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匹馬揚起了陣陣塵沙,轉(zhuǎn)眼便來到了車國定跟前,為首的一人身著明光寶甲,頭頂一頂皮革官帽。長得虎虎生風(fēng),留著稀疏的胡須,一臉正氣,身后的白馬上騎著一個身姿颯爽的女子,眉目清秀,看起來精明干練,再往后的兩匹馬上坐著兩個精壯的漢子,身著皮革,戴著小氈帽,腰間掛著金柄寶刀,刀鞘上雕刻著精美的花紋,如靈蛇戲芳草,甚是好看。
車國定一看便知這幾人是官府的人,看他們的身著和兵刃,看樣子身份還不低。
為首那人問道:“這位壯士,為何如此痛下殺手?”
車國定將刀上的塵土在披風(fēng)上抹了抹,說到:“這些契丹賊人的同伙傷了我兄弟,害得他險些喪命,現(xiàn)在還危在旦夕,我豈能饒了他們?”
那人又說到:“我們正要拿這幾人來問話,沒想到卻被你殺了,哎,這可是斷了一條重要的線索。”
車國定來了興趣,問道:“他們可是西涼府金鼎教的人,你們又是何人,為何要拿他們?”
那人說到:“在下凌天賢,乃開封府御前都統(tǒng),此番奉圣上的諭旨,調(diào)查朝廷命官被滅門一事,根據(jù)線索追查至此。”原來凌天賢從泉州府一路追查,在荊州府接了林菲兒,便一路向西追查至此。
一聽是開封府皇城內(nèi)的人,車國定心中暗暗一驚,隨即說到:“他們都是些金鼎教的夜游神,沒什么可查的,我倒是有一重要線索,不知幾位有沒有興趣?!?p> 聽了車國定這么一說,凌天賢暗暗想到,這個荒野漢子能有什么重大線索,莫不是在誆騙于我?
林菲兒卻問道:“好,說說看,你有什么線索?既然是契丹人在大宋境內(nèi)犯了案,我們本就應(yīng)當(dāng)勠力同心去捉拿兇犯?!?p> 車國定說到:“好,那先隨我去救我兄弟,他身中劇毒,危在旦夕,就在前面的土地廟?!闭f完翻身上了馬,打馬就走。
凌天賢回頭看了看林菲兒,林菲兒點了點頭,示意他跟上去看看。
陳昊躺上干草上,嘴唇烏黑,全身冷汗淋漓,只覺口干舌燥,想去抓起酒囊來解渴,可是一絲力氣也用不上,雙手如同失去了知覺,難以挪動半分。
就在此時,廟外雜亂的馬蹄聲起,陳昊心中一涼,想必是金鼎教的人追了上來,因為車國定只一人一騎,不可能有如此大的動靜。思緒間,面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來,車國定帶著幾人走了進(jìn)來。
一看是車國定,陳昊終于心中一松。車國定見陳昊嘴唇烏黑干燥,連忙過去扶起他,提起酒囊就要喂他喝酒。
林菲兒急忙問道:“你要干嘛?”
車國定回到:“你不見他大汗淋漓嗎?想來是口渴得緊,我喂些酒與他解渴。”
林菲兒說到:“你若是想你兄弟快些死,就盡管喂吧!”
車國定疑惑到:“何解?”
林菲兒說到:“他身中劇毒,你又不知是中了何毒,喝酒可是會催著有些毒毒性發(fā)作的,所以千萬不要給他喝酒。”
車國定焦急地說到:“那該如何是好?”
林菲兒解下腰間的水袋,走了過來,又從懷中取出一個白玉小瓶,取出一粒淡綠色的丹藥,就著水喂著陳昊吃下。說到:“這是用崗梅和桑葉等中藥提煉的解毒丸,先給他服下去,應(yīng)該能去些毒性?!?p> 車國定一聽原來是解毒的,于是說到:“姑娘,真是多謝你,要是能救我這兄弟,有什么事情要我?guī)兔Φ哪惚M管開口?!?p> 林菲兒笑了笑,說到:“你不是說有重大的線索嗎,現(xiàn)在能告訴我們了嗎?”
車國定將長刀抽了出來,用匕首將采來的草藥在寬闊的刀身上剁碎,倒了些酒,用匕首的柄端搗鼓了起來。慢慢地說道:“我們在渡口與兩波金鼎教的人交過手,第一波是三個金鼎教的硬手,使刀的兩人被我這兄弟用長槍給挑了,還有一人內(nèi)功頗高,被我給結(jié)果了?!?p> 談話間,草藥已經(jīng)被搗得粉碎,成了糊狀,車國定撕開陳昊左肩的衣物,準(zhǔn)備將藥糊在他的傷口之上。
凌天賢問道:“那第二波呢?”
車國定喃喃說到:“第二波的人可不簡單?!闭f著將藥朝陳昊的傷口上糊了上去,陳昊吃痛低吼了一聲,車國定急忙用手壓住他的胸口安撫他,繼續(xù)說道:“他們來了四人四騎,有三個契丹人,功夫都很高,但是另外一個身著像漢人模樣的男子使的卻是關(guān)內(nèi)武功,軟劍上下了毒,差些害了我兄弟的命,想必此時已經(jīng)渡河北去了?!边@時,車國定左手在陳昊的胸口觸碰到了一塊硬硬的東西,突然想起了那塊黑色腰牌,于是取了出來,丟給了林菲兒,說到:“這是我們在第一波那三人中一人身上尋得的,你看看是否認(rèn)得?!?p> 林菲兒接過腰牌一看,眼中閃過一絲不安,轉(zhuǎn)身將腰牌遞給了凌天賢。
車國定追問到:“你們可曾見過?”
凌天賢點點頭,說到:“見過,這是江南黑風(fēng)門的黑鐵令,能拿這個物件兒的,在黑風(fēng)門的地位至少是個舵主。”
車國定說到:“那就很簡單了嘛,肯定是那個黑風(fēng)門與西夏的金鼎教勾結(jié),圖謀我關(guān)內(nèi),我想那下毒的華衣男子,必定是黑風(fēng)門的人。”
林菲兒問道:“你們是多久前遇到他們的?”
車國定回到:“我們與他們交手大約是在一個多時辰前,現(xiàn)在肯定已經(jīng)渡江北去了,想來也走不了多遠(yuǎn),只是他們的馬快,不知道你們能不能追的上?!?p> 林菲兒看了一眼凌天賢,凌天賢點了點頭說到:“還有一個時辰天便要黑了,我們連夜追趕,不是沒有機會?!?p> 林菲兒說到:“好,我們這就動身?!闭f完轉(zhuǎn)身就要走。卻被車國定叫?。骸暗纫幌拢桥谱涌墒俏倚值芷戳诵悦鼕Z來的,你們可不能帶走。”
林菲兒回頭說到:“要是沒了命,這東西拿來也沒有用,我用這瓶解毒丸換他這個牌子如何?這東西我們可能用得著,算我欠你一個人情可好?”
車國定一聽,覺得有幾分道理,便說道:“好,我是秦州府金刀教車國定?!?p> 林菲兒點了點頭,將手中的玉瓶拋給了車國定,說到:“荊州府林菲兒。”說完之后,轉(zhuǎn)身出了廟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