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馬端和鄭菁菁在太虛閣用過了早膳便離開了,東方天際已經(jīng)泛出魚肚白,昨夜的春雨滋潤了萬物,一切都生機(jī)盎然的樣子,天氣也比較之前暖了許多。馬端帶著鄭菁菁打馬向七星莊趕去,他現(xiàn)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藥送回去給林菲兒,然后送林菲兒回荊州。
走了兩日,七星莊越來越近了,鄭菁菁看著馬端整日馬不停蹄地趕路,把她累得夠嗆,二人在一家路邊茶肆歇息進(jìn)食時,鄭菁菁問道:“你的那個朋友對你很重要吧?”
馬端聽了鄭菁菁的問題,心中顫了一下,的確,他和林菲兒萍水相逢,又一起經(jīng)歷了黑風(fēng)門的截殺,林菲兒的舉手投足在他心中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內(nèi)心中滿滿的都是對林菲兒的掛懷。但是想到鄭元昌的話,不便告訴鄭菁菁實情,于是喝了一口茶,裝作無所謂的樣子回了一句:“普通朋友罷了,與她萍水相逢,有些情分,又是受人之托?!闭f完,拿起一個白面饅頭啃了一口。
鄭菁菁何等聰明,看出來馬端有意隱瞞,又不便繼續(xù)追問,于是放下手中的饅頭,向馬端面前湊了湊,平靜地問道:“如果有一天我也身受重傷,你也會這般對我嗎?”問完眼中滿滿地期待,等著馬端回答。
馬端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問嚇得愣了一下,不知如何作答。他和鄭菁菁才認(rèn)識不過幾天,更何況她是黑風(fēng)門主之女,雖然救了自己,但是也是有條件的。她對鄭菁菁談不上反感,但是絕對沒有好感。他還是回了一句:“會,我不還欠你兩件事嗎?救你就當(dāng)是其中一件事吧?!?p> 鄭菁菁又追問到:“如果三件事都用完了呢,你還會救我嗎?”
馬端丟下手中的茶碗,不耐煩地說到:“你煩不煩?走,趕路了。”說完起身就要去牽馬,鄭菁菁卻一個箭步跑上去攔在了馬端面前,茶肆里其他的人都被鄭菁菁的舉動吸引了,紛紛投來異樣的眼光。馬端也被鄭菁菁的舉動驚到了,畢竟也是一個大家閨秀,怎么會如此蠻橫?馬端只得不情愿地點(diǎn)點(diǎn)頭,說到:“我救我救!只要你不像你父親那般做壞事,我一定救你!”
鄭菁菁得意地一笑,說到:“這還差不多。”
又走了半日,二人來到一座山前,這里馬端也曾走過幾次,名曰“烏袍林”,這里時有強(qiáng)人出沒,都是一些悍匪逃犯打劫一些來往的商販,因為地處偏遠(yuǎn),又沒做些什么大的買賣,所以官府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理會他們。
二人行至一低洼谷處,突然一聲響,兩邊高處竄出來六七個漢子,個個虎背熊腰,手中拿著些刀槍棍棒的家伙什。谷口赫然出現(xiàn)兩匹馬,馬上坐著一個青衣男子和一個灰衣男子,青衣男子提著一桿鐵槍,長得五大三粗,雜亂的絡(luò)腮胡讓人看不清他的面容,雖然還是大冷天,但是他赤裸著一對胳膊,胳膊看起來甚是強(qiáng)壯有力,灰衣男子披著一件長長的黑色披風(fēng),面如冰霜,馬鞍上掛著一把長弓,另一邊掛著一把長劍,右手邊馬鞍后的箭筒里插著十來支羽箭,二人停馬攔在了谷口。
青衣漢子嘿嘿一笑,說到:“想不到咱兄弟兩今天有這等潮氣,遇到了這兩個小娃娃,這小子抓回去掏出心肝做下酒菜,至于這丫頭嘛,給我大哥做夫人?!?p> 灰衣漢子沒有說話,冷冷地看著馬端,馬端也注視著他。
鄭菁菁被這樣的場面嚇傻了,她從小都是錦衣玉食,手下的人對自己都是千依百順,父母對自己也是極為溺愛,何曾有人敢對自己如此無禮?
馬端冷冷地說道:“沒想到一段時間不來,這烏袍林竟然換了主子,之前的寨主劉有成呢?”
青衣漢子一聽,才知道馬端也是經(jīng)常在這道上淌的人,于是惡狠狠地說道:“那小子沒眼力勁,劫到了我們頭上,被我等兄弟殺了性命,占了寨子,把他的心肝都做了下酒菜,我等兄弟正愁沒地方落腳,沒想到撿了這么大一個便宜。”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灰衣男子示意青衣男子停下來,對馬端說到:“我看小兄弟你也是江湖人,應(yīng)該知道道上的規(guī)律,我可以放了你,但是得把錢馬和這個女娃子給留下,免得給我這些兄弟做了下酒菜,死的憋屈。”
馬端微微一笑,說到:“看樣子今天是沒辦法善了了?誰死得憋屈還不知道呢!”
青衣漢子一聽馬端的話,頓時來了火氣,爆喝一聲躍馬挺搶直取馬端,馬端也打馬上前抽出長劍橫在身前,眼見那漢子就到身前,槍頭照著馬端的胸口一戳,馬端右手提劍來擋,左手抓住了槍頭,一個側(cè)身,長劍順勢向前滑去,眼見青鋒就往手上去了,那漢子只得撒手!于是馬端左手抓住鐵槍頭,在腦后掄了一圈,槍桿子重重地打在那人胸上,那人慘叫一聲跌落下馬,馬端知道機(jī)不可失,如果能直接擊殺一人,定能震懾住群匪,于是一槍拋出,槍頭鉆進(jìn)那人的胸膛,將那人釘在了地上,那人慘叫一聲,登時斃命。
目睹了這一切,兩邊土包上的一些小嘍羅被馬端的兇悍嚇得不輕,心生退意??赡腔乙聺h子依舊面若冰霜,冷冷地笑到:“有點(diǎn)意思!”說罷左手提弓,右手搭箭,羽箭極為精致,都是雁翎羽,黑漆箭桿,鋒利的三棱箭頭。
看到那人張弓搭箭,鄭菁菁驚呼一聲:“馬端小心!”
馬端在擲出鐵槍的同時就注視著灰衣男子,看到灰衣男子張弓搭箭,他早就做好了準(zhǔn)備。
弓如滿月懸空,箭若流星飛逝!馬端一低身平躺在馬背上,在羽箭飛過自己上方的一剎那間竟然硬生生用手抓住了它!
那人一看,也是吃了一驚。馬端看了看手中的箭,說到:“堂堂禁軍,沒想到也會落草為寇?!?p> 那人哈哈一笑,說到:“軍吏苛刻,貪贓枉法,虞侯百般刁難,這樣的禁軍,不做也罷!”說罷,又放了兩箭,馬端都揮劍擋開!那人抽出長劍,拍馬沖向了馬端,走到跟前,那人一劍砍出,馬端橫劍來擋,虎口被震得一麻,劍險些脫手。馬端使出全力架開那人的劍,一個低身踩上了那人的馬,在那人脖子上一劃,翻身落地。那人捂住脖子,熱血從指縫間流了出來,痛苦地從馬上落了下來,那些小嘍啰見新寨主被殺,都四處逃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