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崔家好吃好喝地住了七日,那崔老爺沒有發(fā)現(xiàn)絲毫不妥,倒真的有心請喬英他們幫綢緞莊做事,還說價錢好商量。無奈這雙姐弟只說要趕路,也不要他們派車馬送,也不說要往哪兒去,竟是一點也留不住。
無奈,只能給了他們一張銀票,還相約下回經(jīng)過彭州一定要來崔家做客。
再次離開城鎮(zhèn)來到小路上,喬英略略有些抱怨:“這幾日算是耽擱下來了,咱們得加快腳程。此番畢竟不是出門游玩,拖上幾個月才上山總是不合適?!?p> 蕭宇昶點頭認(rèn)錯:“是小魚兒貪玩,第一次出……門,總想多看看以往沒見過的風(fēng)土人情,這一路走得慢了些。接下來咱們好好趕路,左右銀子也是夠用的,再有不到一月便能到瑯琊山了?!?p> “不怕辛苦?”
“父……親說了,出來就是吃苦歷練的,不然不算男子漢?!?p> 說著,兩人便緊了緊韁繩,策馬向前奔去。
溫若瑜他們也耽擱了行程。先是在潤城被溫彥君攔住,好一番折騰,然后姬無忌又說到了山上肯定是苦行僧一般的日子,一路貪嘴好玩,走走停停的,愣是把這趟出行走成了旅途。從潤城再次出發(fā)的時候不過是初夏時分,竟走了滿滿兩個月,待到瑯琊山地界,山中清涼,暑氣全無,竟已微微能感到秋意了。
此行溫若瑜是由著姬無忌任性。他專程選了條從金陵進山的路,畢竟是大梁舊都,繁華生氣不啻潤城,且風(fēng)土人情大有不同,姬無忌一到金陵就嚷著要多住幾天,沒想到溫若瑜竟允了。
這日姬無忌說要去金陵最熱鬧的街上覓些地道的小吃,溫若瑜無精打采地陪著,想要去找找關(guān)于那流云穗的線索,又不愿太過張揚,一時也沒有好的點子。午餐時點,被姬無忌拖著進了間客棧小二說外來客必去的一家茶樓,點了一桌子的菜,一個拼命地吃,一個四下打量豎著耳朵聽周邊食客們天南海北地閑聊。
“聽聞天音坊新來了一批樂師,是潤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只在金陵盤桓十日,真是一座難求?!?p> “潤城的樂師就了不起嗎?我們金陵也曾是帝都,據(jù)聞當(dāng)年妙音坊的曲,那才叫繞梁三日?!?p> “現(xiàn)如今也未必就沒落了,你看這長郅坊多熱鬧,就此處望去那一排商號,三五年前還不曾如此絡(luò)繹不絕呢?!?p> “說來也是,幾年前生意最好的,怕還是安王氏那家鋪子,那繡工和編織,真是一絕啊??上Я恕?p> 溫若瑜內(nèi)心頗為不耐,凈是些香艷無聊的話題,臉上還是清清淡淡的表情,只顧著隨意舉箸夾菜。
“說來也是,早知如此應(yīng)當(dāng)給我家夫人多買幾個穗子,她總嫌如今的繡坊做出來的穗子不若那流云穗精致耐用。”
“那會兒安家出事,都覺得不吉利,誰還愿意去囤那穗子呢?誰料此事也就這么過去了,再想想,那王氏孤女寡母的也是可憐。”
雖然那幾個字只是在耳邊掠過,可是溫若瑜確定自己沒聽錯。
流云穗。
就在這條街上,曾有一家鋪面專賣流云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