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窮地獄的幻境里,王三被“自己”萬箭穿心之后,便變得萎靡不振。那本來強(qiáng)大的陰魂瞬間失去了力量,而柳跖則伺機(jī)而上,以求一劍封喉。
半空之中,王三已是千瘡百孔,他低著頭,心如死灰。而在閃電之間,突然襲來一道紫藍(lán)色的極光,猶如蒼龍出海,直搗黃龍。
“嘭!”
雷霆萬鈞之際,柳跖一招“晴天霹靂”使出,強(qiáng)大極光正中王三的陰魂。霎時間,萬千靈光迎空擴(kuò)散,宛如惡狗撲食,一瀉千里之外。而王三就置身于極光中,瞬間被吞噬殆盡。
極光如曇花一現(xiàn),轉(zhuǎn)瞬即逝。待極光散去,王三消失不見,柳跖則立于波濤洶涌之間,電閃雷鳴之下。只見他面容憔悴,目光深邃。
“可惡!咳咳……”
柳跖之軀猛然抽搐一下,嘴里還痛苦的咳嗽兩聲。他捂著胸脯,氣息紊亂的說道:“不曾想,竟會在此遇到一只厲鬼,真是失策!”
就在柳跖喃喃自語時,天空的云層閃電便開始剝落,宛如幕墻上一副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壁畫,一塊一塊的脫落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郁郁蔥蔥的綠意。隨著最后一塊殘圖剝落下來,天樹便出現(xiàn)在柳跖眼前,而他構(gòu)造的無窮地獄,也就消失不見了。
此時,柳跖從天而降。他落在廢墟廢墟之間,一手捂著胸脯,一邊意味深長的說道:“但愿三魂六魄歸位,一切安好如此?!?p> “咳咳……”
話音剛落,柳跖便痛苦的咳嗽而來??此嫔坪跻呀?jīng)到了灰飛煙滅的境地。他顫顫巍巍的走了兩步,目光掃視四周,不禁羸弱的說來:“看來,老朽是該……咳咳……好好收拾收拾了!”
說罷,一縷縷青煙騰空而起,眨眼不到,柳跖便消失在半空中。對于這次危機(jī)可謂是“腹背受敵”,蕭凡在外飽受皮條等人的摧殘,柳跖再內(nèi)也受到厲鬼的沖擊。蕭凡至今未醒,柳跖也元氣大傷。不過,王三這個不速之客,卻也得到了應(yīng)有的報應(yīng)。
王三被柳跖猛然一擊,并非到場魂飛魄散。柳跖再怎么強(qiáng),他也只是一縷魂絲,而王三再怎么弱,他好歹也是厲鬼。倘若一擊不破,王三必然還會殘留在蕭凡體內(nèi),隨其怨氣的加重,他一定會卷土重來。屆時就算是十個柳跖,也只能望洋興嘆。與其留下禍患,還不如斬草除根,直接將他踢出蕭凡體內(nèi)。
幸好柳跖選擇了后者,王三被踹出體內(nèi)后,他千瘡百孔,狼狽至極??杀M管如此,他依舊可以存在于世間。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就在王三出的一瞬間,蕭凡的身體卻置于烈日之下。受到陽光的灼燒,王三的陰魂瞬間焚燒起來,他痛苦嚎叫,最終化為灰燼……
王三被除,蕭凡似醒而未醒,對于他而言,此番經(jīng)歷不可謂有驚無險。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王三化為灰燼的瞬間,皮條卻耀武揚威的走了過來。
皮條杵著拐杖,他兇神惡煞的盯著蕭凡,殺氣十足。從他面色來看,似乎是活過來了,而且是生龍活虎??吹绞挿?,他就一肚子窩火。
“小雜種,老子險些命喪黃泉,全都是因為……咳咳!”
憤懣之余,皮條驟然動氣,不由得狼狽的咳嗽一聲。他深吸一口氣,這才緩和過來。
“此仇不報,老子日后有何顏面立足于世?”
“今天,我就要讓你知道,老子毒辣的手段?!?p> 說著說著,皮條從身后掏出了長長的皮鞭,他一邊兇神惡煞的咆哮,一邊耀武揚威的甩動鞭子。然而,無論是威脅還是恐嚇,蕭凡就是站在地上一動不動。從頭到尾,他不曾換過任何姿勢,連眼皮都沒眨一下??吹竭@兒,皮條不禁疑惑起來。
“這小子該不是又在裝神弄鬼了吧!居然……不怕我?”
“這也太蔑視人了,好歹老子也是號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p> 皮條側(cè)著臉,目光猥瑣,神情荒誕。他抿抿香腸嘴,絮絮叨叨的嘀咕著。而他話音落口,有耀武揚威餓威脅到。
“小畜生,再給老子裝神弄鬼的,老子可就不客氣了?!?p> “我數(shù)三下,你要是不應(yīng)聲,老子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可聽見?”
“一!二……”
皮條威風(fēng)凜凜的數(shù)了兩聲,可蕭凡就是無動于衷,這可讓他無所寄顏了。還好周圍只有一個傻子,否則他的顏面還真不好擱。但面對這種無視,皮條頓時雷霆大怒。
“這小雜種到底在玩什么把戲?簡直是欺人太甚!”
“老虎不發(fā)威,你當(dāng)老子是病貓嗎?”
憤怒歸憤怒,可胸前的傷卻還在隱隱作痛。之前就是因為輕視這家伙的爆發(fā)力,才讓他在眾人面前顏面掃地?,F(xiàn)在的皮條可算是知道了,什么才叫做吃一塹,長一智。
“還……還有一聲,你……要是再這般放肆,老子你定不饒你!”
“二點一,二點二,二點三……”
皮條另辟蹊徑,他試探性的數(shù)著。然而,又是三兩聲下去,蕭凡還是紋絲不動。看到這一幕,這下皮條可就忍無可忍了。
“好個草雜種,竟然這么傷老子的感情,那你就去死吧!”
“三!”
一聲咆哮,如雷貫耳。在這震耳的嗓音中,蕭凡瞬間清醒。而他眨眨眼,正準(zhǔn)備把手伸回來,那馳騁的鞭子便席卷而來。
“艾瑪!”
皮鞭抽打的“啪啪”聲,與蕭凡的慘叫聲重疊,使得兩個聲音都變得模糊不清。皮條這狠狠的一鞭子下去,蕭凡隨即應(yīng)聲倒地。由于長時間的站立,加上烈日的灼燒,他已經(jīng)嚴(yán)重脫水。加上皮條這誤打誤撞的一鞭子,正好落在蕭凡的斷臂上,劇痛難忍下,蕭凡剛清醒又陷入昏迷之中。
“哦……不!”
看到蕭凡昏迷在地上,肥象倒是急匆匆的跑了過來。他邁著地動山搖的步伐,胸前“波”光粼粼??吹竭@一幕,皮條瞬間恍惚了。他傻愣愣的眨巴眨巴眼睛,嘴里還自言自語道:“他剛才……是醒過來了?”
“啊啊啊……”
就在皮條似是而非的時候,一陣粗獷的嗓音驟然來襲。也正是這震耳的呼吼聲,皮條瞬間警醒。放眼看去,只見肥象正拽著蕭凡的身體痛哭流涕。
“你可不能死??!”
“醒醒,你給我醒醒!”
“嗚嗚哇……”
看著肥象那浮夸的神情,皮條頓時也慌了神。他哽咽一下,道:“什么?這就……死了?”
緊接著,他邁著踉蹌的步伐,屁顛屁顛的向蕭凡奔來。然而,還不等他蹲下身去,肥象便兇巴巴的沖他吆喝來。
“你是殺死了他,是你殺死他的!”
“你要賠命,你要賠給我?!?p> 肥象瞪著幼稚的小眼神,說著莫名其妙的話,看起來像個蠢貨,但他內(nèi)心的憤怒卻絕對純正。皮條見狀,絲毫不敢馬虎,舉起雙手,一臉淫賤的說道:“他……他沒有死,他沒有死!”
看著皮條猥瑣的表情,肥象猛然站起身來。只見他露出獠牙,怒不可遏的咆哮道:“他就是死了!”
“沒有!他就是睡著了?!?p> “你不信,我給你叫醒他!”
皮條一臉皺巴巴的說來,看他那惶恐的表情,是被肥象揍出陰影了。肥象聽了他的話,似有些半信半疑的說道:“真的?”
“當(dāng)然是真的了,你……你閃開點,我?guī)湍憬行阉?!?p> 皮條揮揮手,他連哄帶騙的把肥象支開,以免他濫殺無辜。肥象頭腦簡單,四肢發(fā)達(dá)。他聽了皮條的慫恿,也就乖溜溜的站在一邊。此時,皮條這才一瘸一拐的走來。走時,他還絮絮叨叨的說道:“不應(yīng)該啊,怎么就死了呢?”
來到蕭凡身旁,皮條先試探性的感觸蕭凡的呼吸。其氣息微弱,但不至斷絕。當(dāng)他感覺的蕭凡的呼吸后,那沉甸甸的心可算是落了下來。然后他又掰開蕭凡的眼皮,只見其瞳眸干燥,其中還帶著血絲,是長時間睜眼的結(jié)果。至于遍體鱗傷,那都是司空見慣的事兒,皮條也沒有在乎。
“這小子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會爆發(fā)出如此恐怖的力量?!?p> “我不管你是哪路神仙,只要惹到老子了,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p> “還好你沒死,不然我這一拳,還不知道找誰宣泄呢!”
“先把你救活了再說,我就是要讓你在這生與死之間徘徊?!?p> 看著不省人事的蕭凡,皮條心里不停的嘀咕著。而他臉上也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就好似一條猙獰的惡犬。
“他醒了沒嗎?”一旁,肥象滿懷期待的問到。
“呃呃呃……”
“他這會在做噩夢呢,應(yīng)該是醒不來了?!?p> “但是他絕對沒有死,你放心吧!”
皮條眼珠子骨碌碌一轉(zhuǎn)悠,他巧舌如簧的說來。特別是說到蕭凡沒死,語氣沉重,似有刻意強(qiáng)調(diào)。而且,他還緊盯著肥象的一舉一動,生怕他搞什么幺蛾子。
“真的?”肥象也不好唬,他再次疑惑的看著皮條。
此時,皮條他威風(fēng)凜凜的站起身來。只見他嘴角一撇,一臉猥瑣而奸詐的說道:“你……還不信我?”
“信!”肥象傻乎乎的點點頭。
“那不就對了!”
皮條猥瑣一笑,然后伺機(jī)向肥象走去。只見他眼珠子骨碌碌一轉(zhuǎn)悠,然后陰險狡詐的說來:“此地風(fēng)吹日曬,我?guī)氯ズ煤眯菹⒁幌?。你把那具尸體處理了,怎么樣?”
在皮條的慫恿下,肥象依然是傻里傻氣的點點頭?!班培?!”
就在肥象點頭的時候,皮條鬼鬼祟祟的看了看四周。然后他踮著腳,貼在肥象耳畔輕聲細(xì)語的說道:“今天的事,你不許跟任何人說。要不然,我就再也不給你糖吃了?!?p> 面對皮條這赤裸裸的威脅,肥象傻愣了一下。他眨巴眨巴眼睛,一臉兇煞的嚷道:“那可不行,我要吃糖!”
“那你就保密!”聽到肥象那粗獷的聲音,皮條手忙腳亂的看看四周。
“好!但我要吃糖。”他一臉的倔強(qiáng)勁兒。
“沒問題,去吧!記住啊,一定要保密?!逼l沖著他陰險一笑。
說罷,肥象來到王三的尸體前,他一臉享受的深吸了一口臭氣,然后扛著尸體就往外走去。此時,皮條轉(zhuǎn)過身來,他一臉淫賤的看著蕭凡,目光犀利而猥瑣。前一刻還命懸一線,后一刻便作威作福,此人心機(jī)叵測,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