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不是說我是妖怪么?接好骨頭后的后遺癥,很快就會好的。”梁沐錦懶洋洋的回他,她是真的累了,這樣一臺手術(shù)原本對她來說,是家常便飯,一天往往要連著做幾臺。
可自從穿越之后,就沒再受這樣的累,一臺手術(shù)下來竟然就手腳發(fā)軟,特別想躺下休息。
凌鎮(zhèn)風(fēng)哦一聲,面色痛苦,眉毛緊皺在一起。
“回吧,真應(yīng)該好好夸夸你,這么大的手術(shù)竟然能挺得住,醒來的這么快,精神狀態(tài)還能這么好?!绷恒邋\沖他笑道。
凌鎮(zhèn)風(fēng)聽的一頭霧水。
她知自己失言,微微齜齜牙,四仰八叉的坐到椅子上閉目養(yǎng)神。
良久,她仿佛聽到凌鎮(zhèn)風(fēng)在跟什么人小聲講話,張開眼,正看見兩個侍衛(wèi)上前要扯她的衣裳,唬的她嗷的叫一聲,一躍而起,要跟人家動手。
“淡定,我看你睡了,就是想讓他們送你回去歇著?!弊谒赃叺牧桄?zhèn)風(fēng)出言道。
梁沐錦揉揉眼睛,打個呵欠:“那我可就走了,你若是不好只管去找你,若是不想死,就不要硬抗,手術(shù)后并發(fā)癥可是很多,你要不注意休息可不行?!?p> 凌鎮(zhèn)風(fēng)應(yīng)一聲,拿人將她送回錦陽宮。
梁沐錦走到殿門口,忽然就轉(zhuǎn)過頭來,沖他露出笑容:“當初在錦陽宮刺了束回一劍的那王八蛋是你?”
凌鎮(zhèn)風(fēng)心里正翻江倒海的亂著,想吐,卻吐不出來,本來難受的要命,聽她這么一說,卻又覺得難受了幾分,忍不住蹲下身去,扳起痰盂,干嘔起來。
兩個侍衛(wèi)過來,跪倒在地,緊張的瞧著他。
待他好些,將他扶到椅子上坐了。
“下手真夠狠的,你確定如果沒有我這個妖精,他還能活到現(xiàn)在?說那些話又有什么用?死人可還爭個屁。”梁沐錦嘆息一聲。
凌鎮(zhèn)風(fēng)伸手揉著額頭,命殿里的人退出去,緩緩說道:“我是內(nèi)侍監(jiān)統(tǒng)領(lǐng),首要的任務(wù)是保護皇上的安全。那天,九殿下是真的想刺殺圣上,我若是不出手,死的人便是圣上?!?p> 梁沐錦伸手摸摸鼻子,眼神閃爍,神情不定。
“所以說,梁沐錦,你不要想當然,這世間最可怕的就是人心,因為這個東西你看不見摸不著,你根本沒辦法去掌控它究竟在想什么。
只要他存心想隱藏,你就很難透過他的言行舉止來查覺到,就算你是個妖精也不例外。除非你是只能鉆進別人肚子里看穿人心的妖精?!绷桄?zhèn)風(fēng)啞聲道。
梁沐錦壓抑著自己想堵住耳朵的欲望,快步走出殿去。
凌鎮(zhèn)風(fēng)齜牙咧嘴的伏身到桌子上,呼喚兩個侍衛(wèi)進來將他扶走。
……
梁沐錦回到錦陽宮,便看見那個可愛的孩子正坐在椅子上喝茶,春月站在他對面,一臉姨母似的微笑聽他說話。
小祿子見她回來,忙起身施禮,笑道:“司正大人可算是回來了,我家主子有事相求。”
“什么事?”梁沐錦問他。
“上次司正大人給圣上做的那件踢鞠的球衣煞是神奇,我家主子讓我過來問問,可否給他也做上那么一件?”小祿子直言道。
“這事不是該去找司衣司?我不管這個?!绷恒邋\笑道。
小祿子嘻嘻笑一聲:“司正大人,你就別跟小的鬧這虛里巴腦的了,誰都知道司衣司的銀屏是你的人,若不是你一手教她,她哪有那個能耐!”
梁沐錦心里嘆口氣,她的人!她根本就不想拉幫結(jié)伙,可倒好,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她已經(jīng)開始有這樣的勢力足可以在六局一司里拉幫結(jié)伙了。
“被你看穿了哈?最近宮正司的事兒忙,沒有紡線,半個月之后過來拿吧?!绷恒邋\應(yīng)承他。
小祿子皺起眉頭:“司正大人,半個月之后黃花菜可都涼了?!?p> 梁沐錦張大雙眼望著他。
春月在她耳朵邊低語:“后日圣上要在練操場舉辦踢鞠比賽,連封地在外的幾個皇子都趕回來參加,九殿下怕是想要大展才藝,博個好彩頭了?!?p> “那就后天,后天早上你過來拿,可是不能再早了?!绷恒邋\對小祿子說道。
小祿子歡天喜地的朝她作個輯,又聊幾句閑話,便離開了。
“你不在的時候,茯苓來過,來勢不善,我見不是事,便也躲了起來,她找不著正經(jīng)人,去后花園朝賈嬤嬤撒了一通無名火,又摘些菜蔬,這才走了?!贝涸碌共杞o她喝,邊對她說道。
“這個程月引也真有意思,就算拿住了大皇子殿下的把柄又能怎么樣?說到底人家那是親生父子,不過在外面養(yǎng)了個小妾,又罪不至死,到頭來受禍的還不是自己?!绷恒邋\喝口茶,嘆一聲。
春月癟癟嘴,冷哼一聲:“主子,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若是你,你甘心?花容月貌的一個人兒,竟然被當成馬棚風(fēng),成天價涼在家里連看都不看一眼,十日倒有九日住外面,你能咽得下這口氣?何況她一個在家嬌生慣養(yǎng)的大小姐!依我看,若不是嫁到皇室,早就鬧翻了天!”
梁沐錦半咬著嘴唇,沉思。
程月引不像是個因為這點事就不甘心的女人,她吃不透她為什么緊著要查這女人的來歷,當中原因肯定不是春月說的這樣,也肯定不是她自己說的那樣。
表面能看到的事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掩藏在表相之下的那些不愿意被人知道的事情。
古往今來,這人性總是不變的。
梁沐錦正要講話,只聽外面?zhèn)鱽韲聡碌目蘼晝骸?p> “又是玉真娘娘那殿里的?!绷恒邋\幽幽嘆一聲。
“主子,我看玉真娘娘怪可憐的,你就幫幫她吧,查查是誰想害她?!贝涸?lián)u著她的胳膊。
“她不讓我查,還懷疑是我要害她,我倒不好再插手?!绷恒邋\摸摸鼻子,神情悲傷。
她正說著,只見內(nèi)侍局一干侍衛(wèi)排隊走進錦陽宮,為首的隊長梁沐錦倒是認得,常跟在凌鎮(zhèn)風(fēng)身邊的一個侍從。
“叢首領(lǐng),進來歇會兒,喝口茶,這滿院子的找什么呢?”梁沐錦走出門來,立在臺階上,沖他笑道。
叢侍衛(wèi)朝她作個輯,苦笑道:“玉真娘娘的事鬧到了內(nèi)侍局,我們本來不管,可架不住九皇子將此事稟了圣上,不知說了什么,圣上便命我們徹查此事,這無頭公案,可從何查起,卻不為難?還請司正大人多多指教。”
“九皇子?這又管他什么事?他為什么要告訴圣上去?”春月忍不住問道。
“主子們的事,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問,讓咱們做什么只做什么便是?!眳彩绦l(wèi)笑笑,命侍衛(wèi)們繼續(xù)在院子里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