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郊外,幾棟廢棄工讀樓靜靜矗立在荒涼夜色中,爛尾樓四周長滿了一人高的雜草,路燈的白熾光閃爍不定,仿佛鬼屋前提醒路人的警示。
十二樓上,地面稀稀拉拉隨處可見大小不一的水泥塊或垃圾,裸露的鋼筋混凝土散發(fā)著冰冷潮濕的腐臭,一只老鼠從墻邊角落摸索前行,毫不警惕的動作似乎料自己定不會遇到任何危險。
最里面一間空蕩蕩的房屋,中央的大型水泥塊上放著一根白色蠟燭,火苗正輕微不規(guī)則的閃動,看上去好像隨時都可能熄滅。
里昂靜靜坐在木椅上,手指輕輕滑動著手機屏幕,里邊正顯示著關于武斗的新聞頭條。
:亞區(qū)武斗盟盟主姜若離,將于本月15日前往德法國進行武斗學術交流,這次交流會將奠定他聯(lián)合歐區(qū)武斗盟極其重要的籌碼,并且……
關閉網頁,里昂翻開電話薄點中一個號碼撥出。
“喂?您好。請問您找誰?”
一個女人輕柔的詢問響起,但并不是里昂想聽到的聲音。
“姜若離,姜盟主?!?p> “對不起,先生,姜盟主正在書房,現(xiàn)在不方便接電話?!?p> “麻煩告訴他,他女兒在我這里做客,我希望姜盟主可以抽出兩分鐘閑暇時間,來接一個小人物的電話。”
“噠噠噠……”
電話聽筒傳出一陣急促腳步聲。
一分鐘后。
“你是誰?”
“姜盟主,我想跟您做一筆交易?!?p> “我女兒在哪里?”
里昂轉頭看了眼昏迷不醒的圓圓。
“您放心,她在沙發(fā)上睡得很安穩(wěn)?!?p> “什么交易?”
“陰陽貓眼石。明天帶到天陽市多普集團的國貿商夏,頂樓辦公室?!?p> “既然知道我是誰,那你也應該明白威脅我的后果?!?p> “當然知道。但您認為,我會在意嗎?”
“……”
電話里沉默下來,里昂卻并不顯得著急,只是安靜的等待姜若離帶給他想要的結果。
“我答應你?!?p> “謝謝合作。請您放心,我不會傷害您的女兒,她一定會安然無恙的出現(xiàn)在您身邊?!?p> “最好記住你的承諾?!?p> “我說到做到。還有,為了保證明天的交易安全進行,您最好不要改變計劃,繼續(xù)參加德法武斗交流會。既然是這么重要的會面,我想您也不愿意放棄,對嗎?到時候希望您能派一個可靠的人來,不然我真的沒辦法保證您女兒的人生安全?!?p> “你在得寸進尺?”
“您誤會了,我只想順利完成任務,并沒有其他意思,相信您可以理解。畢竟,以您的身份和實力,我實在沒辦法相信到時候您能做到和我公平交易?!?p> “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背后有什么勢力,給你一個忠告,不要再嘗試提出任何激怒或威脅我的條件?!?p> “當然,我非常清楚這一點,一定謹遵您忍耐的底線。”
聽筒傳來被掛斷后的忙音,里昂順手一把將手機捏的粉碎。
他不知道姜若離最后會不會按照他的要求進行交易,但這是他花費幾年精心準備的計劃,如今終于進入最后階段,無論如何也不可以放棄。
越到這個時候越要慎之又慎,里昂虛瞇著眼睛,手指輕輕晃動著蠟燭上的火苗,一遍又一遍的在腦子里思考著可能會出現(xiàn)的突發(fā)情況。
這是一場決定生死的博弈,一場絕不可以輸?shù)馁€博,哪怕只是一絲一毫的意外,都可能讓他這幾年所有努力全部付之東流。
突然,地面一道細微震動驚醒了里昂,他眼神一凝,警覺的體會著那常人無法感受到的聲響,兩把短叉已悄然出現(xiàn)手中,暗黃的蠟燭光亮照在他右臉頰忽明忽暗。
噌!
里昂的動作快如閃電,金屬碰撞的悶響回蕩在空曠的樓道,短叉尖部盡數(shù)沒入遠處門口水泥墻內,在顫動的手柄處,一張熟悉卻帶著無奈表情的臉出現(xiàn)在微光中。
威廉·T·路易斯,與里昂同年活著走出死亡島的人,也是迄今為止唯一一個實力無法預估的暗殺者,之后被肖文看中留在身邊,是肖文最信任的人,也是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死亡島,又名復原島,澳大國最大的無人荒島,十年前趕走唯一一個原住民后,被肖氏秘密建立成大型暗殺者訓練基地,每年全世界有上千名五六歲兒童被拐賣到這里,經過十多年非人訓練后,再從中選出一百名最優(yōu)秀的孩子,來參加競爭殘酷的生死考驗,最后成功的人才能活著走出死亡島成為合格的暗殺者,并終生為肖氏家族效命。而一千多名兒童里,能堅持到最后并活著走出死亡島的,一般不會超過十個。
“我可不喜歡你這樣的歡迎方式?!?p> 威廉輕輕拔下短叉看了兩眼,順手將其扔回去,而后來到對面神色輕松的盯著里昂。
“肖先生計劃實施很順利,你來做什么?”
不著痕跡的收起短叉,里昂繼續(xù)把玩還在閃動的火苗。
“我來自然是肖先生的意思。否則,你認為我會放棄陽光、海灘和美女,千里迢迢到龍國跟一個不解風情的殺手幽會?”
聽到這話,里昂的第一反應是難道肖文對自己產生懷疑了?
里昂自認還算了解肖文,以他做事的風格,應該不會在計劃進行順利的時候還特意派威廉過來,這根本是多此一舉。
但既然威廉現(xiàn)在已經過來了,那說明他的目的,要么是監(jiān)視自己,要么是任務完成后斬草除根。除此之外,絕不會有其它可能。
“你是來監(jiān)視我的?”
里昂表面不動聲色,把玩著火苗的手指依舊輕柔緩慢,可暗地中,他卻早已做好了突襲威廉的準備。只要時機成熟,他并不介意讓威廉成為一具冰冷的尸體。至于合理的借口,那便是因為他能力不足,所以才被龍國高手所殺。
“你覺得,肖先生是一個喜歡監(jiān)視手下做事的老板嗎?”
在里昂平靜的神色下,威廉慢慢靠近,最后俯下身子盯著他。
“你害怕了?還是說,你想趁我不備,殺了我?”
里昂擺弄火苗的動作猛然一頓,神情淡然的眼底隱藏著不易察覺的驚異。
氛圍越來越凝重,里昂甚至可以清晰感覺到四周逐漸粘稠的空氣。
正當快忍不住出手的時候,威廉卻站起來露出莫名的笑意。
“我這次的任務,是在一切事情結束后進行斬草除根行動。其中包括你、卡拉、趙意蘭、姜圓圓、唐狄,以及其他無關緊要的閑雜人。怎么樣?我把這么重要的消息告訴你,是不是很有誠意?”
暗殺者的任務除了分派任務的肖文以及暗殺者本人,是絕不可能告訴第三個人的。而威廉竟然毫無保留的說了出來,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難道肖文已經決定現(xiàn)在就要抹殺自己了?
一股濃烈殺意散發(fā)出來,里昂已經做好了準備和威廉進行生死一戰(zhàn)的準備。
不對!事情沒這么簡單!
里昂強行按耐住想要出手的沖動。
如果威廉的任務是斬草除根的話,他完全沒必要在這關鍵時刻跟自己見面,更沒必要把這件事情說出來,只需要執(zhí)行任務不是更簡單?否則除了會打草驚蛇之外,對他自己根本沒有半點好處,甚至還可能導致任務失敗,得不償失。
既然知道這么做的弊端遠遠大于利益,可他依然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那就說明,這其中必定還有另一層自己沒有發(fā)現(xiàn)卻極為重要的緣由。
似乎感覺到里昂漸漸收斂的殺意,威廉嘴角的笑意更甚。
“不錯,你比我預料中更冷靜,也更聰明?!?p> 里昂眼底透出疑惑。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還能有什么目的?就是來幫你而已,誠心誠意的幫助你。”
“幫我?你覺得我需要你的幫助嗎?”
“當然需要,而且是迫切需要。因為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重大的秘密?!?p> “秘密?什么秘密?”
“你…”
威廉慢慢收攏笑容,冰冷的眼神仿佛一條盯上獵物的毒蛇。
“愛上了卡拉。”
里昂瞳孔猛的一縮,原本已經收斂的殺意頓時如洪水般再次迸發(fā),甚至比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二十年前,《aftertaste》的創(chuàng)建人卡洛先生流浪時碰到了一位神秘貴人,不僅幫助他成功洗清了偷盜罪名,更是替他出資在龍國京城開設了第一家《aftertaste》總店。后來與神秘人分別時,卡洛先生非常感激,并希望日后答謝,可神秘人似乎并不在意卡洛先生的回報,于是隨口說了一句:在你店里放一瓶十八年份的女兒紅,如果將來我有興趣,會來店里找這瓶酒。
如今二十多年過去了,卡洛先生一直沒等到曾經那位救他的恩人,就連自己經營的《aftertaste》也已經成為眾所周知的頂級西餐廳,不僅在龍國共開設了七家分店,并且每家店都存放了一壇他親自釀制的十八年上品女兒紅。恕我直言,這壇酒對我來說意義非凡,它的歸屬直接能決定我職業(yè)未來是被老板開除,還是得到他旗下餐廳百分之十的股份。所以,請原諒我之前對您質疑的態(tài)度?!?p> 羅麗說完沖唐狄露出歉意神色,而唐狄則一臉差異看著夏語嫣。
雖然早就猜到這件事另有乾坤,可聽到羅麗道出真相后,唐狄依然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忽然發(fā)現(xiàn),夏語嫣的身份充滿了神秘色彩,竟然連這種網絡傳說的事情都一清二楚,難道她曾經真有哪一位長輩就是拯救卡洛的神秘貴人?
“卡洛先生真是個知恩圖報的人,我很敬佩?!?p> 轉頭看向唐狄,夏語嫣眼中透出調侃的意味,潛臺詞仿佛在說表現(xiàn)的“還不錯”,完全沒有理會坐在一旁滿臉陰沉的汪嘉豪。
“難怪你會專程到西餐廳來點女兒紅,原來背后藏著一段這么有意思的故事?!?p> 唐狄無言以對。心想明明就是你點的女兒紅好不好?跟我有半毛錢關系?
叮!手機短信鈴聲忽然響起。
圓圓:城西郊外廢棄工讀樓,我出了點事,快來幫忙。
看到唐狄神色不對,夏語嫣好奇的看著他。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唐狄搖搖頭。
“沒什么,圓圓找我有點事。你們慢慢吃,我先走了?!?p> 見唐狄想要離開,羅麗站起來焦急詢問道。
“先生,您這瓶女兒紅怎么辦?”
唐狄順手指著夏語嫣。
“其實這瓶酒是她點的,不關我的事?!?p> 在羅麗和汪嘉豪差異目光中,唐狄踏著大步子離開了,那遠去的背影看上去似乎帶著一絲輕松的感覺。
攔下一輛出租車,唐狄說出了地址,最后看了眼窗外的《aftertaste》西餐廳,直到它完全向后離開視線。
其實唐狄心里有很多疑問,可就是不知道應該從哪里說起,也不知道應該怎么詢問。他總覺得夏語嫣沒必要對自己那么在意,就好像自己身邊發(fā)生的一切事情她都很關心。雖然這種感覺還算不錯,但唐狄總有一種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感覺。當然,他明白這只是自己內心虛無縹緲且毫無道理的感覺,僅此而已。
“白袍,今天事情你也看到了,不就是一瓶女兒紅嘛,對不對?居然還有這么一段故事,并且夏語嫣一來就點了那瓶酒,很明顯早就知道內幕。你說,夏語嫣到底是什么身份?她為什么那么在意我的事情?今天還特意叫我出來幫我出氣。難道真的只是因為我長得像她男朋友?”
“你問我?我怎么可能知道?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她應該對你沒有惡意。反而是汪嘉豪,我能清晰感覺到剛才他對你產生了殺意?!?p> “殺意?不會吧?他應該沒這么猖狂吧?難道他還真想殺了我?”
“不知道,我只是把我察覺的問題告訴你,讓你小心一點?!?p> “可能是太敏感了吧?現(xiàn)在畢竟是法治社會,目前他也在上高中,況且大家又是一個班級,怎么可能動不動就想殺我?”
“希望你的猜想是正確的。對了,圓圓到底出了什么事?”
“不知道,不過應該沒什么,如果真有危險,她怎么可能還有機會發(fā)短信吶?對吧?”
終于等到唐狄離開,滿腹疑問的汪嘉豪轉頭望著一臉笑意的夏語嫣。
“這瓶酒到底是誰點的?”
“是我?!?p> 夏語嫣端起酒杯聞了聞,紅嫩的嘴唇輕觸杯沿,小酌一口之后露出懷念迷戀的神情。
眼角皺紋突顯,汪嘉豪眉頭微皺。
“真的是你?”
夏語嫣忽然似笑非笑的睜開眼睛,看著汪嘉豪的神色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藐視與嘲笑。
“之所以今晚會同意你的邀請,也是因為我想替唐狄出一口氣,才故意說是他要的這瓶酒。實話說,你的言行真沒讓我失望,演技也很一流,若是一般懵懂無知的女孩兒,還真會把你當成一位知禮大度的紳士,對你產生好感。”
隨著夏語嫣的坦白,汪嘉豪臉色越來越難看。
“你不僅高估了自己的能力,還低估了我的智商。就憑你,連讓我正視你的資格都沒有,更不要說和你一起吃飯了,惡心?!?p> “對了,差點忘了告訴你?!?p> 起身剛準備離開的夏語嫣忽然轉身看著汪嘉豪。
“從唐狄離開的那一刻起,你已經做出了無法回頭的選擇。希望你明天聽到汪氏集團的新消息,還能保持現(xiàn)在的紳士風度,也許到那個時候,我會認真看你一眼,說不定你長久偽裝的紳士品格還真能讓我產生好感?!?p> “你什么意思?”
忍無可忍的汪嘉豪忽然站起來,難以置信的神態(tài)透出一絲懼意。
夏語嫣停下腳步回眸一笑不予答復,汪嘉豪忽然從這雙熟悉又陌生的雙眼中,看到了與她年齡極為不符的死寂與滄桑,令他瞬間覺得自己仿佛落入萬丈深淵,無法自拔的墜入死亡的黑暗。
坐在別墅區(qū)綠化公園木椅上的許亦凡靜靜看著前方,平靜的湖水另一端隱沒在漆黑的夜色中,微涼帶起湖面的漣漪,隨著風向看上去就如百葉窗簾,讓一絲莫名的惆悵一點點滲入到內心深處。
對于今天的比賽,許亦凡觸動很深,無論是辛恒堅持不屈的意志,或是唐狄維護友誼的熱血,讓他下意識想起了曾經的往事,那個被人們津津樂道的天才三人組“日月星”。
心中的沉寂仿佛一顆火種炸開,一點不可壓制的星星之火飄下。雖不愿承認,可他卻比任何時候都要肯定,現(xiàn)在只需要一股順勢東風,微弱星火勢必順風而起,燒成一股誰也無法阻擋的燎原烈焰。
“在想什么?這么入神?”
明幽的聲音打斷了許亦凡的思緒,他走到身旁坐下,陪著許亦凡一起看著遠方。
“沒什么,只是想起了過去一些事?!?p> “是不是又想起我們曾經的三人組,日月星?”
許亦凡眼神里透著懷念,可嘴上卻并不回答。明幽見狀深吸口氣,那神色似乎也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意思,只是靜靜陪在許亦凡身邊。
“今天看到辛恒,我仿佛看到了曾經的自己。一樣的堅持,一樣的信念,但最終我放棄了,而他卻還在堅持?!?p> “如果沒有羅欣阿姨的反對,以你對武斗的熱愛,怎么可能輕易放棄夢想?我們都知道你也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
許亦凡輕嘆口氣。
“只要選擇堅持,就不會是現(xiàn)在的結果。所以放棄了就是放棄了,沒有那么多借口?!?p> “還記得上次你告訴我唐狄就是喬Mr云峰的事嗎?”
明幽微笑。
“當時你表現(xiàn)出的眼神和態(tài)度,我仿佛又看到了曾經的神月?!?p> 許亦凡深吸口氣搖搖頭,換上了一副無所謂的神色。
“行了,不說這個,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p> 眀幽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
兩人一起靜靜沉默了一會兒,許亦凡忽然輕聲問道。
“怎么樣?唐狄今天的表現(xiàn)沒讓你失望吧?”
“的確沒讓我失望,只是還有幾點疑惑?!?p> “疑惑?什么疑惑?”
“第一,以他的真正實力,完全可以輕松解決楊旭峰,可為什么要拖這么長時間?第二,他和上次跟我比賽一樣又出現(xiàn)了狀況,上一次是發(fā)愣,這一次是昏迷,這中間是不是有什么必然聯(lián)系?第三,他目前的真正實力到底達到了什么程度?”
“不瞞你說,其實我的疑惑也不比你少?!?p> 許亦凡下意識弓著腰將手肘撐著大腿,目視前方的眼睛透著莫名的意味。
“首先,他在之前訓練中的表現(xiàn)完全就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新手,而且我可以斷定,那絕不是裝出來的樣子。再者,他今天的比賽就像突然換了一個人似得,不僅在比賽上把楊旭峰完全壓制,并且還像報復一樣羞辱楊旭峰,直到楊旭峰輸?shù)舯荣惒帕T休。最后,我本來猜想喬Mr云峰很可能就是唐狄,可仔細看完整場比賽卻發(fā)現(xiàn)事實不是我所想象的那樣。因為唐狄和楊旭峰交手雖然時機拿捏恰到好處,可出招應對的效果卻差強人意,表面看來他的招式套路與喬Mr云峰大體相同,但如果真要把兩人放在一起比較的話,唐狄依舊差了很多?!?p> 頓了頓,許亦凡繼續(xù)說。
“其實我有想過,唐狄會不會有可能是喬Mr云峰的徒弟?因為他們的招式套路太過相像,不可能一點關系也沒有。但經過前段時間訓練和了解,卻發(fā)現(xiàn)除了我們這幾個人以外,他并沒有接觸過其他陌生人。況且唐狄的性格非常懶惰,若不是有我監(jiān)督,他甚至連最基本的體能訓練都堅持不下來。所以我實在想不明白,他這一身本事到底是怎么來的?!?p> 明幽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也就是說這個唐狄,實力恐怕比我們想像中還要強。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總是躲躲閃閃。怎么樣?有沒有興趣和我聯(lián)手挖出他所有秘密?”
許亦凡忽然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你這算在框我重返擂臺嗎?”
明幽回以微笑。
“算是吧?!?p> 叮!手機短信聲響起。
圓圓:凡哥,快救我,我在城東洋華塑料城。
見許亦凡突然站起來,明幽一臉疑惑。
“怎么了?”
“小妹出事了!”
坐在客廳凳子上的鄭曉玲仔細的削蘋果,身旁辛恒流露出滿臉幸福愉快的模樣。
“曉玲,謝謝你?!?p> “干嘛突然謝我?”
鄭曉玲微微一笑。
“你做賊心虛啊?”
“沒有。我只是覺得老天對我很眷顧,讓我在最困難的時候能夠遇見你?!?p> “油嘴滑舌?!?p> 鄭曉玲把突然斷掉的蘋果皮扔進垃圾袋里,臉頰浮現(xiàn)出一絲羞澀的意味。
“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會說話了?”
“這都是我的真心話?!?p> 辛恒眼神真情流露。
“至從爺爺離開后,你就是支撐我一路前進的精神寄托,如果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到今天?!?p> “就算沒有我,你也一定可以做到?!?p> 鄭曉玲堅定的看著辛恒。
“真的嗎?為什么你會這么相信我?”
“從你選擇離開面館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你是有抱負的人,是不畏困難堅持信念的人。雖然當時我很不高興,卻明白你的選擇是對的。要不然,你覺得我會這么輕易原諒你?”
鄭曉玲把削好的蘋果分成四半,順手遞過去一塊,看著辛恒接過蘋果高興的放進嘴里,眼底生出一抹幸福。
“還記得你之前對我的承諾嗎?”
“什么承諾?”
辛恒下意識問道,當看到鄭曉玲用刀惡狠狠指著自己時才忽然反應過來。
“想起來了!當我正式成為武斗院學生就向鄭大叔坦白,希望他能同意我和你談戀愛。對吧?”
辛恒尷尬的笑了笑。
“放心,我沒有忘,都記著呢?!?p> 鄭曉玲露出一副“這還差不多”的表情,又劃了一塊蘋果遞過去。
“難道一定要等到你考上武斗院嗎?”
“那當然!”
辛恒理直氣壯。
“說話算話是我的基本原則,怎么能隨便出爾反爾?我想鄭大叔也不會喜歡這樣的人?!?p> “你還真是正直無私啊!”
鄭曉玲有些嗔怪的白了辛恒一眼。
“可你怎么就知道我爸爸會喜歡怎樣的人?說不準他就喜歡你勤快能干啊,跟你是不是出爾反爾又沒有關系?!?p> “如果你爸爸真的這么想,那更不應該出爾反爾,不然我會覺得良心不安?!?p> 看到辛恒鄭重其事的樣子,鄭曉玲把剩下的蘋果全部塞進了辛恒手里。
“你就是一頭豬!多吃蘋果少說話!免得氣人!”
見到突然炸毛的鄭曉玲,一頭霧水的辛恒有些不明所以,只能拿著蘋果傻傻的望著她心想: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叮!手機短信忽然響起。
圓圓:唐狄出事了,在城東洋華塑料城,快來幫忙。
鄭曉玲見辛恒站起來收拾東西,一臉好奇。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不太清楚,圓圓只是說和唐狄出了點事,要我去幫忙?!?p> “現(xiàn)在這么晚了,我們用不用報警?”
“不用?!?p> 辛恒邊系鞋帶邊說。
“如果真的需要報警,圓圓已經報警了,何必再給我發(fā)信息?”
“可是你今天受了傷,你去又能幫什么忙?要不然我和你一起吧?”
“沒事,武協(xié)會的療傷器很好,我恢復的還不錯。放心吧,沒什么大問題?!?p> 辛恒打開門,回頭沖鄭曉玲溫柔一笑。
“你就不用去了,早點回家,不要讓鄭大叔擔心,我可不愿意給他留下不好的印象?!?p> “那…你小心一點?!?p> “嗯,知道了。”
“明天要來吃面嗎?”
“當然要來!我可是準備吃一輩子?!?p> 鄭曉玲甜甜一笑。
“你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