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05E10】圍而殲之

　　氧化鈣在遇到水后會產生化學反應，散發(fā)出大量熱量，溫度最高可達七百攝氏度。泡在水里的那些感染者發(fā)出一聲聲哀嚎，身體逐漸溶解，化作一片片灰燼。

　　剩下一些還在冰層上的感染者發(fā)現局勢不對，立刻想跑。

　　楊北辰切換SCARL，對著冰層就是幾槍。

　　雖然窟窿周圍的冰層表面看起來完好，但實際上內部在爆破之后十分脆弱。楊北辰的幾槍將維持最后一點平衡的凝聚力完全破壞，冰面上頓時無中生有地冒出一條條裂縫。感染者們意識到了危險，立刻向四處奔跑，企圖撞破玻璃墻逃出去。

　　楊北辰比它們反應更快，朝近處幾處感染者逃竄的方向扔出燃燒瓶，朝遠處的感染者開槍點射。燃燒瓶墜地火焰騰起的同時，子彈也命中了目標。

　　一時之間，那些急于往外跑的感染者全部起火，反而形成一圈阻礙后面感染者撤離的火墻。

　　后方的感染者本能地回避火焰，有的站在原地不動，有的又往中間跑，也有的試圖跳起來撲殺楊北辰——不過第三種往往身體離地沒過兩秒就被楊北辰反殺了。

　　感染者耽擱的片刻時間內，冰面的裂縫已經大到了臨界，原本勉強連結在一起的冰層像掰開的餅干般破成了一塊塊，碎塊上的感染者施加的力讓冰塊發(fā)生傾斜。傾斜一旦開始就無法停止，冰塊很快就完成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身，上面的感染者紛紛掉進水里。

　　水體龐大，氧化鈣粉末有限，所以不可能每個地方都有足夠的高溫。位于邊緣相對安全地帶的感染者干脆一頭悶進水里，試圖從水下尋找出路。

　　楊北辰更換了彈匣，將最后幾個漏網之魚趕進水里，隨后再次伸手探入背包。

　　這次他拿出來的，是幾個大玻璃罐。

　　玻璃罐完全密封，里面擠滿了白色的金屬。

　　楊北辰朝指定的位置扔出玻璃罐，等到玻璃罐漂到合適的位置后，一槍打碎。

　　玻璃罐里的白色金屬掉進水里，片刻之后，水里冒出大量氣泡。

　　氣泡附近的感染者掙扎了一陣后，一個個停止動作，慢慢變成灰。

　　“不愧是稀有物資，果然是好東西……”楊北辰自言自語道。

　　那一罐金屬，是鈉。

　　鈉是一種常見的金屬，銀白色，質軟。在工業(yè)中，鈉通常用于測定有機物中的氯，還原和氫化有機化合物，檢驗有機物中的氮、硫、氟，去除有機溶劑（苯、烴、醚）中的水分，除去烴中氧、碘或氫碘酸等雜質，制備鈉汞齊、醇化鈉、純氫氧化鈉、過氧化鈉、氨基鈉、合金、鈉燈、光電池，制取活潑金屬。當金屬鈉與水接觸后，會發(fā)生劇烈化學反應，放出大量熱量，產生大量氫氣。當量足夠大時，鈉與水接觸后甚至可能發(fā)生爆炸。

　　楊北辰手里的幾大罐金屬鈉是出發(fā)前在金啟明的實驗室里找到的，聽說是在他昏迷期間，外出搜尋的補給隊曾偶然發(fā)現了一家化工廠的倉庫，將里面的庫存全部搬了回來，其中就有不少的鈉。

　　楊北辰盯著水面，估摸著時間，兩三發(fā)曳光彈打了出去。

　　鈉在水中反應釋放出的氫氣是不溶于水且易燃的物質，在楊北辰把鈉扔進去后的幾秒鐘內，已經有不多不少的氫氣從水里鉆出，在水面上方逐漸蔓延，試圖找到缺口逃逸。楊北辰的曳光彈引燃了氫氣，水面上頓時閃出一片火花。

　　室內不算完全密閉，氫氣不能大量積壓，因此沒有發(fā)生類似閃爆一類的事件。氫氣起火快，燒得也快，水面上的火光斷斷續(xù)續(xù)，就像是閃爍的螢火蟲。

　　但哪怕是一點點火星，對感染者也足夠致命。

　　許多在水里撲騰的感染者沾到火星后，立刻嗖地燒遍全身。它們連潛到水下的時間都沒有，直接就變成一團緩緩下沉、逐漸流散的碳灰。

　　一個感染者燒著后，掙扎的動作導致火星飄散，沾到附近的感染者身上，于是一傳十、十傳百，室內的感染者燒著了一大半。剩下幾個僥幸還沒燒到的感染者立刻潛入水里，想從水下尋找出路。但楊北辰又是連發(fā)數槍，迫使那些想逃的感染者在本能的指引下朝楊北辰腳下匯聚。

　　楊北辰等那些感染者匯聚得差不多后，朝那邊丟了一瓶生石灰。

　　玻璃瓶還在空中，楊北辰便一槍擊碎。

　　生石灰落到水里，立刻發(fā)熱。那些被槍聲引過來的感染者不停掙扎，但最后還是慢慢灰化。

　　楊北辰蹲在窗沿上，檢查是否有漏掉的感染者。

　　水面上，已經看不到還能活動的感染者了。他將耳麥取下，放進防水的背包中，持槍跳進水里，皮膚感到一陣滾燙，但卻什么事都沒有。楊北辰睜著眼睛，環(huán)視水中，也沒看到存活的感染者。

　　他不放心，在水里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游了一圈，這才確認感染者全部被消滅了。

　　潛水期間，楊北辰又發(fā)現，他現在一口氣可以憋特別久，在航站樓里潛游了一圈，都沒浮出水面換一次氣。

　　楊北辰浮出水面，從缺口離開航站樓。他甩了甩身子，重新取出耳麥戴上。

　　“圍攻辛玉衡的感染者被殲滅了，他們回去了嗎？”楊北辰問道。

　　“回來了，”一直處于通話狀態(tài)的手機里傳來柳依云的聲音，“你也快回來吧，大家準備商量下一步該怎么辦呢?！?p>　　“好，我現在就返回。”楊北辰道。

　　他將SCARL橫在胸前，改成防御姿態(tài)，一路小跑。

　　相比出發(fā)，楊北辰對身體已經駕輕就熟，返回時速度更快，沒過多久就到了船塢門口。

　　“嗯？”楊北辰的眼睛忽然注意到船塢邊一個小山坳。

　　他出門的時候沒有注意周圍，此時才看到船塢邊上、自己據點這群人借助山坳搭建了一處車棚。車棚由金屬板搭成，一塊鐵板隔開了內外。門口的雪地上，兩道悍馬的車輪印逐漸變淺。

　　“我回來了?！边M入船塢后，楊北辰道。

　　“歡迎回來！”柳依云早已守候在門口迎接，“他們現在都在情報中心里，正在決定要不要去一個地方。自從知道你醒了，他們又開始習慣讓你敲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