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醒醒,該吃藥啦?”小小聲但又不容忽視的呼喚聲,在耳邊不停的響,長澤皺了皺眉,有點吵!
感覺自己休息夠了,也不知道阿青他們拿到幾塊玉牌了?不能再睡了,拖好長的后腿了!長澤睜開眼睛,摸摸腦袋,準備坐起身來。
一只枯燥的手迅速伸了過來,扶住長澤手臂幫助他坐直起來,眼前冒出一張笑得皺成菊花的老臉:“殿下,您終于醒啦,老奴伺侯您!”
這突然冒出來的聲音,把長澤嚇一跳,他嗖的抽回自己的手臂,反應(yīng)速度的縮到床里頭,做出一個防御的動作,遠遠避開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
環(huán)顧四周,入眼就是明黃色床簾和被套,還有舒滑的寢衣。剛說話的人則穿著一身藍色的蟒袍補子,正低垂著頭站在床前。整個房間的裝飾倒也簡單,靠墻的一側(cè)是多寶格,中間擺著幾本書,其余大多為金制和銅制的器物,再往一側(cè)是一扇繡著山水的大屏風。
長澤這才發(fā)現(xiàn)不太對,不是在秘境里嗎?這是到哪兒了?他看著眼前的人,疑惑的問道:“您哪位?阿青他們呢?”說完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有點不對勁,什么時候自己的嗓音變得這么低沉了?
他正疑惑不解,那藍色的蟒袍補子的人更是驚悚的抬起頭來,小心翼翼的找量著他。
舍大公公想死的心都有了。太子殿下昨日午睡過時一直不醒也就罷了,還發(fā)起高燒來,他們一干貼身伺侯的,居然沒有在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太子殿下異常,沒有照顧好他們尊敬的主子,已經(jīng)是太不敬了。從昨日發(fā)現(xiàn)至今日,他們就一直在外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跪等著。
幸好老天有幸,主子的燒退了,太醫(yī)也說只是偶感風寒,醒來即無大礙了,陛下和皇后雖然生氣,但到底還是擔心占著上風,沒顧上懲罰他們,不然挨板子還是輕的,說不定所有人都要去殉葬。
然而,主子醒過來了,卻好像更不好了,這真真是要了奴才們的老命哦。舍大公公冒犯地打量了一會長澤的神色,他發(fā)現(xiàn)他們的主子不像是在開玩笑,臉上的神情又茫然且疑惑,像是失憶了。
他驚疑不定地想到:難道燒糊涂了?!一想到這個可能,舍大公公再也站不住了,撲通跌跪在地,重重的嗑下頭,忍不住痛哭道:“殿下啊,您這是怎么了?都是老奴照顧不周,擔誤了您的病情啊,老奴該死,老奴該死啊!”
頓時外間的林貴一直跪守著,聽到里面舍行的哭訴,不由也失聲痛哭起來,整個寢宮仿佛被悲傷籠罩住了。
躲在里間床里的長澤更加傻眼了,這什么情況???!他一時也摸不準,但看到這干瘦的臉上滿是褶子的老人,趴在那里哭得稀里嘩啦,心里頭不忍。長澤忙下得床來一把摻起他,安慰道,“您別哭了,我還沒哭呢?!?p> 舍大公公正悲傷著呢,沒想到突然被太子殿下一把摻起來,頓時眼淚和哭聲都忘記了,張著嘴巴愣愣地看著長澤,完全忘記了自己剛剛在干什么?他滿心滿眼里只想著:殿下什么時候力氣這么大了?殿下居然來扶我這個老奴才?殿下居然對我這個老奴才使用“您”這種稱呼?......
舍大公公的視線從長澤的臉上,移到長澤摻著他的手臂上,又移到長澤的臉上,嘴巴抖里抖嗦的,這、這是不合規(guī)矩的!想到這里,他一個激靈頓時驚醒過來,忙掙開長澤的手,退后一步,跪倒在地:“奴才罪該萬死!”
“唉,你怎么動不動就跪啊?”長澤無奈,攤開手聳聳肩,索性不管他了。他走到一旁的多寶格上左看右看,這個小銅鼎還不錯,又翻了翻中間架上那幾本書,隨意打開一頁,見里面寫著“莫見乎隱莫顯乎微故君子慎其......”,單個字都認識,連在一起什么意思呀,看不懂,長澤掃了一眼,沒什么興趣,便又扔回原處。
他轉(zhuǎn)過身,看到多寶格下方角落里有一個小盒子,便隨手打開來,里面是一面鑲著古樸紋路的圓銅鏡。咦,這是個好東西,長澤這才想起來要照鏡子,現(xiàn)在這到時是幻境還是真實,是不是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又觸發(fā)了一個新的考核內(nèi)容呢?
只可惜這面鏡子太小太過模糊,完全看不清。長澤拿著小銅鏡,上照下照,只見鏡里一面模糊的影子,什么也看不出來。正當他沮喪的時候,一個年輕人搬了一塊大大的穿衣鏡出現(xiàn)在他的側(cè)方,長澤轉(zhuǎn)頭一看,剛剛那個還跪著的老人,正站在一旁沖他諂媚的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