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北蹲在橋洞下面蹲了很久,手撫摸著清澈的河水,河水穿過指尖,冰冰涼涼的,緩解著腦中緊繃的神經。
他抬頭望去,車水馬龍從自己的頭頂飛速的掠過。
鮮紅的楓葉隨著風飄落到自己頭頂,讓他想起了蘇傘傘頭頂楓葉的小夾子,可愛又俏皮。
如果今天他從這里一躍而下,是不是太對不起這些關心他的人了呢,傅甜,蘇傘傘,徐文柏……
黎北突然想起傅甜對自己說的一句話:“黎北,不管什么困境我都會陪著你的?!?p> 既然有人陪著,或許自己還可以再走下去呢。
黎北邁著沉重的步伐向家中走去,有氣無力的打開門直接坐在了地上。
他看著那些家具,墻壁,每一幕都是鳳芷珍拽著自己的頭往上面撞去的景象,年幼稚嫩的啼哭聲回蕩在耳邊。
黎北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把自己蜷縮在一個角落。
突然敲門聲響起,沉穩(wěn)而又有規(guī)律。
黎北渾身一抖,嘴唇也開始發(fā)顫,今天他掛了鳳芷珍的電話,不知道鳳芷珍會做出什么來。
他實在害怕一打開門就是發(fā)了瘋紅著眼的鳳芷珍,他索性不去管不開門。
“黎北,你回來了么?”蘇傘傘清脆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是蘇傘傘!黎北空洞的眼神終于有陽光照耀了進來。
他從地上爬起來,精疲力盡的走過去把門打開。
蘇傘傘從門口跳進來,手中領著幾個熱乎乎的包子笑道:“鏘鏘鏘!恭喜出院?!彼痤^看了看黎北憔悴的面孔,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黎北搖了搖頭,站在原地一句話都不說。
蘇傘傘默了一會,伸手拍了拍黎北的腦袋,帶著大大的笑容說道:“你怎么了?和我說一說好么?”
“鳳芷珍回來了?!崩璞睕]有什么廢話,單刀直入。
蘇傘傘一驚,像狗一樣的圍著黎北嗅了一圈,問道:“你受傷了沒?”
黎北眼神黯淡無光,搖了搖頭。
蘇傘傘沖進房間中把房子轉了一圈,沒有發(fā)現(xiàn)鳳芷珍的身影,問道:“她人呢?”
黎北還是搖頭。
蘇傘傘頓了一下,伸手帶有鼓勵意味的抱住黎北說道:“沒關系的,我們一家都會站在你這邊的,你別害怕?!?p> 黎北默了一下,苦笑道:“我真是沒用,懦弱的一塌糊涂,你知道么?我今天還想去跳河。”說完他仿佛覺得很好笑,放聲大笑起來。
蘇傘傘緊緊的抱住黎北,一句話也不說。
黎北慢慢的安靜了下來,說道:“你知道么,劉姨很多次提出要把我從她手中救出來,我實在太過懦弱,我不敢?!崩璞彪y得的掉了眼淚,豆大的淚珠滴在蘇傘傘的肩頭?!拔也桓遥銊e看我好像一副什么都不怕的樣子,我其實什么都怕,什么都怕,我怕流言蜚語所以我才不去回應,我怕別人另類的眼光,我怕鳳芷珍……”
蘇傘傘把黎北抱得更緊,強忍住鼻頭的酸意悶悶道:“別說了黎北,別說了?!?p> “你知道嗎,我真的很懦弱?!崩璞钡穆曇艉芷届o,平靜的讓人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