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因為朝中政事緊急,羅小凡一大早就要匆匆趕去宮里參政議政。
看到懷里熟睡中的妻子,心中甚是不舍,一時一刻我不想分開。
“思思,我會想你”羅小凡輕輕的松開凌思璇,吻了吻那可人了小臉,替她蓋好被子,然后下床穿戴好自己的衣服,輕輕的走出了內(nèi)室,他這一去又忙了好幾日。
這些時日,凌思璇睡醒后,睜開朦朧的睡眼第一眼沒有看到羅小凡,心中空落落的。
每日起床后,簡單的梳洗,依舊是慵慵懶懶的,她也不讓人到跟前伺候,忠義侯府的五個孩子分別由翠銘和桂兒以及夏荷照料,凌思璇很是放心,因為孩子們才剛剛見面,各自都很好奇,在一處自然也很融洽。
府里一切井然有序,凌思璇倒是樂的清閑自在。
皇宮,羅小凡見完皇帝,出門碰見了前來找皇帝的劉跡。
“劉跡見過侯爺……”
“免禮,劉跡,你可是來找皇上為敖玨求情的”羅小凡問道。
“是,靖國侯,不,敖玨他勤勤懇懇,為國為民,凡是都親力親為,從未有過私信,如何皇上就不信呢”劉跡無奈的說道。
“自古皇帝多疑,你又不是才知道,你現(xiàn)在進去為敖玨求情,無非就是火上澆油,皇上一個不高興,恐怕連你也是要治罪”羅小凡說道。
“可是,敖玨對我有恩,我怎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在天牢受罪呢”劉跡焦急的說道。
“皇上念他有功,才沒有降罪整個敖氏家族,只是把他一個人關(guān)了起來,若不是他言之鑿鑿的說了一些大不敬的話,皇上又怎會如此動怒呢”羅小凡說道。
“敖玨也是人,他也會犯錯,一時沖動說了不敬之言屬實是無心之過,還望侯爺替敖玨求個情,讓皇上把他放出來才好”劉跡說道。
“劉跡,我能做的,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我保全敖氏一族的性命已是不易,如今我又怎好再開口求情”
“侯爺,你如今是皇帝最信任的人,若是你能替敖玨開脫,我想皇上一定會動容,敖玨他真的一心一意盡忠皇室,絕無二心”
“即使他沒有任何野心,他也該明白,身為靖國侯,食祿于朝廷,必然該盡心盡力,一時一刻也不能放松,可是他如何做的,把靖國侯府修成了宮殿,令京城的百姓議論紛紛,后面又消沉怠慢,只顧在府里吃喝玩樂,不務政務,皇上能不疑心嗎”
“敖玨是有不妥之處,可他勤勤懇懇為朝廷效力了近十年,這些功績難道就化為烏有了嗎?”
“他是有很多功績,可是他是臣子,皇上始終是皇上,皇上不允許臣子消沉怠慢朝政”
“可是……”
“沒有什么可是,劉跡,這一切都是因為敖玨的一念之差,他的觀念害了他自己”
“那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或許,此時此刻,大牢是最好的去處”
“可是敖氏一族的其他人呢,老夫人呢,她又當如何呢”
“皇上又不是昏君,敖玨有罪,罪不及全族,難不成要治一個年邁的老人的罪,至于敖氏一族的其他人,自然也是不會被連累,靖國侯府除了老夫人身邊有幾個伺候的,其余人等一概遣散”
“侯爺,我替敖玨謝謝你”劉跡深施一禮,恭恭敬敬的說道。
“不用謝我,我只是還他多年前的一個人情,若不是他的妥善安排,家妻又怎會安然無恙……”羅小凡悠悠的說道。
“侯爺,尊夫人福大命大,便是沒有敖玨安排,定會安然無恙的回到侯爺身邊”
“都是成年舊事了,當年,家妻還是一個懵懂少女,跟隨兄長去邊關(guān)參軍打仗,后來不慎流落到南炎境內(nèi),當時正趕上兩國交戰(zhàn),四處烽火連天,是敖玨給予救助,護她六年安然無恙,如今我護他全族安然無恙,也算是兩清了”羅小凡淡淡的說道。
“想不到尊夫人還有這樣的一段遭遇,真是令人唏噓,一個弱女子都能奔赴邊關(guān),卻是我等男子所不能及的”
“劉跡,你知道嗎?她在南炎國的那六年是我人生中最糟糕的六年,我情愿她沒有這段經(jīng)歷……”
“侯爺,這世間最難得就是一個義字,尊夫人雖在敖玨的庇護之下安然無恙的度過六年時光,可如今敖玨的親人在侯爺?shù)谋幼o之下也安然無恙,侯爺仁義,劉跡佩服”
“該還的遲早都會還的,我與他之間,已經(jīng)兩清了,你去天牢看看他吧,我要回去了”羅小凡說道。
“劉跡明白,恭送侯爺……”
“去吧……”羅小凡輕輕的點頭,隨后離開了皇宮。
羅小凡健步如飛,他好多天沒有好好陪陪妻子了,如今敖玨的事情也基本結(jié)束了,需得回去好好陪陪她。
出了皇宮,羅小凡就坐上了馬車直奔忠義侯府。
同一時刻,劉跡也準備了一些好酒好菜,拿到了天牢,打通獄卒如愿見到了敖玨。
二人席地而坐,將劉跡帶來的酒菜一一拿出來擺上,又各自斟滿酒。
“侯爺,這些菜不知可還滿意”
“劉跡,你這是誠心笑話我,你見過在牢里的侯爺嗎?以后就叫我名就是了”敖玨擺擺手,苦笑道。
“敖大哥,到如今這個地步你可曾后悔過”劉跡問道。
“我有何可悔的,我不過是想做個平平凡凡的男人,過平平淡淡的日子而已,是皇上他心胸狹隘,認為我不務正業(yè),非要治罪”敖玨不以為然的說道。
“噓……這里不比你的府上,說話時時刻刻謹慎,可不能再說如此不敬之語,皇上是君,君無戲言”
“戲言不戲言,我都不在乎,如今我在這挺好,我終于不再是肩負重任的侯爺了,我終于可以做我自己了”敖玨一邊吃著菜,一邊開心的說道。
“敖大哥,你在這里做你自己,可你們敖氏一族的人還在水深火熱之中,你難道不擔心嗎”劉跡問道。
“我篤定他們會安然無恙,你也別替他們操心了,我們喝酒……”敖玨說著拿起酒杯與劉跡碰酒。
“為何如此篤定,可有什么依據(jù)”
“只要羅小凡在,他一定會護敖氏一族周全,所以我才有恃無恐”敖玨說道。
“敖大哥,不管你們之間曾經(jīng)發(fā)生過什么,都已經(jīng)過去了,希望你們冰釋前嫌,惺惺相惜”
“不說他了,我們吃菜……”
劉跡見敖玨一臉輕松,心想羅小凡說的真對,此時的他更喜歡待在天牢。
“敖大哥,我敬你……”劉跡端起酒杯敖玨。
“哈哈哈……干……”
二人便吃邊聊,情同兄弟,就像朋友一樣,沒有太多的拘束,喝的很開心。
“敖大哥,屬我多嘴一問,你突然的轉(zhuǎn)變可是因為忠義侯夫人的緣故”劉跡問道。
敖玨一聽,楞了一會,半響又呵呵一笑,語氣輕松的道:“我只覺得做這個侯爺太疲憊,想嘗試做一個尋常百姓家的男子,僅此而已……”
“那你這尋常男子做的可還快樂……”劉跡問道。
“不瞞你說,在牢里的這些日子,是我最輕松的時刻,我很快樂……”
“那你就甘心在牢里待一輩子嗎”
“待一輩子又何妨,我已過不惑之年,對于名利早已看淡,我也終于靜下心來,好好的去回味從前的那一段時光……”敖玨微微一笑,淡淡的說道,眼神盡是滄桑。
“敖大哥,你生來便不是尋常百姓,你是國家的棟梁之才,朝廷不能少了你,百姓也不能少了你,你何時變得如此頹廢”
“朝廷人才眾多,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我已是無用直軀,又何必虛占著一個靖國侯的名頭,莫不如早早讓賢”
“敖大哥,既如此,我知道多說無益,你且善自珍重,得空我再來看你”劉跡說要便起身告辭。
“劉跡,替我謝謝羅小凡……”敖玨語氣輕松的說道。
劉跡點點頭,離開了天牢。
劉跡走后,敖玨又給自己斟滿了酒,一杯一杯的喝,后來喝的不省人事了,隨后又呼呼大睡了。
“都這種地步了,還如此能喝能睡,果真是沒心沒肺”獄卒進來收拾東西,見敖玨在哪里酣睡,十分無奈。
“快點收拾完出來,也不怕沾上晦氣。嘀嘀咕咕的說什么呢……”另外一個獄卒催促道。
“聽說這可是堂堂的靖國侯,如今也淪為階下囚,真是可憐……”
“世上可憐之人多著呢,他可是犯了重罪的人,還是離遠些”
“你說的對”獄卒拿著敖玨吃完喝完的碗盞酒杯都拿了出來。
天牢的門再次被鎖上,兩個獄卒互相說著話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