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04E27】似曾相識

　　危急時刻，楊北辰也沒看清對方是誰，只是覺得聲音有些耳熟，立刻上了對方的車。

　　如果是友，那再好不過。

　　如果是敵，他也自信有辦法脫身。

　　“李哥，都上車了！”那人招呼道。

　　楊北辰等人剛坐穩(wěn)，車就嗡的一聲從靜止到最高速。雖然這樣做的噪音不小，但楊北辰知道司機在賭一個機會。

　　他賭趁著火線拖延下面的感染生物，車輛能及時駛離感染生物的探測范圍。

　　楊北辰等人上的是一輛運鈔車，只不過現(xiàn)在車里沒有鈔票，只有幾個不知道是否為空的液化氣罐和兩廂啤酒瓶改造的燃燒瓶。前方車頭內(nèi)坐著兩人，都穿著墨綠色的棉大衣，背影似曾相識。

　　“小趙，那些鬼東西追上來了嗎？”司機問道。

　　副駕駛席上的人朝后視鏡看了一眼：“李哥，沒發(fā)現(xiàn)目標。”

　　短短幾分鐘內(nèi)，運鈔車就在路上繞了個彎，大橋與水庫都脫離了視野。

　　“李哥，它們依然沒有追過來，我們安全了嗎？”

　　“不知道，繼續(xù)保持警戒?！?p>　　楊北辰盯著兩人的背影看了很久，忽然恍然大悟：“是你們！”

　　怪不得他覺得兩人像在哪見過，原來是當初在高速公路上逃離超級雷暴后在某個服務(wù)區(qū)里遇見的為他們提供車輛維護的工作人員。

　　楊北辰記得很清楚，那時，這位坐在駕駛席上的李姓小伙子堅持在異變發(fā)生后堅守崗位，敬業(yè)的姿態(tài)感動了楊北辰。現(xiàn)在坐在副駕駛席上的那人，就是當時負責給他們車輛加油的小趙。

　　“嗯？”小趙這才有機會仔細打量救上車的乘客，“啊……這還真是有緣??！”

　　“楊北辰?！睏畋背阶詧罅诵彰?。

　　“趙清空，”小趙道，“這是我們的李哥，李映澤?！?p>　　“沒想到再次見面了?！崩钣碀傻?。

　　“你們怎么會在這里？”辛玉衡也想起來對方是什么人了，好奇地問道，“我們走了后，你們發(fā)生了什么事？”

　　“我們收到了海嘯警報，然后盡可能帶著物資轉(zhuǎn)移到最近的山上。浪潮從南邊一直過來，雖然被山擋掉了大部分，但還是淹掉了加油站。等海嘯過去后，我們被一個救援隊找到，把我們帶去了文樵市?！崩钣碀傻馈?p>　　趙清空接過話，續(xù)道：“我們在一處臨時充當避難所的高層建筑內(nèi)落腳，李哥他還是老樣子，總想著幫助別人。寒潮過后，地面都凍住了，我們避難所燃料不足，李哥便決定出去幫大家找燃料。途中我們發(fā)現(xiàn)了一輛無主的運鈔車，又發(fā)現(xiàn)了一處幸存的氣站，于是用罐裝液化氣暫時緩解了避難所的燃料問題。后來，李哥說，氣站里的存量還有很多，不如我們幾個專門組成一個小隊，給其他燃料不足的地方送氣。”

　　“呃，然后你們就答應(yīng)了？”張韻有些疑惑地問道。

　　現(xiàn)在外面又冷又危險，誰不想呆在屋子里，怎么還會有主動往外跑的人呢？

　　“對啊，李哥說怎么做，我們就跟著怎么做嘛！”趙清空理所當然地答道。

　　換做別人或許不會理解，但楊北辰能懂。當初在服務(wù)區(qū)時，通過短短幾句交談，他就知道李映澤是個一心想著幫助其他人的小伙子，而趙清空是李映澤的忠實小弟。

　　一個熱心到像是傻子，一個忠心到亦步亦趨，所以他們會做出這種異于常人的事反而非常合情合理。

　　“所以，你們這是剛剛送完氣，準備回去？”辛玉衡問道。

　　“嗯，前兩天，我聽救援隊的人說，浮橋市有一處避難所燃料快用光了，我便帶著小趙去送氣。”李映澤點點頭，回道，“沒想到快到水庫大橋時，突然聽到前方一聲爆炸，我擔心有人受傷趕緊加速，正好遇上了你們?！?p>　　“老實說，那個爆炸就是他弄的……”辛玉衡指了指楊北辰，“隧道已經(jīng)被封死，只能走其他路了……”

　　“前面有一座立交橋，如果沒問題，可以在那邊轉(zhuǎn)向?！崩钣碀刹⒉粨臎]路走。

　　“你們好像知道有怪物？”張韻問道。

　　“對，我們在浮橋市的時候，聽救援隊里某人說，他在國外的親戚出事了，死前倉促給他發(fā)了一條消息，說是什么城里出現(xiàn)了像人一樣的死不了的怪物……”趙清空道。

　　“你們怎么知道……那些鬼東西怕火？”張韻又問道。

　　“我們剛剛在路上收到避難所里其他同事的消息，說是看到一架直升機用空投燃燒瓶的方式驅(qū)趕怪物。正好車里有浮橋市那個避難所的人為表示感謝而送的啤酒和棉布，我們就臨時做了幾個燃燒瓶。”趙清空道。

　　直升機？空投燃燒瓶？

　　那不是先前自己正在做的事嗎？

　　除了趙清空和李映澤，其他人紛紛驚訝地看向楊北辰。楊北辰也是一臉不可思議，他沒想到，自己救人的舉動，居然真的驗證了什么叫善有善報。

　　如果自己當時選擇袖手旁觀，那個避難所就會被感染者襲擊，避難所里的人也不知道感染者怕火。若是如此，李映澤和趙清空也收不到同伴的消息，自然也不會準備燃燒瓶。如果沒有他們的燃燒瓶成功拖延時間，自己這幫人或許就只能在蛇肚子里還是狗肚子里二選一了。

　　想到這里，楊北辰忽然意識到另一件事。

　　“你說，你們的避難所在文樵市？”楊北辰掏出手機，翻出一張照片，“那么你們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照片里的人，自然是橘原翼的妻子程筱。楊北辰當初想要橘原翼拿照片給他，但橘原翼怎么都不肯放手。最后還是楊北辰告訴他沒照片不好詢問其他人，橘原翼才小心翼翼地讓楊北辰用手機拍下程筱，他當時那表情簡直就像是害怕閃光燈會把照片燒掉一樣……

　　趙清空看了一眼，忽然問道：“李哥，這個人，有點眼熟??？”

　　李映澤扭頭看了看，道：“廢話，她就住在咱們隔壁，你當然眼熟啦！”

　　“住在你們隔壁？”楊北辰又驚了。

　　“對啊，我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反正也是救援隊偶遇到撿回來的。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一來二去，說生不生，說熟不熟，也就是見面會打個招呼的程度罷了?！崩钣碀傻?。

　　楊北辰再次慶幸自己當初選擇了解圍，如果那個避難所被攻陷導致程筱死亡，他根本無法想象橘原翼會做出什么事。

　　合作，自然是崩了，只希望他不會失去理智大開殺戒。

　　還好，這一切并沒有發(fā)生。

　　“再過前面那座橋，就快到立交了?！崩钣碀傻馈?p>　　楊北辰探頭望了一眼，前方是一座特大橋，下面是一條凍住的河。從河流的走向來看，它一端應(yīng)該是連著水庫。

　　嗯？

　　連著水庫？

　　那些東西一直沒追來，難道是……

　　楊北辰剛有不祥的預(yù)感，就聽到遠方河道冰面?zhèn)鱽硪坏擂Z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