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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過南亭

第四十章 酒是糧食的死而后生

風(fēng)過南亭 南庭夏樂 1933 2019-06-07 11:47:58

  如果撇去感情層面而言,蘇曉給自己找到個目標(biāo),并且用盡全力沖向這個目標(biāo),這其實(shí)無可厚非,我心里過不去的無非是我們之間不對等的感情,是真心還是別有用心。

  蘇曉深吸了一口氣,我轉(zhuǎn)頭,看到兩大顆眼淚從她的雙眼滑出落到地上。這是我第二次見蘇曉哭。蘇曉抬手隨便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咱們接下來怎么辦?”

  我想了想說,“回家吃飯吧,我餓了?!?p>  蘇曉拉住我的手腕,“我是說我們以后還是不是朋友,還能不能一起出去消費(fèi)。”

  我看了看蘇曉微微發(fā)紅的眼睛,皺起了眉頭,“把友情當(dāng)手段,你做出這種令人發(fā)指的行徑,你說我們還是不是朋友?!?p>  我的態(tài)度是很惡劣的,沒想到蘇曉聽了之后緊繃的表情反而輕松了一些。

  我站起來,瞪著眼睛俯視她,“我是說你的行徑令人發(fā)指,人神共憤,你怎么不知反省,反而還有點(diǎn)要笑出來的意思?”

  不說還好,一說蘇曉還真的笑了出來,“我最擔(dān)心你不說話不責(zé)備我,那說明你真的生氣了,但如果你表現(xiàn)得很生氣,反倒說明你心里沒那么氣。所以你隨便罵任意罵,我愛聽?!?p>  “你你你……”我抖著手指,恨恨地指著蘇曉的臉頰,“不要自作聰明,我剛才生氣,現(xiàn)在更生氣!”

  蘇曉抓住我的手指,“小的知道一個緩解生氣的好辦法,亭亭女王可否聽小的一言?”

  我抽出手指,別過臉,“不聽不聽,交了個一肚子壞水的朋友太上火,什么方法都緩解不了。”

  誰知蘇曉二話不說,拉著我的胳膊就往公園外面走,“這個方法是一個靈藥,可以解千愁。”

  我就這么著被蘇曉拉到了一個小酒吧,“綠蟻紅泥酒水屋”,這是蘇曉阿姨開的小酒吧,一邊供應(yīng)咖啡,另一邊供應(yīng)酒。我一進(jìn)門就很自覺地往咖啡那邊走,被蘇曉扯了回去,拉到了吧臺前。

  “小姑娘家家的,趕緊去咖啡桌,來吧臺這湊什么熱鬧?!卑膳_后面的小屋中走出一個四十歲左右的阿姨,化著淡妝,看起來很親和,她白了蘇曉一眼。

  “阿姨我失戀了,需要喝點(diǎn)酒,不然熬不過去?!?p>  我轉(zhuǎn)頭看了看蘇曉,覺得她演技真不錯,再想想,這其實(shí)也許是蘇曉的真實(shí)想法。

  “酒只能麻痹,沒法消愁,你還小,身強(qiáng)力壯的,什么感情的坎跳不過去,非得選這最笨的辦法?!碧K曉阿姨語氣和剛才相比明顯軟了下去,聽得出很心疼蘇曉。

  “我現(xiàn)在沒勁跳不動,”蘇曉拉著我坐在吧臺前,“給我們一杯雞尾酒麻痹一下吧,就一下下?!?p>  蘇曉阿姨看了看蘇曉又看了看我,“行,不許喝多啊,小妹妹,你得幫我看著她?!?p>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您放心?!?p>  “你的方法可真餿,竟然是喝酒?!碧K曉阿姨走后,我白了蘇曉一眼。

  “酒呢,是糧食壞掉之后產(chǎn)生的,是糧食的死而后生。如果把我們之間的友情比作糧食,做糧食的時候味道還不錯,現(xiàn)在因?yàn)槲业脑驔]有保存好,慢慢壞掉了,你呢也不要就隨手扔掉,讓它發(fā)酵成酒不是更好,味道不會比做糧食的時候差?!?p>  我看了看蘇曉,嘆了口氣,拿起酒杯仰頭喝了一大口。

  半個小時過去,我感覺自己在飄了,蘇曉說,“一杯酒抵一年感情,我有點(diǎn)暈,你也數(shù)數(shù),咱倆這感情是不是差不多都補(bǔ)回來了?!?p>  我想了想,反反復(fù)復(fù)地?cái)?shù)了幾次也沒數(shù)清楚,這時媽媽打電話過來問我什么時候回去,我覺得腦袋還算清醒,應(yīng)付我媽媽說,“我和蘇曉在她阿姨的店里吃飯,八點(diǎn)之前肯定回家。”

  我媽媽在電話那頭嚷嚷,“你這舌頭不對勁啊,不會喝酒了吧,在哪里的店?。俊?p>  我捂著嘴,我媽這耳朵真是絕,蘇曉看著我笑。

  我合上電話,聽到蘇曉還在繼續(xù)嘮叨,“許亦楠你一定給姐收了,不能讓他給跑了,知道嗎?”

  我皺起眉頭瞪著蘇曉,“你怎么就還不明白,許亦楠嫌棄我還來不及,你費(fèi)盡心思讓姐生出這種綺念,是自己傷心著太寂寞,想拉上姐來一起墊背?”

  蘇曉借著酒勁,抬手拍了一下我腦門,“你這大腦門當(dāng)擺設(shè)的嗎,能不能用用,怎么就看不清楚。”

  我想抬手去拍蘇曉的腦門,也是怪了,摸騰半天沒拍著,這時蘇曉阿姨的聲音傳了過來,“嘿你這倆姑娘,老娘轉(zhuǎn)身忙叨了一會兒,你們就把自己喝成這樣,這種酒量還好意思來酒吧?!?p>  我迷迷糊糊地看到電話顯示屏又亮了,看了一會兒也沒看清楚屏幕上顯示的名字,蘇曉阿姨干脆把電話拿起來摁了接聽,我半趴在桌子上,看到蘇曉好像拿了酒杯往嘴里塞,塞完又放回桌子上,嘴里嘀咕著,“這饅頭怎么這么硬?!?p>  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因?yàn)槟鞘蔷票?,不是饅頭?!?p>  蘇曉又咕噥了一句,我沒大聽清,只聽到身邊蘇曉阿姨好像在說,“趕緊過來吧?!?p>  我覺得自己頭很重,要睡過去了,又覺得睡在這里很不安心,低頭在桌子上找了一圈也沒找著手機(jī),就沖蘇曉阿姨說,“阿姨,幫我給我爸爸打個電話吧,讓他接我回家。”

  蘇曉阿姨說,“放心吧,剛和你媽媽通過話,他們這會兒應(yīng)該正在路上?!?p>  蘇曉已經(jīng)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我又支著腦袋迷迷糊糊撐了一會兒,朦朧中看到有個人走到我跟前,我仔細(xì)辨認(rèn)了下,感覺這個人像許亦楠,我拉起他的手看了看,看清手背上有一個小疤痕,核實(shí)好身份,我放下心來,一頭栽到桌子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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