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會知道這些?”
“這……怎么可能?”
“不!不!不!這絕對不可能!”
聽完司馬雷的話,司馬缸陷入到極度的恐懼中。他此時的世界,已經(jīng)變成一團亂麻了。額頭上的汗珠齊刷刷的墜落,混著臉上未干凝的血珠,更像是流的血淚。
“怎么可能?我做得滴水不漏?!?p> “這完全不可能,到底是哪里出現(xiàn)了紕漏?”
誅殺柳跖的時候,整個死亡地獄也就只有那么幾個人,未防隔墻有耳,他還特意清理了一遍地牢。該死的死,該殺的殺,能活著走出來的,也就只有蕭凡和他自己。至于蕭凡,司馬缸也是親自確認(rèn)了好幾遍,當(dāng)時的他昏迷得不省人事,不可能聽到他在說些什么。
然而,事實上他說的那些話被泄露了,這里面唯一存在的破綻只有一個,那就是——蕭凡。一想到這兒,司馬缸咬牙切齒的抬起頭,目光如炬,殺氣騰騰。他抬頭的幅度并不是很大,透過手縫間的罅隙,恰好能夠看到蕭凡的面目。
也許是蕭凡早就知道,他會投來惡意的目光。所以,他早早的就盯著司馬缸的一舉一動。兩個眼神激烈的碰撞,都快摩擦出火花了。
看著司馬缸那如猛獸般齜嘴獠牙的眼神,蕭凡的目光倒顯得有些平淡。只見他嘴角一撇,露出一副鄙夷不屑的神情,就好似在說:呵呵……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可惡,真是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p> “這個小雜碎,當(dāng)初就該一并將他滅了。如今養(yǎng)虎成患,可就沒那么容易收拾了?!?p> “不過,這筆賬絕不可能糊涂著。終有一天,本座一定要算清楚。”
當(dāng)他瞄到蕭凡得意洋洋的神情,內(nèi)心不禁追悔莫及??墒碌饺缃瘢退惆侔惆没?,也都無濟于事。而且,司馬雷殺氣依舊咄咄逼人。
“你是不是也被驚到了?”
“這個噩夢,簡直是太恐怖了!”
大殿上,司馬雷齜牙咧嘴的說來。看他那悠哉悠哉的表情,還頗有幾分嘚瑟的味道。
聽到雷王的話,司馬缸驟然回過神來。他眨巴眨巴眼睛,誠惶誠恐的說到。
“天王想必是近來太勞累了吧,進而產(chǎn)生了一些草木皆兵的幻想。”
“也無妨,多歇歇幾日就好了!”
看著司馬缸低頭哈腰的樣子,雷王冷笑了一下。他晃悠兩步,繼而漫不經(jīng)心的說來。
“你說,會不會是在本王病重期間,有人在我耳邊胡言亂語啊?”
“現(xiàn)在想起來,本王心里都是拔涼拔涼的,細思極恐呢!”
他一邊故弄玄虛的念叨,還一邊矯情的撫摸胸脯??此逝摰臉幼?,小人嘴臉一覽無余。
“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敢在雷王耳邊胡說八道!”
“天王,您把他說出來,屬下這就手刃了這廝雜碎?!?p> 一激動,司馬缸茫然抬起頭來。他扯開嗓門,氣勢洶洶的吆喝到。看他那裝傻充愣的樣子,是準(zhǔn)備撇清干系,以置之事外了。而司馬雷給他安了一個套套,就是想讓他自投羅網(wǎng)。
“誒!你我真是一拍即合,本王也正有此意?!?p> “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出那個賊人。本王一定要將他碎尸萬段,方解我心頭之恨?!?p> 看著司馬雷張牙舞爪的樣子,司馬缸突然覺得自己像一頭笨驢。明知他磨刀霍霍,還要往刀口上撞。無奈,他只能硬著頭皮說完。
“那……那您找到了?”
司馬缸的聲音羸弱無力,明顯的低氣不足。從他漂浮不定的眼神中,司馬雷似乎看到了一絲恐懼。
“哎!興許是此人太狡猾,本王竟沒找到任何的蛛絲馬跡?!?p> “興許,也就是個夢呢?”
“無論怎樣,你若知道就一定要告訴本王?!?p> 雷王拂袖一揮,他故意唉聲嘆氣的說來。
“屬下……遵命!”司馬缸暗自嘆一口氣。
“誒?你怎么在冒虛汗呢,難不成是虛心了?”
聽到雷王這話,司馬缸手忙腳亂的往額頭上擦去。果然,那濕漉漉的汗水一擦一大把。見此狀,他慌里慌張的解釋道:“是這……這……這破地方太悶熱了?!?p> 司馬雷環(huán)顧一下四周,他一臉的陰險狡詐。
“哦!原來是這樣子呀?!?p> “也罷了!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可不能虛咯?!?p> “本來是歡歡喜喜的好事,可偏偏紅顏薄命。現(xiàn)在好了,悲喜交加,真是太不吉利呀!”
“喪事兒你就自己處理吧,本王近來也有些心神不寧?!?p> 面對雷王的挖苦,司馬缸只能投之以微笑。道:“不勞煩天王費心,屬下自行處理就好了?!?p> “本王就是因為噩夢纏身,所有常常寢食難安?!?p> “哎……生怕夢幻成真,所以特向你討幾副藥,以慰藉我這受傷的小心肝。”
司馬雷擠眉弄眼,他陰陽怪氣的說來。那騷里騷氣的調(diào)調(diào),都快趕上司馬風(fēng)了。而司馬缸是個聰明人,他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自然明了雷王所求。只見他作了一個揖,唯唯諾諾的說道:“天王放心,屬下這里‘藥劑’充足,供您任意挑選?!?p> 此時,司馬雷抖抖衣袖,他鏗鏘有力的吆喝一聲:“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去看看成色如何!”
說完,司馬雷大搖大擺的從殿上走下來,他面目猙獰,霸氣側(cè)漏。見雷王前來,眾人單膝跪地,畢恭畢敬。而幾個魁梧的金銀甲侍衛(wèi)緊隨其后,侍衛(wèi)之后就是蕭凡。
當(dāng)蕭凡來到司馬缸面前,他還兇神惡煞的沖他瞪了一眼,隨即一顛一簸的向前走去??粗挿驳靡馔蔚难凵?,司馬缸不禁怒火中燒。只見他瞪著銅鼓大眼,拳頭死死的攥著,似在竭力遏制內(nèi)心的憤怒。
“可惡!”
待司馬雷一行人走出死殿,司馬缸便瞬間爆發(fā)了。只見他齜牙咧嘴的咆哮一聲,然后怒氣沖沖的站起身來。他雖然心里憋屈,卻也不敢徹底釋放出來。因此,在嘶吼的時候,嗓門都略有控制,游刃有余。
“掌司,天王這是來誅心來了!”
司馬缸話音剛落,一個嘍啰便畢恭畢敬的走上前來。他低頭哈腰,唯唯諾諾的說到。而司馬缸殺氣騰騰的瞪了他一眼,面目可憎。
“難道還不明顯嗎?”
一聲亂叫,他還闊步向前走去。只見他目光深邃,表情憔悴。
“想必,他是要誅命吧!”
“那個臭小子,本座還真是小覷了你的本事?!?p> “今日之恨,不報誓不為人。司馬雷,我們走著瞧!”
掌司眉頭一皺,他磨牙吮血的說來。說完,他攥著拳頭拂袖一揮,怒氣沖沖的向死殿外走去。見他滿臉血斑,頗為狼狽。
死亡地獄,這是一座不折不扣的地下迷宮,內(nèi)部結(jié)構(gòu)極其復(fù)雜。里面的機關(guān)暗器應(yīng)有盡有,各種隧穴縱橫交錯。倘若有人想從此地越獄出去,最快也要摸索四十八年,而且是在不被發(fā)現(xiàn)行蹤的情況下。其中厲害,無不令人嘆為觀止。也難怪人們會傳言:死亡地獄,有去無回。
不僅如此,整個地下城堡宛如鐵桶一般,堅不可摧。就算是柳跖,也未能在此掀起什么大風(fēng)大浪。換而言之,想要徹底摧毀這座死亡地獄,一個修靈境界的人,是遠遠不足夠的。
穿過一層又一層的隧穴,蕭凡這才知道,他之前所見識的死亡地獄,僅僅只是冰山一角。然而,他對“死亡”和“地獄”更是一無所知。
在司馬缸的帶領(lǐng)下,幾人便來到了死亡地獄的中心位置——地獄支柱。
“我……我的天吶!這……這……”
“好……好大一坨啊!”
看到眼前的景象,蕭凡便嘆為觀止的說了一句。他神情驚愕,目光呆滯。
順著蕭凡呆滯的目光看去,只見一條巨型的“石柱”拔地而起。若遠眺而去,這龐然大物就像是一根臃胖的嫩筍,正待破土而出。筍之巔投來一束巨大的幽暗靈光,光芒呈現(xiàn)紫藍色。這些光芒盡將整個地獄支柱籠罩其中,觸目驚心。據(jù)說,這是亡靈的精氣匯聚而成,終年不散。
這地獄支柱高達二百三十米,底部縱橫延伸三百二八十米。人族站在它面前,連一只螻蟻都算不上。
眼前的地獄支柱,其實就是所謂的“死亡地獄”。而支柱的底部就是整座大牢的核心,也是最堅固的部分,極刑牢房就在下面。其余的則是“獵屋”部分,其重要程度逐層遞減。這地鐵支柱里面關(guān)押著不計其數(shù)的犯人,他們永不見天日。而等待著他們的,也必將是死亡的宣判。
在支柱的四周,一座座石橋橫空搭建,雖然密密麻麻,卻并不影響整體美感。按大牢的高度來看,蕭凡等人正站在了支柱的中間位置。抬頭仰望,萬千石橋彼此交織,錯綜復(fù)雜,鮮有微光從罅隙間漏下來。
看到如此壯觀的場面,蕭凡不禁哽咽連連,手心直冒冷汗。原來,他之前來的地方,竟然如此恐怖,回想起當(dāng)時的種種,現(xiàn)在還心有余悸。
掂量著,掂量著,蕭凡小心翼翼的向懸崖邊靠近。待他低頭一看,只見腳下地牢深不見底,猶如萬丈深淵,看著都令人毛骨悚然。
“三寸紅塵,十尺悲傷?!?p> “一念千古,祭葬情腸?!?p> “死亡地獄,是生命的起點,也是痛苦的終點!”
“不計其數(shù)的生命,曾在這里獲得超然。他們脫離了繁瑣的軀殼,終將得以永生!”
“而本座,就是這里至高無上的主宰!”
看著蕭凡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樣子,司馬缸突然威風(fēng)凜凜的向前走去。他也站在懸崖的邊上,鏗鏘有力的說到。司馬缸一時風(fēng)頭無兩,竟然蓋過了震靈雷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