。

  孟婆所守的奈何橋,也是平??梢钥吹降臉?,是為中層。

  只因這世上大善之人少大惡之人亦少。

  原本是嚴肅的地方,山玄幽卻忍不住想笑。冥月察覺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不由黑臉——冰若因睡在外面的榻上,冥月的“借境術”將冥界展現(xiàn)在眾人面前,其實就是短暫地將冥界與山洞的時空重合,他們既是在山洞,又是在魂殿。

  冥月與花剎對視一眼,伸手覆上那道看起來是青銅質地的大門。無鎖自封,識主而開,那斑駁青舊的大門緩緩打開,其中情境展現(xiàn)在眾人眼前。

  魂殿,即是入冥魂魄聚集之處,看去仿佛沒有盡頭,空曠的大殿沒有多余的修飾,只有修砌所用的磚瓦。

  深而闊,寂而喧。

  山玄幽挑眉,這是他第一次欣賞魂殿之勢,確實嘆為觀止,這便是靈魂都要聚集的地方,任何人在這里都要放下身份,位置再高,也終歸是要歸于此的。

  魂殿讓人嘆服的并非規(guī)模,而是深處的震撼。

  一個個淺碧色星芒在偌大的空間中漂浮,如草野深處的螢火,在夜色之中星點閃爍,不甚明亮又吸引著眾人的目光。這便是魂靈,尚未入輪回者,都困于魂殿之中,不得出。

  冥月的身影在這光芒中顯的有些朦朧,他看著殿中,聲音不大卻在這殿內傳的清楚,

  “夔牛何在?”

  他的聲音在殿中響起,司徒焱闕眼中滿是期待,眼睛緊緊盯著那些淺碧色的魂靈,仔細觀察以期得到好友的回應,而殿中只有冥月的話在偌大的殿中回響,一遍又一遍。

  花剎環(huán)視一圈,對冥月?lián)u頭,

  “這里的魂靈最長不過十年,多是有缺憾不愿入輪回者?!?p>  看向仍不懈尋找的司徒焱闕,

  “你的好友并不在這里,不必找了?!?p>  司徒焱闕仿佛抽干了力氣一般,整個人松垮下來,失神地喃喃自語,

  “這里是魂殿,他不在這里,還能在哪……”

  驀地抬起頭,雙目微紅,

  “是他不愿見我,他怪我沒有救他!你們再問一次,你們再問一次!”

  花剎看他狀態(tài),不禁皺眉,魔族之人性子暴戾,這是魔氣外泄的表現(xiàn)。抬頭看冥月一眼,冥月自然明白,低沉了聲音喝道:

  “調整氣息!”

  司徒焱闕眸子睜大,大口呼吸著平順內息,他知道魔氣外泄是什么樣的后果,尤其是他這樣的人魔。

  見他恢復了些,雙目的紅色也退下去,冥月沉吟半響,看著魂殿中的魂靈幽幽說道:

  “或許,還有一個地方?!?p>  司徒焱闕猛地抬頭看他,冥月指了指他,幾個字如平地驚雷,炸得他耳朵嗡嗡作響,

  “魂靈若殘留意識,以外物為媒介,也可以滯留?!?p>  山玄幽恍然大悟,一拍腦袋說道:

  “若那容器是它本體上的部分,容器不毀,在其中停滯幾百年也并非不可能!”

  說罷對尚在呆愣的男人喊道:

  “拿出來啊,皮鼓!”

  司徒焱闕猶豫,硬著頭皮才將皮鼓幻化出來,說不出什么表情地看著那東西。山玄幽也不知哪來的興致,竟比正主還興奮,拉了冥月就往前拽,嘴里不住地聒噪,

  “你快探探,有沒有啊。”

  花剎看他拉扯冥月手臂,眉頭皺得能夾死山玄幽這只蒼蠅,他肩上有傷,你這個傻子能不能輕點!

  冥月與花剎所想出奇的一致,肩上傳來的刺痛讓他咬了咬牙,一巴掌拍在他身上,

  “安靜些?!?p>  伸出手在那皮鼓上施法,靈力流轉間,冥月的嘴唇微動,聲音似隔了很遠從風中吹來,縹緲又不真切,

  “汝名夔未,若識此名,便現(xiàn)身罷?!?p>  司徒焱闕在他說話的時候便已經怔愣住,他似乎石化一般盯著自己手中的鼓,不知過了多久,鼓身泛起瑩亮的光芒,與魂殿中所有的顏色一般,淺淡的碧色,像水中沖刷經久的翠玉,溫溫和和照進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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