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暈倒
于可嵐是佩爾至今仍然保持著聯(lián)系的唯一一位同學。
于可嵐偶爾會把佩爾翻出來吃吃飯逛逛街什么的，然后兩人說說話就散了。
即使是上學的時候，他們同在一個班，也沒有像糖豆那樣，黏黏糊糊。
大學分開之后，只是偶有聯(lián)系，一見面就把之前所有的空白補上似的，可以相互交流感情大半天。
佩爾莫名喜歡這種若即若離的關系。不需要費太大的心力。
她知道以于可嵐的性格，她的朋友肯定多得一抓一籮筐，可是于可嵐就是沒有放棄過她，隔三差五就會主動聯(lián)系她。
“喲！”
有人用了地拍了拍佩爾的肩膀，佩爾回頭看她。
“哇哦~”來人正是于可嵐，盯著佩爾的臉往后跳了一步。
“怎么了？”佩爾被她的眼神及動作嚇了一跳。
“你問我怎么了？你今天出門沒照鏡子嗎？”于可嵐繞到佩爾對面坐下，隨手把包往旁邊的座位一扔，“你看你，人不人鬼不鬼的?！?p> “什么叫人不人鬼不鬼！”佩爾無語。
“吶！”于可嵐把包里的隨身鏡子拿出來，舉到她面前。
佩爾瞄了一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掠奪了小鏡子，放在自己面前。
“啊~我等下還要見客人，怎么辦？”佩爾怪叫。
“所以，你早上出門真沒照鏡子？”
佩爾沒有理于可嵐，觀察著鏡子里的自己。臉色暗淡無光，唇色泛白，眼袋都快垂到顴骨了。
佩爾頹然地把鏡子拍在桌面上。
“我說你天生麗質不用化妝你也不至于出門不照鏡子啊?！庇诳蓫箵u著腦袋。
“外面這么熱還往臉上涂東西，多難受。”
“嘖嘖，虧你還是個賣化妝品的，真不敬業(yè)?！庇诳蓫拱宴R子收了起來。
“我昨晚才睡2小時……”
“你好意思說昨晚？我看你是今早才睡的吧?！庇诳蓫箛@了口氣，“你失眠的問題再不改善你可要垮了。”
“我也想改啊。哪怕是吃安眠藥，也只能睡幾個小時?！迸鍫栍袣鉄o力地回應。
于可嵐一改臉上玩味的表情：“你不能夜夜想程梓皓想成這樣吧?！?p> “咳咳咳?！迸鍫栔苯颖豢谒畣艿搅?。
佩爾控訴：“我哪有。不過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停下來腦子就開始不停地運轉，我也不知道自己想的是什么，過后就什么都忘記了?！?p> “你要不要去醫(yī)院看看?。吭趺丛絹碓絿乐亓??！庇诳蓫挂荒槗摹?p> 佩爾搖頭。
“我說你是扁鵲見蔡桓公吧?！?p> “……什么意思？”
“諱疾忌醫(yī)?！?p> “……”
“你不會連這個都不懂吧？”
“我現(xiàn)在腦子漿糊著，別給我講語文?！?p> “……”
“兩位小姐，請問你們要吃點什么嗎？”服務員看了她們好久，最終按耐不住走了過來。
佩爾給了于可嵐一個眼神，讓她決定。于可嵐隨便點了兩杯飲料。
“可嵐?！?p> “嗯？”
“他回來了?！?p> “誰？”
“……”佩爾不答。
“我警告你，你別再撞上去了?！庇诳蓫狗磻^來佩爾說的是誰。
“不會?！迸鍫柕卣f。
“說到做到？”于可嵐一臉不相信。
“嗯?！迸鍫栞p輕地應了聲。
突然，她覺得很困很困，于可嵐在她耳邊嗡嗡嗡地說著什么，她一個字都沒聽清，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我要睡一覺……
“佩佩！佩佩！”于可嵐大驚失色。
佩爾醒來看到眼前盡是白色，這是哪里？
“哎喲我的大小姐，你總算醒了?！庇诳蓫归L長地吁了口氣。
“我……”
“你在人家店里暈倒了?？彀盐覈標馈！庇诳蓫贡砬榭鋸?，三步并兩步從窗邊走到床前。
“啊，現(xiàn)在幾點？！”佩爾一驚，撐著身子要坐起來。
“幾點？下午6點，怎么著？”于可嵐一手把她壓了回去。
“客人……”
“客什么人，你給我好好躺著！”于可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我來這里是跟你敘舊的，不是為了來送你進醫(yī)院。”
“……誰送我來的？”佩爾似乎才意識到自己身在醫(yī)院。
“120啊，你還打算我開個摩托車送你？”于可嵐沒好氣。
“……”
“你給我聽著哈。貧血、營養(yǎng)不良、失眠、休息不足、心火旺盛、身體機能退化……”于可嵐掰著手指邊數(shù)邊說。
佩爾無奈地伸手扯住她的衣角。
“那個客人我去代你見了?！庇诳蓫箛@氣。
“??？”
“什么鬼高管，連電腦都不會，跟我說了半個小時他們公司的新人有多高傲。她有你們的會員卡了，在別處開的，也就是說你跟下去也是替人作嫁衣。”
佩爾嘆氣。
“其實你現(xiàn)在能賺多少錢？”于可嵐突然換了話題。
“夠生活吧?！?p> “不如你考慮一下回家休整一段時間？”
“……”
“你這樣下去真的會崩潰。”于可嵐頓了頓，“要不……我借你點錢？你回去玩?zhèn)€一頭半月的？”
佩爾搖搖頭。
“為什么？你不是天天游離浪蕩嗎？回家里去蕩不也一樣？”于可嵐拉了張凳子坐在病床前。
佩爾直到于可嵐也是關心自己，所以她沒有敷衍：“我考慮一下?！?p> “你不要老是自虐式地糟蹋自己啊。”于可嵐帶著警告的意味。
“我沒有?！迸鍫柕穆曇艉艿停掚m出口，卻連自己都不相信。
“你不用否認，我還不知道你？”
“……”
這天晚上，佩爾被于可嵐強制在醫(yī)院里“留院觀察”，因為她要趕回去明天一大早上班。
于可嵐大學還沒畢業(yè)就考進了公務員行列，做環(huán)保工作，實在是專業(yè)對口的金飯碗了。
剩下佩爾一個人，她開始認真考慮于可嵐的話。
今天她確實被鏡子里的自己嚇到了。加上突然暈倒的事情，她從未有過，如果今天不是于可嵐在身邊，或者是在哪條路上走著的時候突然暈倒，那也許她就這么大了。
被于可嵐這么一提醒，佩爾轉念一想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真的想休息了。
可是，回家嗎？她也有點想念那個寧靜的靠山小村落，可害怕憶起那些過去的快樂，又怕家里的人糟心。
她覺得，現(xiàn)在的她，眼前一片晦暗，似乎曾經擁有那些愉悅的不是她一般。
回去就回去吧。反正她想出來的時候隨時都可以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