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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體質(zhì)很怪異

65.過堂風(fēng)

我的體質(zhì)很怪異 咸帶魚 4516 2019-06-11 15:36:16

  許輝急忙掏出手機打過去,沒想到,通了之后好半天,居然無人應(yīng)答。

  無奈,兩人只好離開原來的沈家,看了一下手表,這一折騰,已經(jīng)六點多了,他倆商量了一下,先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再做打算。

  隨便找了個飯館,點了幾樣菜,飯還沒端上來,許輝又撥打了那個號碼,結(jié)果依然是無人接聽,突然間,他像想到什么似的,對況廖道:“對了,那手機號,你不是可以三角定位嗎?”

  況廖翻了個白眼,道:“大哥,我沒這能耐,不過……”

  他沒說完,只是嘆了口氣,看來這事還得靠科技手段解決。況廖又找到鑒定中心里自己的死黨,將電話號碼給他,叮囑馬上查找位置。

  直到他倆吃完飯走出飯館,那邊的電話才打了過來。

  “定位不準確,只能找到大概方位,我把地圖發(fā)給你?!?p>  等兩人開車照著地圖方位來到目的地時,才發(fā)現(xiàn)這個定位不準確是到底是多么不準確了,因為他們眼前是一片密密麻麻的老樓,少說這一片樓群也得有二十多年,縱橫交錯的小路將這些樓分隔成一塊塊的,從這里想找到那手機號主人的位置,恐怕比大海撈針容易不了多少。

  再看周圍,雖然不過是晚上七點多,可路上居然連個人影都看不到,只有道路兩旁的路燈孤零零地亮著,照得街道上一片蕭瑟冷清。

  “我靠,這怎么找?”許輝站在車邊,撓著頭郁悶地道。

  況廖仔細看了一眼周圍的建筑物,突然一指前方不遠處,道:“看哪兒,有間小超市,去問問?!?p>  所謂的小超市,不過是租了住宅樓一樓,然后改成臨街門臉,買點煙酒糖食品之類的。

  兩人走進去,看到柜臺后一個大約六十多歲的老大媽正坐在把椅子上,一邊抽著煙一邊看電視。

  許輝先買了包煙和打火機,然后才開口問道:“大媽,您見過這個人嗎?”

  說著,他翻出手機里上午派出所發(fā)過來的沈軍照片,舉著手機遞到老大媽眼前。

  老大媽瞇著眼看了半天,這才道:“見過,這不是軍子嘛,經(jīng)常來我這里買煙的。”

  許輝大喜過望,忙繼續(xù)問道:“太好了,大媽,您知道他具體住什么地方嗎?”

  這話一問出口,老大媽立時警覺地打量著許輝,問了一句:“你是誰?找他干什么?”

  許輝只好掏出證件擺在大媽眼前,放松語氣道:“我是警察,這人能幫我解決個案子,所以我才急著找他?!?p>  沒想到這老大媽依然不依不饒地問道:“你的意思是,軍子犯事了?他可是個老實孩子,不言不語的,根本沒見他和別人有什么交集,也就是我,看他一個人過得挺苦的,經(jīng)常給他打個折什么的,我說警察同志,你可得查清楚了……”

  許輝不禁哭笑不得,趕緊解釋道:“不是,大媽,他是幫我的忙,不是我要抓他?!?p>  結(jié)果老大媽仍舊不屈不撓地絮叨了半天,這才道:“上次我倒是隨口打聽了一句,這孩子說他現(xiàn)在就住在音北道六十六號樓,但沒說樓層和門牌號?!?p>  許輝和況廖對視一眼,然后又問道:“具體在哪兒???”

  “音北道就在往前走兩個路口,右拐再往前走一段,左邊能看到一個胡同,往里走出去就是音北道了?!崩洗髬尣铧c就要拿筆畫圖。

  況廖忍不住好奇問了一句:“音北道?這么怪的名字?”

  老大媽解釋道:“那邊有個音樂學(xué)院,所以街道名就按學(xué)院東西南北起的?!?p>  “原來如此。”況廖嘀咕了一句。

  許輝才不管這些,既然問明白了,便向老大媽道了謝,一拉況廖出了小超市。

  總算老大媽說得還挺清楚,他倆順利地到達了她口中提到的胡同口。

  況廖下意識往里張望了一下,因為里面沒路燈的原因,黑乎乎的一眼看不到頭,這胡同的形成,完全是因為兩側(cè)環(huán)繞著住宅區(qū)的圍墻制造出來這么一個狹小的空間,走入里面,四周立時安靜了下來,仿佛一下子與城市隔開了一樣,進入了另一個世界,就連空氣都似乎凝固了。

  直到?jīng)r廖與許輝穿過那條胡同,來到對面的街道上,也沒看到所謂的音北道六十六號樓。

  許輝叼著根煙,四下張望,忽然疑惑地拉了一下況廖的胳膊,往對面不遠處一指,道:“你看那邊。”

  況廖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借著如蒙上一層紗般的路燈燈光,斜對面一片住宅樓漆黑一片,看不到一盞燈亮。

  寂靜的街道上,除了沿街的路燈,四下里黑漆漆的,兩根路燈燈桿中間,立著一塊路牌,上面寫著:音北道。

  他倆邁步往對面走去,顯然所見的這片住宅樓內(nèi)已經(jīng)空無一人,不少樓屋住戶的窗戶都拆了下去。

  許輝仰頭數(shù)了數(shù),將煙頭扔到地上,道:“看來這片已經(jīng)要拆遷了,六層大板樓,這樓最少是八幾年蓋成的?!?p>  況廖環(huán)視著沒有人煙的樓群,夜色下,這里彌漫著一片凄冷陰森的氛圍。

  “沈軍不可能住這里???”況廖疑慮地嘀咕道。

  許輝往前又走了幾步,從褲子口袋里掏出個小手電,四下照了照,迎面一幢樓側(cè)面墻上,釘著一個牌子,藍底白字赫然標明六十六號。

  “靠,真有個六十六號?!痹S輝叫道。

  正說著,兩人突然看到那幢樓上有一扇窗戶內(nèi)閃現(xiàn)一片昏黃抖動的亮光,好像有人在屋內(nèi)點起蠟燭似的。

  “有人!”

  兩人不由得警覺地對視一眼。

  “難道是沈軍?”從對方的眼中,他倆都覺察到這個想法。

  許輝又看了一眼那幢樓,應(yīng)該是第一個樓門的六層。

  “進去看看?還是在樓下喊一嗓子試試?”許輝問了一句。

  況廖鄙視了他一下:“萬一沈軍以為咱倆是壞人,跑了怎么辦?那要真是他,這里面肯定有問題,不然一個正常人好端端怎么會住在要拆遷的樓里?”

  許輝晃著手電看了看,沒理會況廖的話,他也不會沒想到,只是順嘴一說,他也明白沈軍放著自己的家不住,跑這里隱居,這其中肯定有古怪。

  “樓門在后面。”他對況廖道。

  況廖也掏出手機,當(dāng)作手電使用,看著許輝把玩著小手電,他決定回頭自己也準備一個,隨時揣口袋里。

  經(jīng)過六十六號樓的下面,況廖注意到,原本應(yīng)該是青灰色的墻面因為年頭過長,經(jīng)常風(fēng)吹雨打已經(jīng)變成了青白色,看到這種顏色他不經(jīng)回想起那大頭怪嬰的臉色,簡直可以說一模一樣,詭異而陰森,離著還有一段距離,他仿佛都感受到那墻面上散發(fā)出的陰濕冰冷的氣息,直躥入身體里面。

  他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轉(zhuǎn)頭失神地打量著墻壁,好一會兒,他才突然間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都不知道剛才對著墻壁看什么。

  再一轉(zhuǎn)頭,他不由得一驚,本來走在前面的許輝,竟然不見了。

  況廖急忙快步走到樓門口,大門早已經(jīng)拆了下去,黑洞洞樓內(nèi)好似一張大張著的嘴巴,準備隨時吞噬掉進入樓內(nèi)的一切東西。

  “許輝……”況廖走進樓門,站在樓梯口喊了一句,他實在沒想到,這才多一會兒的功夫,許輝居然比只兔子躥得還快,已經(jīng)連身影都看不到了,哪怕給點手電光也好啊。

  “我已經(jīng)上來了,你也快進來?!痹S輝的大嗓門不知道從哪層樓上傳了下來,仿佛從空曠的山中傳出來似的,聽上去異常空洞幽遠,陣陣回音在整幢樓內(nèi)飄蕩。

  一陣冷風(fēng)不知從何處吹過,況廖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左右看了看。

  樓房一層原本應(yīng)該有三戶人家,樓梯迎面是個獨單,以前的防盜門應(yīng)該拆了,只有原來的房門關(guān)上,而兩側(cè)偏單住家的大門已經(jīng)不見了,隱約可見屋內(nèi)空空如野,只有一些廢紙、塑料袋等垃圾在微微滾動。

  應(yīng)該是因為門窗被拆后形成的過堂風(fēng)。

  況廖想著,抬腿邁上樓梯,他歪頭往上看了看,想看看許輝到底是跑到哪層去了,不料上面黑乎乎,一點光亮也沒看到,他不由得有些奇怪,難道許輝的手電失靈了?

  上到二樓,況廖突然生出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似乎身邊有些東西掠過,用手機照了一下,沒看到什么東西。

  他長長呼了口氣,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這種時候最怕的就是自己嚇自己,本來沒事也容易讓人緊張得以為出問題。

  他這么想著,一只腳已經(jīng)踏上了通向三樓的樓梯。

  越往上走,他覺得四周越安靜,甚至可以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卟咚……卟咚……”

  輕微的呼吸聲在耳中響起,他已經(jīng)快分不清是自己的呼吸聲,還是從別處傳過來的,除了手中那點光亮,四周一片黑暗,難保不讓人覺得仿佛有個猙獰的魔鬼隱藏在陰暗的角落中正窺探著他。

  況廖壓制住自己漸生的恐懼情緒,來到三樓。

  三樓同樣只剩下空洞洞的房間,照了一圈沒什么情況,他便往四樓走去。

  就在快走到兩段樓梯之間的拐角處時,突然間,他只覺得迎面一藍影在眼前晃動,隨即一個人影與他面對面出現(xiàn)在他前方墻邊。

  驟然出現(xiàn)一個人,況廖不禁嚇了一跳,本能反應(yīng)的往后退了一步,卻忘了自己正站在樓梯上,往后邁的腳一下子踏空,整個人立時往后倒去,還好腹肌不錯,手一按旁邊扶手,努力把身子往前一挺,這才沒有摔下去,這會兒再仔細一看,原來那人影居然是出現(xiàn)在一面鏡子里自己的身影,藍光正是手里拿著的手機。

  已經(jīng)空無一人的樓房中,竟然會有一面鏡子放在樓梯上,這讓況廖實在覺得有些奇怪,鏡子是微微斜靠在墻壁上,正對著樓梯口,很容易讓從樓梯下面上來的人突然被自己的影子嚇上一跳,尤其是晚上。

  況廖本打算不理會那面鏡子,雖然奇怪為什么會有人將鏡子放在這里,但目前情況還是先找到許輝,再找沈軍要緊。

  只是無意中,他還是瞅了幾眼那面鏡子,看上去很普通,借著手電光亮,可以看到鏡子四周打磨得很光滑,邊角也沒什么裝飾物,看起來像是從衣柜之類的家具上摘下來的,有可能是哪家住戶將鏡子卸下來隨手放在這里又忘了拿走。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況廖松了口氣,剛才突然感到有些奇怪而引發(fā)的緊張情緒也消失了,他轉(zhuǎn)身剛要走的那一剎那,腦海中突然閃過一絲警覺,一種有什么不對勁的感覺油然而生,他停住腳步仔細想了一下。

  驀然間,況廖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了起來,剛剛經(jīng)過鏡子時無意中的一瞥,現(xiàn)在回想起來,鏡中的自己好像沒有腦袋。

  鏡中的自己竟然沒有腦袋,這個念頭一經(jīng)冒出,況廖不由得全身一緊,一剎那之間,他覺得自己的心幾乎就要從嘴里跳出來似的,僵硬的維持著自己已經(jīng)背對鏡子的姿勢,沒有勇氣回過去,去求證一下他是不是剛才在鏡中沒有看到自己的頭。

  心中陡然而生的駭然,讓他冷汗冒了出來,不一會兒,汗水已經(jīng)順著臉頰,一滴滴滑落下去。

  在這個時候,他感覺陣陣驚惶與恐懼,甚至覺得剛才就算在鏡子里沒看到自己都不至于如此害怕。

  要不要再看一眼?如果鏡子里的自己真沒有了頭,會怎么樣?是不是現(xiàn)實中自己的頭也會不見了?

  曾聽說過,人若死了以后,鏡子里就不會再照出他的模樣,難道自己已經(jīng)死了?可如果死了,為什么剛才看到了自己的身體,卻好像沒看到自己的臉?

  況廖不由得閉上眼睛,抬起手輕輕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手中的感覺很真實,這種觸碰到的感覺,令他終于猛的一咬牙,轉(zhuǎn)過身,望向那面鏡子。

  他不覺又是大吃了一驚,他看到鏡子里有人,只是那個人只有半張臉,那是自己嗎?

  手機上的光亮隱約照出,那是半張如同死灰色一般的臉龐,布滿了汗珠,臉頰上的肌肉不由自主正在恐怖地扭曲跳動。

  不過這次他也意識到,之所以只看到自己有半張臉,那是因為鏡子上似乎有一塊水汽正擋在他的頭部,剛才面對鏡子時,正因為這塊水汽才沒能看到自己的腦袋,而現(xiàn)在因為角度的關(guān)系,水汽只是遮擋住了半邊臉,因此這會兒看到的自己只有半張臉。

  況廖吸了口氣,伸手在臉上使勁抹了一下,這一下讓汗水化了開來,使得他的視力出現(xiàn)短暫時間的模糊,不過他也更加肯定,鏡子中反映出來的那個人就是他自己,都是因為剛才極度的驚恐,才照出一副鬼樣子來。

  他再一次長長地吁了口氣,干脆用衣袖把臉抹了一遍,神情也迅速恢復(fù)了正常,只是心跳依然極其劇烈,心中所感到的那種恐懼感,不亞于在鬼樓內(nèi)的連番經(jīng)歷。

  情緒上的平復(fù),讓況廖的好奇心重新生出,他忍不住走到鏡子跟前,想不到湊近了看過去,鏡中的自己顯得有些扭曲,整個人看上去歪歪斜斜的,和哈哈鏡差不多,四周雖然很暗,但在手機光亮照耀下,鏡子里反映出來的卻很清晰,避開那塊水汽,他甚至能看到自己布滿血絲的眼睛,多半是因為剛才汗水進入眼睛里造成的,只是顯得異常血紅,密密麻麻都快看不到白眼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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