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夏看著眼前的李老爺子,看著他眼中的悲傷蒼涼,心中陣陣的難受。
畢竟爺爺是這個世界上,除了父親以外唯一一個真心對她好的人。
所以蘇夏心中有些后悔自己剛剛舉動。
可為了讓爺爺早些看清張翠花的真面目,不像前世一樣對她們存了幻想,蘇夏又必須這樣做。
李老爺子坐在床邊,過了許久才回過神來。
回過神來的李老爺子,用手試了試蘇夏額間的體溫,還好總算是不燒了。
兒子走后的這幾天,孫女總是斷斷續(xù)續(xù)的發(fā)著熱。
整個人也燒的迷迷糊糊的,看上去一點力氣都沒有。
李老爺子喂了幾天的藥也不見好,今天好容易有了點起色,大兒媳卻又跑來鬧……
想到這些李老爺子心疼的看著蘇夏。
大兒子是個窩囊的,大兒媳又是個不能容人的,唯一孝順的小兒子還走了。
獨留下這個年幼的孫女以后可怎么活。
李老爺子發(fā)愁,卻也知道日子總還是要過的。
將手放在蘇夏頭上:“夏兒乖,你在屋子里躺一會兒,爺爺去給你做飯吃?!?p> 蘇夏看著爺爺用力的點頭,現在他們就只剩下彼此了,她又怎么會不乖,做出讓爺爺擔心的事。
等到李老爺子出去之后,蘇夏坐在土炕上。
被張翠花打過的后背火辣辣的疼。
可是蘇夏一點兒也不后悔,如果自己挨頓打能讓爺爺看清張翠花的真面目,在蘇夏心里再疼也是值得的。
而這點兒疼對比蘇夏前世,蘇夏在張翠花那里受的折磨,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只是蘇夏在心里暗暗發(fā)誓,自己一定要盡快強大起來。
像這樣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她是再也不想干了。
陽光照進來的時候,坐在土炕上的蘇夏,感覺分外的溫暖。
蘇夏心里想著,有了今天這一出,爺爺應該不會再向前世一樣,將她送到張翠花那里。
想到這里,蘇夏看著自己幼小的手。
此時的雙手還沒有像前世那樣,因為長期的勞作變得粗糙干燥。
也沒有因為要在冬日里還要用冷水洗衣服,而凍得紅腫開裂。
更沒有后來因為長期的食用激素,而腫的像兩個豬蹄。
還是一雙白白嫩嫩幼小的手。
而此時即使蘇夏已經,重生回來五天了。
可她依舊想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經死了,怎么會突然回到了小時候。
不過這個問題既然想不通蘇夏也就沒有再繼續(xù)想。
心里覺得大概是老天也看她前世過得過于悲慘,才給了她這一次重生的機會。
不管是因為什么,既然老天給了蘇夏重來一次的機會,這一次蘇夏就一定會把握好。
絕對不會再讓自己走上前世的老路,再像前世那樣任人欺辱卻毫無還手之力!
看著自己的仇人一個個風光快活,踩著自己越過越好。
而自己卻只能一個人孤獨的死在出租屋里,連個收尸的人都沒有。
蘇夏坐在床邊,腦海里閃過這幾天發(fā)生的事。
五天前蘇夏重生醒來時,看到的第一眼就是張翠花那張尖酸刻薄的臉。
那時蘇夏看著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兒,聽著張翠花不斷的在耳邊旁敲側擊的打聽父親留下的錢。
蘇夏愣住了,她甚至不清楚眼前的一切是現實還是夢境。
她明明已經死了,怎么會突然回到小時候,而且蘇夏看著墻上掛歷上的日期。
在結合張翠花口中的話,終于知道這明明是父親剛剛去世的時候。
1996年6月27號這一年自己剛剛五歲。
蘇夏當即楞在了那里,而張翠花在詢問了蘇夏半天無果之后。
終于罵罵咧咧的走了,那時蘇夏躺在床上依舊渾渾噩噩的。
因為眼前的一切對她來說太不真實了。
躺在陌生又熟悉的土炕上,往事鋪天蓋地的向蘇夏襲來。
腦海里一遍遍過著她身上發(fā)生的所有的事,直到太陽下山,月光照在她的臉上。
整個村子都徹底安靜下來,黑夜里只偶爾傳來一聲聲狗叫。
躺在床上的蘇夏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
飛快的跑下床,鉆進土炕的灶膛里。
內心的焦急讓蘇夏連工具都沒來得及找,直接用手挖了起來。
那時對蘇夏來說,即使這一切只是一場夢,她都不會再讓張翠花把父親留給她的錢搶走。
因為蘇夏挖的太過著急,幼小的手又太過嬌嫩。
所以蘇夏連自己的手,什么時候被石子劃破了都不知道。
只知道拼命的挖著,整個身體鉆進炕灶里弄得滿頭,滿臉的灰。
在終于摸到鐵盒的那一刻,蘇夏一把將鐵盒子抱在了懷里。
時隔一世抱著父親留給自己的鐵盒,蘇夏的眼淚止不住的落了下來。
這是父親留給她的東西,前世蘇夏卻連見都沒有見過,就被人奪走了。
而這一世她絕對不會再讓任何人將它奪走。
蘇夏將鐵盒緊緊的抱在懷里,過了許久才冷靜了下來。
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才感覺到指尖被劃破的地方尖銳的疼。
不斷有鮮紅的血珠滲了出來,混合著泥土變成深黑色。
蘇夏此時卻顧不上理會這些,她急忙從脖子上取下一把小小的鑰匙。
對準盒子上小鎖的位置,因為太過緊張,蘇夏伸出去的手都止不住的開始微微顫抖。
試了幾次,才把鑰匙伸進鎖孔里,直到清脆的咔嚓聲響起,蘇夏的心中才有一種微微松口氣的感覺。
蘇夏將盒子打開之后,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沓沓厚厚的鈔票。
突然看到這么多的錢,即使是多活了一輩子蘇夏也被震驚了。
要知道在這個年代,或許山外的很多人已經不再為溫飽發(fā)愁了。
但在她們生活的大壩村卻不一樣。
大壩村因為在山里,土地貧瘠糧食長的不好。
又加上交通閉塞,四面環(huán)山。
所以村里許多人現在還掙扎在溫飽線上。
年輕力壯的,還能偶爾進山打些獵,貼補家用。
而村里的大多數家庭,雖然現在不至于像從前一樣出現餓死人的情況。
但生活上卻絕對算不上富裕。
吃的最多的依舊是高粱面和玉米面,至于白面那是只有過年的時候才能吃的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