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冰
20XX年9月16日星期五多云
開學已經(jīng)半月,漸漸后悔起自己曾經(jīng)的散漫度日,現(xiàn)在從頭復習起高一以來的課程,老師列出的層層重點中,有些我竟一絲半點都不記得。以我現(xiàn)在的水平來說,別說許希的學校了,就是考到同一座城市都需要量變向質變的飛躍式提高。
暗戀真是一件累死人的事。
許夢說要一同去買復習資料,她現(xiàn)在倒真有些畢業(yè)生的樣子了。
“等急了吧,我們老師拖堂來著?!彼苓^來丟給我一個甜甜的笑。
“看見了,這不都躲到樓梯口等你了。”
“看把我的小公主都曬壞了?!彼呎f她假模假式的幫我扇風,我也假模假式嫌棄著推開她的手。
“行了行了,快走吧,再等會什么都趕不及了?!?p> “難得周五,我這才逃出開普勒的魔抓,你能不能輕松些?!?p> 許夢跟在我身后唉聲嘆氣走得拖拖拉拉。
“我倒是讓你輕松了,可“巴士底獄”不讓我輕松啊,我的世界史作業(yè)還。。。”
“好好,走,我這就走?!蔽也耪f了半句,她便像啟動了空氣助力,拔腿向前走的飛快。從認識她的那天起,我就知道和她講故事可以,可只要說起某年某月的某個歷史事件,再隨便添上幾個非要背下來才行的專有名詞,她一準聽不下去。更何況,現(xiàn)在滿腦袋數(shù)字符號的她根本裝不下一點新東西。
“你慢點,等等我啊?!?p> “我可不能等你了,再等下去你怕是要把書背一遍給我聽了。”
眼看她急匆匆的逃出學校大門,我笑著搖搖頭。她還是那個小孩子模樣,遇到不想面對的就要逃跑。
“凌冰,你終于來了?!?p> “怎么又是你。”
我才要追上許夢,司凡便橫橫的攔在我面前。
“你有什么事嗎?”我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只希望他立馬消失。
“這是誰?”循聲折返回來的許夢站到了我身邊。
“沒誰,”我小聲將她向后拉了拉,又看向司凡,“你有事嗎?”
司凡的臉在夕陽里微微的顫動了幾下,頷了首又抬起頭,依舊面帶微笑。
“沒什么事,周末放學來看看你?!?p> “好了,你看過了?!蔽页林粡埬樃纱嗬涞恼f著話,許夢在身后輕拉我的衣服,我一把甩掉了她的手。
“那個,凌冰,我這有最新的復習資料,才到手的,拿來給你?!?p> “不用了,你自己留著用吧?!?p> 沒管許夢跟沒跟上,我閃開司凡獨自走了出去。
“你幫她拿吧,謝謝你了?!?p> 我回過頭去,司凡正把復習資料往許夢手里送。
“許夢,你還走不走了?!?p> 我突然尖利起來的嗓音嚇得她一驚,下意識伸出的手嗖一聲就抽回了身邊。她朝司凡尷尬的擠出個笑臉,匆匆跑了過來。
“你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這么兇。”追上來的許夢挽過我的胳膊,這些年里她從未見過我這樣發(fā)過脾氣說過話。
司凡是我高一暑期學習班的同學,并不是實驗的學生。我和他被分到同一個小組,為了方便溝通留了聯(lián)系方式。就在我?guī)缀蹩焱诉@個人的時候,他突然再次出現(xiàn)在我的視線里。
從信旸高考那天相遇后,他便時常打來電話對我噓寒問暖,起初我并不反感,也能和他說些日常的話。直到開學那天出現(xiàn)在他學校的門前,我突然發(fā)覺整件事的氣氛變得微妙了起來。他有時拿著所謂補充能量的巧克力,有時拿著新買的習題冊,我雖一一拒絕,但還是有些為時過晚。
司凡并不是我討厭的人,他的每一通電話和每一次出現(xiàn)也都禮貌謙遜不帶著絲毫惡意。只是我,一個專心備考的我,現(xiàn)階段不想被任何目標以外的人和事打擾。
我向夢想攀登的路已經(jīng)很艱辛了,容不得一點點差錯,我不敢走錯一步,哪怕只是一片小小的碎石都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