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發(fā)之際,落絮拿著最初棄公子送給她的木匣子走到前面,剛要開口說話,帶隊的士兵一看到木匣子就親自打開城門,將他們?nèi)克统龀峭猓€貼心地為他們準(zhǔn)備了三輛牛車。
沃國君雞鳴過后醒來,勤懇地看了一卷木簡,喝了一些茶汁,梳洗過后就往前院正廳準(zhǔn)備辦公。
前院正廳門口已經(jīng)等滿家臣,曲大夫帶著季華,就是住在司徒府老宅的司徒老爺,那個中毒受傷跳進池塘依然活著的人。
沃國君讓曲大夫和季華先等司空朱雀和司空玄武,他一心只著急將昨夜收到的財物處置好,又獎賞那些成功滋擾晉國邊境的將士。
等他處理完所有事情,遲遲不見司空府的兩位公子,便派人分別去東西廂房請。
沃國君毫無懸疑地發(fā)現(xiàn)司空朱雀和司空玄武帶著仆從逃跑了,也確認(rèn)藏在后院的司徒夫人跟著不見了。
曲大夫昨夜收獲一車財物,今早發(fā)現(xiàn)司空朱雀和司空玄武一直不露面,猜測是他們目的達到溜之大吉,但是他沒有想明白為什么花了五車財物代價的兩位貴公子,卻要深夜狼狽逃竄離開沃國?
同樣沃國君也想不明白,他嘟囔著問曲大夫:“這司空朱雀和司空玄武是不是倆混小子?白白送四車財物自己卻只帶著司徒夫人跑了。”
“我又不可能是出爾反爾的人,既然答應(yīng)今日安排他們回洛邑自然不會食言,為何要這般不告而別?”沃國君開始在心里犯疑。
“莫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位家臣張口就來。
“什么秘密?”沃國君雖然沒有明白司空朱雀和司空玄武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是心里大概猜到自己上當(dāng)了。
“這個,在下還不知?!奔页家荒?biāo)妓鞯臉幼印?p> 沃國君沒有參破司空朱雀和司空玄武的秘密,早已惱羞成怒只差一個倒霉鬼,這家臣的表情復(fù)雜,在沃國君眼里就是嘲笑他被倆孩子玩弄的鐵證,一聲令下給鎖了。
曲大夫怕引火上身一聲不吭,季華剛回沃國一心想立功,快點在自己的出生地站住腳。
“沃國君息怒,奴才在司徒府見過司空朱雀和司空玄武,這兩位公子才智過人?!?p> 季華看到沃國君臉色難看立馬轉(zhuǎn)移話題說:“他們都是從晉國直接過來的,尤其是司空玄武,奴才想著怕不是他們一行人帶著司徒府的兩位公子,怕被老奴識破才連夜逃走?!?p> “曲大夫,你不是審問過司空玄武的隨從嗎?”沃國君冷冷地問。
“奴才昨日審問半日沒有結(jié)果,迫于嬋姬夫人的壓力,只能把他們放了?!鼻蠓?qū)⒇?zé)任全部推給沃國君的寵妾。
“嬋姬?有她什么事?”沃國君臉色鐵青。
曲大夫說:“為今之計就是盡快確定司空朱雀和司空玄武有沒有將司徒府的兩位公子帶在身旁,如果有的話現(xiàn)在派人追出去應(yīng)該還來得及?!?p> 季華同意曲大夫的說法,追問道:“勞煩曲大夫報一下司空府兩位公子的隨從名號?!?p> 曲大夫不假思索地說:“書童莫慌,小廝落華,大丫頭紫妺、丹丫頭、落絮,小丫頭落葵、落池、落溪、落綏、落葉?!?p> “落華、落綏!”季華重復(fù)這兩個名字。
曲大夫緊張地問:“有什么不妥的嗎?”
季華解釋說:“落華已死,落綏從未聽過。不對!”
“司徒府男公子名無華,女公子名綏,若猜的沒錯,落華和落綏就是他們的化名。沃國君請派我去追拿他們。”季華站起來請命。
沃國君氣得腦子充血,自己活了半輩子,竟然被倆孩子糊弄。
曲大夫不想再耽擱時間站起來說:“國公息怒,季華熟悉他們的容貌,派他跟著去有利而無害?!?p> “好,季華君,只要你將司空府倆公子和司徒府倆公子捉拿回國,沃國的國人戶籍就全交給你?!蔽謬兄Z。
季華雖老但熱血沸騰,他這些年忠心耿耿地為司徒府賣命,最后落的不得好死的下場,如今他就要拿司徒府來祭奠自己重生之路。
正在逃命的司空朱雀和司空玄武一路絕塵,早把沃國都城甩的遠遠的,本來想著一日就能逃出沃國,但司徒夫人和司空仲父年邁不經(jīng)折騰,吐得暈死過去,他們只得停下來。
“司空公子等你們好久!”小士不知從哪里冒出來,他站在一棵大槐樹下招呼大家。
司空玄武跑過去扯著小士的衣領(lǐng),很不客氣地就是一拳。
“好你個心術(shù)不正的方士,竟讓爺折損五車財物,差點把命都丟在沃國。”
“玄武公子好大力氣,不像狼狽逃竄快要丟命的人?!毙∈空酒饋硇靶χ?。
“我看你像快要丟命的人?!彼究招溆忠?,被司空朱雀攔住。
“小士既然沒有出賣我們,又好心等在這里,一定是有事,姑且說來聽聽?!彼究罩烊该鎸π∈吭儐枴?p> “沃國追兵馬上就要到了,你們老的老,小的小,這么多人,三輛牛車是跑不掉的?!毙∈砍爸S對他怒目而視的司空玄武。
“還不是被你禍害的,今天我就要你命?!彼究招淇床坏眯∈康奶翎?。
“你能安靜一會兒嗎?莫慌,哦,他受傷了,落絮把他拉走?!彼究罩烊笐械迷倮戆l(fā)瘋的司空玄武。
“還是朱雀公子明事理?!毙∈抠潎@不已。
“別聽他的,他就是要害死我們?!彼究招浣袊讨?。
“我若要害死你們,為什么要救司徒無華,為什么要你們?nèi)ノ謬?,為什么不告訴沃國君兩位司徒公子都在他府上?你們是怎么從城門出來的?誰給你們安排的牛車?”
被小士一連串的問話鎮(zhèn)住的司空玄武,反應(yīng)過來依然大喊:“那是我們運氣好!”
“能讓他閉嘴嗎?”小士不耐煩地說。
司空朱雀回頭示意他自己貼身隨從,這隨從立馬捂住司空玄武的嘴巴。
“你們要想平安離開沃國,需要分開兩隊往不同方向跑?!毙∈恐卑椎卣f。
“朱雀公子可以帶著老弱從這條路趕到晉國,快則半日,慢則一日,小士我保你平安。”
“玄武公子可以帶著幼小從這條路趕到洛邑,大概四五天,因為你得罪于我,一路上少不得艱辛,好自為之?!?p> 司空玄武氣惱地說:“我再也不會被你欺騙,你這個江湖術(shù)士?!?p> 小士說罷就要走,司空朱雀連忙攔住問:“沃國追兵就要過來應(yīng)該如何躲避?”
“送你一計,瞞天過海。”小士說罷晃晃悠悠地離開,完全不顧眾人的挽留。
在司空玄武的極力呼吁之下,眾人決定還是按照原先計劃,三輛牛車一起行路絕不分開。
司徒夫人和司空仲父好些了,他們準(zhǔn)備即刻上路,盡快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突然司空朱雀的隨從趴在地上,把耳朵貼著泥土,站起來臉色嚴(yán)肅地說:“追兵到了?!?p> 司空朱雀和司空玄武帶著一二十個人,如何能憑借三輛牛車躲過追兵?
大家慌作一團,亂麻一樣沒有頭緒,像雕塑一樣等著被追兵踐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