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瞞已然是一道傷口,背叛就是在這道傷口上撒鹽?!?p> “你說你委屈?呵呵……”
“那你告訴本尊,欺瞞和背叛的背后,是因為你太委屈了嗎?”
大殿之上,司馬太公邁著輕盈的步伐轉(zhuǎn)悠著。他一步起,一步落,腳下靈光宛如鮮花綻放。而在另一側(cè),司馬雷懸掛于半空中,他面色蒼白,口唇皸裂。三魂六魄才剛歸位,司馬雷還有些神智不清醒,氣息也還有些紊亂。
沒走兩步,太公驟然停下來。只見他轉(zhuǎn)身面對著司馬雷,隨即語重心長的說了一句:“假如這個世界辜負了你,那沒有什么是值得被原諒的,除非你原諒了自己?!?p> 話音一落,司馬太公拂袖一揮,威風凜凜的坐在了寶座。但聽他這話,似乎是不會放過司馬雷了。要知道,在司馬太公的眼里,背叛和欺騙可是兵家之大忌。
“太公,您犯不著跟一條狗生氣。”
“我這就宰了他,免得讓您心煩?!?p> 大咒師低頭哈腰的向太公走來。他先是畢恭畢敬的作了一個揖,然后諂顏取媚的說著。
說完,大咒師一個華麗的轉(zhuǎn)身就正對著司馬雷,在他手心還氤氳著一股強大的力量,其中星光閃爍,氣勢恢宏。要是這股力量再重磅來襲,司馬雷定然無回天乏術(shù)。
然而,就在大咒師乾坤一擲的瞬間,奄奄一息的雷王發(fā)話了。
“我……咳咳……我……不是叛徒!”
“我……沒有欺瞞!”
聽到司馬雷那顫抖的嗓音,大咒師一臉邪惡的撅起了嘴,表情甚是貪婪??此侵镜靡鉂M的樣子,似乎就很享受,把人玩弄于股掌之間的感覺。
“哦?呵呵……”
“難道……是本尊冤枉你了?”
咒師眉頭緊蹙,面目猙獰。
“咳咳……”
“噗嗤!”
司馬雷痛苦不堪的咳嗽兩聲,隨即氣血逆流,吐血不止。嘴邊的血跡還未干凝,他便萎靡不振的抬起頭來。
“卑職……不是叛徒!我也沒有……欺騙太公?!崩淄鯊堉?,做著最后的掙扎。血色的瞳孔中,還殘留著對死亡的恐懼。
“不是?那可就新鮮了。”
“把你的‘委屈’說出來,讓太公好好聽聽!”
大咒師滿臉的陰險狡詐,那擠眉弄眼的樣子,看得人心里發(fā)毛。說話間,只見其手指驟然一收,手心極光瞬間消失不見。大咒師的烈焰消失了,司馬雷這才羸羸弱弱的道來。
“司馬缸想引蛇出洞確有此事,而且,他們也提前做好了準備,靜待甕中捉鱉?!?p> “只是布網(wǎng)許久,也不見賊人上鉤。他們便草率的認為,柳跖對唐家已經(jīng)失去了價值。”
“所以,司馬缸就把網(wǎng)收了。與此同時,行動上也放松了警惕。”
“不曾想賊人突然卷土而來,令眾人猝不及防。這……這……”
司馬雷面目猙獰,他痛苦不堪的解釋,說得唇干舌燥。大咒師聽到這兒,差不多也明朗了。為了活命,這司馬雷還真是不予余力,體內(nèi)的氣息都快接不上了,還在掙扎。萬幸的是他急中生智,憑借三寸不爛之舌侃侃而談。無若不然,其后果不堪設(shè)想。
此時,雷王哽咽一下,他換了一口氣再娓娓道來:“這才出現(xiàn)了地獄極光?!?p> “你的意思是說,你們鉆了一個空子,卻被敵人撲了個措手不及?”大咒師皺皺眉頭,他盛氣凌人的問到。
吃一塹,長一智。司馬雷這下學(xué)精了,在接大咒師話的時候,顯得十分的謹慎。他抿抿皸裂的嘴唇,神情恍惚的道:“他……他們確實是被人重創(chuàng)了,意想不到的結(jié)局?!?p> “哦,原來如此??!”
“這就是算計與反算計呀,你們太不小心了!”
大咒師悠哉悠哉的說來??茨撬魺o其事的表情,再聽他那輕描淡寫的話語,是準備把冤枉司馬雷這事兒,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節(jié)奏,毫無一點愧疚之意。然而對于司馬雷而言,無論怎樣的結(jié)局他都得接受,畢竟這個世界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公平,除非這把劍握在自己手里。
“現(xiàn)在看來,他們的行動應(yīng)該是被對手察覺到了,亦或者被人出賣了?!?p> “無論基于何種理由,柳跖之死木已成舟?!?p> “一失足成千古恨……”
這句話司馬雷磨牙吮血的說著,而說到下半句的時候,他卻情不自禁的閉上了眼睛,隨即意味深長的說來:“卑職認了!”
不難聽出,司馬雷是在嘆息自己的遭遇。畢竟是殺不過大咒師,也打不過司馬太公,要不然他也不至于這般忍氣吞聲。不過經(jīng)此一役,雷王算是徹徹底底的看清了現(xiàn)實。
“既然這其中是誤會,那你也不必自責。你應(yīng)該感恩,太公給了你一條狗命?!贝笾鋷熎沉似乘抉R雷,還漫不經(jīng)心的訓(xùn)斥著。
“屬下多謝太公、咒師的不殺之恩!”真是被揍還要強忍賠笑,司馬雷內(nèi)心怒火中燒,卻也只能含垢忍辱。
“柳跖到底是怎么死的?哪些賊人你們就一個沒撈著?”
司馬雷的頭剛底下去,司馬太公便盛氣凌人的吆喝來。看那他迫不及待的樣子,似乎透露著某種不安。
聽到太公發(fā)話了,司馬雷便面容憔悴的說來。
“司馬缸后來供述,三十余眾喬裝進入地牢,想以‘偷梁換柱’之計救出柳跖?!?p> “可由于柳跖受過骨劫,全身粉碎性骨折,已無行動之便,這才讓死亡地獄的侍衛(wèi)發(fā)現(xiàn)了端倪?!?p> “隨后雙方發(fā)生激烈的廝殺,死傷無數(shù)?!?p> “其中領(lǐng)頭人的實力最為雄厚,卻因遮身蒙面,司馬缸也沒有看到賊人面目?!?p> “在與他交手中,地獄掌司感覺他步步險招,招招致命?!?p> “要不是有地獄死神使的相助,恐怕司馬缸也難脫魔掌?!?p> “此役出其不意,猝不及防。司馬缸也元氣大傷,還險些小命不保?!?p> 司馬雷不說則已,一說便是滔滔不絕,前因后果頭頭是道,加上他那逼真的表情,三大天王都快信以為真了。人在危險的時候,總能釋放出巨大的潛力。這司馬雷就是這樣,受到太公猛然一擊,腦袋倒是被震精通了不少。
聽到司馬雷的話,大咒師則半信半疑的問道:“那領(lǐng)頭的人,能有多強大???”
面對大咒師的質(zhì)疑,司馬雷也毫不避諱,他思維敏捷,直接脫口而出。
“當時屬下也看到了地獄極光,十分之強大?!?p> “從卑職個人的判斷,以及后來地獄掌司的描述,都應(yīng)該在修玄境界,甚至是以上?!?p> “當時屬下就猜測,為唐家閻王的可能性極高。而后來的事實證明,也確實像去閻王的手筆?!?p> “雖然未見宋魁廬山真面目,可卑職有八層的把握認定是他?!?p> 看到司馬雷說他如此肯定,大咒師不由得疑惑起來。只見他眉頭一皺,一臉輕浮的質(zhì)問道:“你就這么肯定?”
面對大咒師的疑惑,司馬雷一臉從容。只見他撇撇嘴,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來。
“對方雖然來勢洶洶,卻也難抵八面來風?!?p> “強者也就這么幾個人,其他的雖有點身手,確實也三腳貓功夫,華而不實?!?p> “最終賊人大敗,我們也俘獲了一些嘍啰。而這些人,正是唐家的走狗!”
“而且,其中的大部分是閻王宋魁的人?!?p> 一說逮著了唐家的人,太公不禁有些喜出望外。只見他揮揮手,盛氣凌人的問道:“留有活口嗎?”
“有!”
司馬雷目光堅定,他鏗鏘有力的說來。當看著太公看到他這堅定的眼神,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冤枉好人了。但一切定論,可不由雷王一個眼神決定,還得讓事實說話。
“帶上來!”大咒師耀武揚威的一呵,似把太公的風頭都搶了幾分。
“是!”
雷王斬釘截鐵的道來。隨即,他痛苦的扭過頭去,沖著殿外就是一陣吆喝:“來人,把那些賊人全給太公押上來!”
吆喝完,司馬雷緩緩扭過頭來。只見他皮笑肉不笑的趨炎道:“太公稍等片刻!”
“本尊等著你的好戲!”
太公緩緩抬起頭來,兩縷靈氣從他斗篷之下散發(fā)出來,令人毛骨悚然。聽他著意味深長的話,似乎別有用意。但無論如何,司馬雷都只能孤注一擲,放手一搏了。
過了好一會,果然有一隊侍衛(wèi)從殿外陸陸續(xù)續(xù)的走來,他們兩人組一隊,步伐堅定,整齊劃一。而在他們中間都抬著一個白色的包裹,里面似包著什么東西。
這些侍衛(wèi)把包裹整整齊齊的放在大殿前,密密麻麻的一大片??吹竭@陣仗,跪在地上的三大天王一臉茫然。
“這……這到底是什么東西?。俊?p> “又想耍什么把戲了吧!”
“莫非是……尸體?不是說都是活口嗎?”
風雨兩大天王跪在,他們接頭交耳,竊竊私語。而隨著司馬風一句愣頭青的話落下,雨王不禁一臉鄙夷不屑的瞥了他一眼,然后不厭其煩的說了一句:“死人會說他活著嗎?”
一語驚醒夢中人,司馬風瞬間就緩過神來了。只見他兩眼發(fā)光,兩靨發(fā)紅,嘴里還絮絮叨叨的說著些什么。
“對?。∵@死人可比活人省事多了。”
“誒,不對!這可能原本就是死人,只是被活人說‘活’了而已?!?p> 一想到這兒,司馬風細思極恐。他抿抿嘴,不禁用淫賤的目光瞥了瞥司馬雷。而此時,看著滿地尸體袋子的雷王,恰好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笑容淺顯,目光卻顯得格外深邃,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