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太兇了
直到幾天前一晚上出現(xiàn)兩個學生一死一失蹤，吳中有無法再忍受下去了，他終于決定要向郝校長說出一切。
結(jié)果，郝校長卻出事了……
白茹不覺驚訝地打斷了吳中有的敘述，插問道：“你約郝校長了？”
吳中有點點頭：“當然，就是昨天晚上。”
白茹忙又問道：“那……你見到他了？”
吳中有搖搖頭：“沒有，我昨天下班時交給他一張紙條，上面是我家的地址和請他晚上務必要來我家一趟，結(jié)果等了一晚上，他都沒來?！?p> 白茹心中暗驚，直接問道：“那你怎么知道我們的？”
吳中有意識到白茹為什么產(chǎn)生疑慮，禁不住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復制了老郝的手機號碼。昨晚他沒來，我就查了一下他的通話記錄和短信，看到了你們的介紹和照片?！?p> 白茹不覺一陣無語，萬沒想到自己的真正身份就這么輕而易舉讓別人察覺了。
不過，她還是好奇地問了一句：“你怎么會決定將這些事告訴我呢？”
吳中有苦笑道：“一來我實在沒有辦法再保守這些秘密，二來，我感覺你們和以前那些人不一樣，我看到你去檔案室了，也知道你登了老郝的密碼，所以我才決定將照片先給你看看，不過似乎你并不知道照片上是誰，所以我只好現(xiàn)身?！?p> 說完，吳中有長長吐了一口氣，仿佛是要把多年來積聚在心底的一切都吐出來。
白茹起身走到墻角飲水機旁，倒了兩杯水，遞給吳中有一杯，自己一邊慢慢喝著，一邊消化著吳中有講敘的這一切。
吳中有一口喝干杯中水，緊緊盯著白茹，問道：“白……法師，你能徹底解決這間學校里的鬼嗎？”
白茹沉吟著，好一會兒忽然問道：“你有死亡學生的名單和詳細資料嗎？”
吳中有遲疑了一下，從懷里掏出一個不大的記事本，語氣有些不自然地道：“我只有自己記錄的一些資料，相信你在檔案室查的時候也應該知道，檔案室遭到過水淹，而且電腦也中過病毒，那些原始資料都丟失了?！?p> 白茹點點頭，問道：“我知道，對了，我想問一下，你覺得那是意外，還是人為？”
吳中有眼睛一亮：“你是不是也覺得這些不會是意外？沒錯，我一直覺得有人從中搗鬼，目的就是不是任何外人了解學校內(nèi)學生出事的相關(guān)情況?！?p> 白茹一伸手：“給我看看你的記錄。”
當白茹翻開吳中有的記事本仔細一看，不禁頗為驚訝，沒想到吳中有的記錄要比自己想像中的詳細得多，他不但記下了幾名死亡學生的姓名、年齡、出生年月等資料，甚至連他們家庭的基本情況也作了記錄，中間還夾了一張畫了許多線條和方塊的圖畫。
白茹不禁好奇地指著那幅線條圖問道：“這是什么？”
吳中有道：“這是我畫的學校下水道布局圖，你是不是看不明白?！?p> 白茹失笑道：“我還真看不出來。”
吳中有只好向她解釋了一下，重點向她標明了那一段是他曾看到郝校長孫子的那段下水道，白茹看著這張草圖，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她指了指一直延伸下去的一個長方形問道：“這里是第二教學樓？”
吳中有連連點頭，頓時有些興奮地說道：“沒錯，怎么樣，這是不是能證明第二教學樓和這下水道里發(fā)生的事情有關(guān)？”
白茹想了想，道：“有這種可能性，不過切實情況，或許還真得下去看看才能知道?！?p> 吳中有松了口氣，道：“我就知道，你們和以前那些家伙不一樣。”
白茹淡淡一笑，沒有接他的話茬，反而看起那些學生的資料，好一會兒，她若有所思地輕輕點了點頭。
就在這個時候，白茹身上的手機響了起來，她忙從口袋中掏出來接通后放到耳邊，就聽電話中傳來顧異的聲音：“我看到郝校長了。”
聽顧異說看到郝校長了，白茹不覺一驚，忙問道：“在哪兒？”
“停車場。”
白茹馬上意識到，之前他們讓蔣濤將車停到了學校附近超市的地下停車場，然后就讓他呆在車里，守著李進，并在車內(nèi)設了保護陣，按顧異的話，那車現(xiàn)在就跟個碉堡似的。
“郝校長大白天跑到停車場里了？”白茹有些不敢相信。
顧異的聲音聽上去很平靜，似乎并沒將其當回事，很隨意地道：“蔣濤打電話給我，說看到有人在他車周圍晃來晃去，正好我已經(jīng)將那教導主任成功灌趴下了，就過來看一眼，結(jié)果就看到郝校長了，不過，他似乎也看到我了，一眨眼沒影了。”
“等會兒……”白茹低頭又仔細看了看那張極其簡易的下水道示意圖，捂住電話問吳中有：“這學校附近有家超市知道嗎？”
吳中有點點頭。
白茹指了指那張圖，問道：“那段下水道有沒有可能通往超市那里？”
吳中有一皺眉，拿過那張圖看了看，又閉上眼在腦海中結(jié)合超市的方向，猶豫著說道：“可能…………”
白茹不以為意地笑了一下，對顧異道：“行了，我想咱們的記者生活可以結(jié)束了?！?p> “什么？還沒采訪完呢……”顧異頗為失望地說道。
白茹沒好氣地說道：“我這兒查到些資料，咱們現(xiàn)在可能有不少事要做?！?p> 一說到正事，顧異只好擺出正經(jīng)的姿態(tài)，道：“好，你來我這邊？”
白茹“嗯”了一聲，道：“等我收拾一下。”
掛了電話，她起身剛要同吳中有說再見，又遲疑了一下，忽然道：“走，我們送你現(xiàn)在回家?！?p> 吳中有愣了一下：“為……什么？”
白茹正色道：“就當我多慮，為你的安全著想?！?p> 吳中有不禁苦笑一下：“事情都講出來了，我也沒什么好擔心的了，說起來，還有什么好留戀的……”
白茹揚了揚眉，淡淡道：“你不想知道真相嗎？”
吳中有臉色微變，略一沉吟，點點頭，跟著從椅子上站起來，道：“我跟你走?！?p> 怎么回復宋副校長采訪終止這還真是個問題，不過好在白茹已經(jīng)決定，這個問題自己不去管，一會兒交給顧異解決就是了。
很快，白茹帶著吳中有到了超市的地下停車場里，找到顧異停車的位置，一眼看到他正坐在車里，無聊地打盹。
白茹將顧異叫起來，告訴他吳中有家里的住址，讓他開車直奔吳中有的家。
一行人連同蔣濤和李進進了吳中有家里，各自落座后，白茹先將吳中有的事情大致講了一遍。
聽完后，顧異表示無語，他不知道是該佩服吳中有，還是應該同情他，甚至有些可憐他。不過雖然他經(jīng)常嘴沒把門的，但這會兒也知道那種想法是不能說出來。
白茹也沒打算聽顧異有什么反應，介紹完吳中有，她便開始使喚起他來，先是讓顧異給宋副校長打電話，解決不再去采訪的問題。
顧異很干脆，一個電話通知宋副校長，由于白記者和同行的攝像師都被陪同的教導主任灌得不輕，基本上已經(jīng)倒下了，所以下午采訪取消，不過他代白記者答應宋校長，一半天會寫出一篇讓她滿意的采訪稿來讓她過目，她同意后才會上報紙。
那邊宋副校長接完電話，又是無奈又是哭笑不得，暫時似乎也只能這樣，她沒辦法勉強同意。
“接下來干什么？”顧異放下電話問白茹。
白茹笑了笑，將吳中有那個小記事本掏出來，翻開念出幾個死亡學生的出生年月rì，然后問顧異：“你能覺得這里面的共同點嗎？”
顧異聽了皺著眉仔細想了一會兒，突然身子一震，先是恍然然后有些疑惑地道：“去掉年份，他們是陰歷陰年陰月陰rì出生，不過，有問題嗎？”
白茹這才將吳中有當初曾在學校工地看到的一幕講了出來，接著又講了那張照片上的小孩是郝校長的孫子這一事實。
顧異頓時陷入沉思，喃喃自語般小聲道：“尸體……童子血……專挑剛?cè)雽W的純陰體男孩……配合陰天的月圓夜……下手的rì期年頭遞增……這是一個儀式?！?p> 白茹表示同意，道：“我就是這么懷疑的，不過，具體有什么用，我不清楚，你知道嗎？”
顧異搖搖頭：“我感覺似乎和黑巫術(shù)有關(guān)……”
白茹沒說什么，倒是一旁的吳中有驚訝地脫口道：“黑……巫術(shù)？養(yǎng)小鬼的那種？”
顧異笑了笑：“那只是其中一種，黑巫術(shù)其實有很多種類，不過這其中有一共通點，就是都要用死尸作為施法所用的媒介，或者說是原料，可能最出名的應該就是泰國流行的‘養(yǎng)小鬼’了，不過也正因為這樣，大家一提起黑巫術(shù)，最先想到的就是養(yǎng)小鬼，相信我，其實那是最簡單的一項巫術(shù)了?！?p> 吳中有不覺一驚：“最……簡單？”
顧異將身子往椅子背上一靠，有些慵懶地道：“是啊，說起來，養(yǎng)小鬼那種玩意兒施法簡單，見效快，最主要的是現(xiàn)在這種環(huán)境下，找養(yǎng)小鬼的作法原料相對非常容易，所以它才會這么流行?！?p> 吳中有聽完，臉色不禁有些難看，吞吞吐吐地問道：“那……你說，下水道里有人養(yǎng)的小鬼？”
他想到了郝校長的孫子。
顧異望向白茹，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是，咱晚上去看看？”
白茹深深吸了口氣，點了一下頭：“我是那么想的?！?p> 顧異聳了聳肩頭，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好，看看就看看，我正想再見識一下黑巫術(shù)呢?！?p> 白茹依然眉頭緊鎖，道：“現(xiàn)在這其中還有不少疑點，比如，為什么黑巫術(shù)會出現(xiàn)在這間學校下面？郝校長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另外，為什么有鬼一定要李進這個學生？”
顧異摸了摸下巴，依然用毫不在意的語氣道：“這些現(xiàn)在想也沒什么大用，有可能去看過以后就能知道謎底了?！?p> 白茹忽然問吳中有：“你這記事本里沒有李進的資料？”
吳中有苦笑一聲：“沒來得及，自從知道又有學生出事后，我腦子里一直在想是不是要說出這些秘密來，結(jié)果就……”
白茹“哦”了一聲，沒再追問。
顧異站起身，道：“得，看來我得準備一下晚上應用之物了。”
白茹笑道：“你去，我在這里等你?！?p> 顧異揮了揮拳頭，邁步離開吳中有的家。
雖然他嘴里說什么養(yǎng)小鬼簡單，但真正要對付起來卻并不容易，首先，黑巫術(shù)離不開死尸，尤其是死于暴力或者是夭折的死尸，因為這里面會包含著大量的怨氣，即便是養(yǎng)小鬼這種巫術(shù)，如果遇到兇死的冤童鬼，也是相當難對付的。
白茹并沒有跟著去，她留在吳中有家一是保護吳中有和李進的安全，二是她對黑巫了解并沒有顧異多，畢竟這種邪術(shù)多盛行東南亞，國內(nèi)很少能見到。
之所有他們懷疑學校鬧鬼與黑巫術(shù)有關(guān)，主要還是因為從吳中有口中得知，這整件事當中有一個神秘的學校資助人，其身份是港商，而黑巫術(shù)在香港那里并不少見，傳聞有不少藝人就私下里養(yǎng)小鬼。
當兩人準備就緒離開吳中有家時，天色已然黑了下來，走之前，顧異在吳中有家布置了一個法陣，囑咐吳中有和蔣濤，有任何異狀就馬上給他們打電話，原本顧異想自己去夜探下水道，但白茹不放心，堅決不同意。
路上，顧異對白茹道：“我們應該白天去，為什么每次對付鬼都要晚上呢，更危險?！?p> 正在開車的白茹沒好氣道：“你以為我想，時間上允許嗎？你不擔心郝校長的安全，我還擔心呢?！?p> 顧異沉默片刻，忽然正色道：“有件事我不知道應該不應該說，我懷疑郝校長已經(jīng)死了，你看……”
白茹神情頓時黯淡下來，她不是沒有懷疑，甚至可以說已經(jīng)意識到了這一點，只是下意識不愿意相信而已。
好一會兒，她低聲道：“如果真是那樣，我也不希望有東西借著他的身體害人?！?p> 顧異輕輕嘆了口氣，將身子靠在副駕駛座上，似乎閉目養(yǎng)神。
沒想到的是，車還沒有開到學校，顧異身上的電話便響了起來。
他接起電話，聽了沒兩句，臉色不禁少有得一變，轉(zhuǎn)頭對白茹道：“吳中有家有麻煩了?！?p> 白茹一驚：“竟然能夠找上門去？這也有點太兇了？”
顧異抬手扶了扶墨鏡，嘴邊現(xiàn)出一絲苦笑：“我們有點低估它們了?！?p> 白茹不再說什么，一打方向盤，車子猛的一個一百八十度急轉(zhuǎn)彎，急速向來的方向駛了回去。
此時吳中有家中，蔣濤一手舉著顧異走時給他的一枚玉佩，據(jù)說這玩意兒能防止惡鬼附身，另一只手則放下手中電話。
吳中有也沒有閑著，他同樣哆哆嗦嗦地擺弄著手機，不一會兒，按下公放的手機中便傳出清靜平和的佛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