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樹叢中穿行而去,沒有發(fā)出什么太大的噪音,除了地上一行被壓下去的青草之外再沒有其他的痕跡。
被留在原地的吳俠嘴里啐了一聲,然后用腳將地上的匕首夾起來,輕輕的將繩索上的幾個死結切開,然后雙手猛地一用力,整個繩索便松弛開來。
將手從繩索中拿出來,然后順著切開的斷頭捋順,不過他切開的死結不巧的是在繩索的中間,所以全部整理完之后就變成了兩根一米長的繩子。
“兩根繩子,一把匕首,一身單衣,沒有鞋?!边@便是被扔到野外的吳俠身上僅有的裝備。
“史詩級荒野求生啊!”
抬頭看天,此刻才剛剛凌晨,陽光并不猛烈,但是足以把天空照成淡藍,一朵朵白云點綴其間。
繞著幾棵大樹走了幾圈,選擇了其中最高大的一棵,嘴里叼著匕首,一點一點的爬了上去。
初夏的樹木樹葉已經長了出來,但是并沒有完全遮蓋住自己的枝條,還有很多的樹杈上面只有青翠的嫩芽,以及靠近主干光禿禿的枝椏。
踩著一個個樹杈不斷的向上攀爬,慢慢的,旁邊的樹木都變的低矮,視野逐漸變的開闊,遠處的風光一點一點的漏出自己的面容。
太陽正掛在遠方地平線的山巔上,像是皇冠上一顆閃耀的鉆石。
名字叫做影心谷,但實際上更像是一個盆地,向四周看去,目光所及的最遠方都是高于地平線的山丘,整體形成了一個不規(guī)則的圓。
從吳俠的位置上向下看,只能看到大片的樹林遮擋住了地面,微風吹過,驚起了幾只鳥兒,然后又重新歸于平靜。
北方有一片小山崗,那邊的地勢看起來要高一些,可以看到的是在森林中有一個窄窄的溝壑從山崗上延伸下來,穿過樹林之后延伸到遠處。
那可能是一條河。
而山崗上可能就有水源,或是山泉,或是其他的河流。
周圍的樹木吳俠不認得是什么種類,只大致的記憶著幾個高大的樹木的位置和方向。
更遠方有什么東西他沒辦法判斷,只能夠逐步的去探索。
而且,這個山谷還有其他影子門安排的人,這是“絕地求生”不是“我的世界”。
在心中再次告誡自己一次之后,吳俠才慢慢的從高處爬下來,但是并沒有下去,而是在枝椏中找到了一塊較嫩的,用匕首慢慢的將上面青色的樹皮剝下來幾塊,扔到了地上。
然后又挑了幾葉較大的樹葉用匕首一穿,一同扔了下去。
然后他才慢慢的從樹上爬下來,在落地的時候腳又被硌了一下。
忍受著腳底的痛苦,吳俠將幾片樹皮疊在一起裁成了兩半,然后又在上面戳出了幾個小洞。
而后用繩子穿在小洞上,把腳放了上去,腳面上墊上幾個樹葉,最后繩子在腳面上系勞。
一雙簡單的木鞋就做好了,雖說很不舒服而且勒腳,但是總算能夠保證不會被地上的石子荊棘刺傷,只不過走一段時間就要重新整理一次。
拿起匕首,整理了一下方向,吳俠向著剛剛看到的山崗的方向開始前進,那里應該會有生存最需要的水和足夠讓他生活很長時間的食物。
……
“你想的可真單純。”老鼠戲謔的說道。
“現(xiàn)在想想,的確很單純?!眳莻b也自嘲的說道。
“影心谷,影子門在那個地方不知道進行過多少次的試煉,里面除了大型的猛獸和蛇蟲鼠蟻外,根本就沒其他的動物?!?p> “而河水也都是山泉水,里面的魚根本就長不大?!?p> “我也是在幾天之后才知道的這種事情。”
“影子門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里面的人活到他們說的一個月?!崩鲜蠛V定的說道。
“哦?聽這口氣,你在里面待過?”吳俠扭頭問道。
逍遙谷是避世隱居之地,但是沒點故事的人可不會想要在這里度過殘生。
“那不重要?!崩鲜筻芰艘豢诰?。
“現(xiàn)在咱們說的是你的事情?!?p> “切,影心谷里,不就是那點兒事兒嗎?”
“嘿,我就是想聽!”說著老鼠將一顆黃豆彈起來,正直的落到躺在地上的吳俠的口中。
“切~”吳俠白了下眼,繼續(xù)向下說。
……
對于身處在樹林中的人來說,最難受的事情便是不斷變化的環(huán)境和時不時阻擋前路的樹木造成的偏折,前者迷惑人的思維,后者讓人漸漸的迷失方向。
所以每隔一段時間吳俠便會再次爬上一棵樹來確定自己的位置和方向。
而每一次都會發(fā)現(xiàn)自己早已離開了原本的位置,在向著茂密的樹叢前進,甚至好幾次都發(fā)現(xiàn)自己被幾棵樹所阻擋,在同一個地方不停的繞彎。
索性這些地方都走了出來,沒有一直在里面迷失。
從早上到正午,太陽逐漸變的炎熱起來,吳俠也逐漸的注意到了樹林中那種非同一般的靜謐。
像這種有山有水草地茂盛的樹林,很容易就能養(yǎng)活很多的食草動物,小到倉鼠,大到野鹿,這片樹林都能夠容納進來。
而有了食草動物之后掠食者也能在此地生存,漸漸的變成一個完整的生態(tài)圈。
但是現(xiàn)在這個樹林中安靜的有些不正常。
整個上午的時間,吳俠見到最大的動物是一只在樹葉中穿行的老鼠,這只老鼠并不像家中的老鼠一樣見到吳俠就猛地竄走,而是自顧自的啃食著地上的草籽和樹種,一直到吳俠想要將它抓起來的時候才向樹葉中一鉆,消失在了樹根中。
除此之外便是一窩螞蟻和周圍時刻存在的小飛蟲了。
午餐是在一棵朽木上找到的幾個灰色的小蘑菇,因為沒有水而且要繼續(xù)趕路也沒有生火,直接在衣服上面擦了擦泥土便直接生著吃掉了,當然這樣的結果便是下午短時間的腹痛,但還好沒有中毒。
俗話說的好,望山跑死馬,在樹林中向著一座遠方的山前進更是增加了無數(shù)的難度。
在數(shù)次的走錯方向和更正路線之后,時間也逐漸到了傍晚,太陽從東邊的山走到了西邊的山,紅色的夕陽將整個樹林籠罩,而在夕陽中吳俠也終于聽到了除了自己和蛇蟲鼠蟻外其他生物的聲音。
一聲狼嚎~
……
“影心谷中有狼?”老鼠詫異的問道。
“對啊。”吳俠很自然的說道。
“不可能,里面除了老鼠之外連只兔子都沒有,怎么可能會養(yǎng)得起狼?”
“影心谷中的狼吃的可不是兔子……”吳俠說道:“兔子,也不配在影心谷生存。
……
從小在城市中生活的吳俠對狼的認識只限于書本和紀錄片上,也聽到過電視上狼嚎的錄音。
但是真實的聽到遠方傳來狼嚎確實另外的一種感受。
狼嚎非常的悠長,就像是在吟唱著一首悠長的山歌,但是這首“山歌”確實讓吳俠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存在于基因中的恐懼讓他以最快的速度爬上了一棵高高的樹,然后在樹上辨別著狼嚎的方向。
狼嚎的時間很長,長到了吳俠恐懼感慢慢的消散,并且開始計劃今晚的休息。
這聲狼嚎已經讓他失去了尋找食物的想法,只想待在這棵樹上等待早晨的到來。
在這棵樹上找了一個樹葉稍微濃密的樹杈,吳俠找了個相對穩(wěn)固的地方慢慢的躺了下來,木鞋被拆除之后搭在了周圍的樹枝上,拆下來的繩索將自己的一只手一只腳捆在樹杈上,防止晚上自己掉下去。
就這樣,吳俠慢慢的休憩起來。
直到晚上一種特殊的動靜將他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