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無法安慰
自以為很冷靜的安茵茵一點都不冷靜,整個都十分慌亂。
雖然已經(jīng)是夏季,但是夜風(fēng)徐徐,還是有颼颼涼意的。
安茵茵身上連個外套也沒穿,就這么走在大馬路上,身上穿的還是演出的衣服,鞋子也沒換,一雙細跟細綁帶的高跟鞋,看著就十分不適合走路。
陸時淮走在后面,總有不好預(yù)感覺得她這雙鞋要折。
果不其然,在路過一個井蓋的時候,安茵茵神魂不守,鞋后跟直接卡進了井蓋縫隙里。
她伸腳拔,一個用力,鞋帶直接就斷掉了,身體慣性就往前栽,跪倒在了地上,咚一聲,看著就覺得膝蓋疼。
緊張的陸時淮一捏剎車,就要扔車去扶她的時候,她自己沒事人一樣爬了起來,拆了另外一只腳上的鞋子,赤腳往前繼續(xù)走,嘴里喃喃自語。
陸時淮稍稍跟近了一些,聽到她說。
“今天星期六,明天周末,民政局不上班,我可以周一去離婚……”
這個時候陸時淮才驚覺,前面安茵茵那句話不是開玩笑,也不是一時受了刺激隨口說的。
當(dāng)時可能是隨口說的,而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在認真考慮這個事情了。
莫名心慌感涌上陸時淮心口,他口干舌燥,在有了安茵茵要和他離婚這個認知之后,他想用力抓住些什么,卻不知道自己要抓住些什么。
手握緊了自行車把手,沉默著,寸步不離跟著安茵茵。
粉絲行為是自發(fā)性的,他可以引導(dǎo),但是他們要是不愛他了,不喜歡他了,想要脫粉,他管不了,也管不住。
無力感襲上心頭。
安茵茵一路游魂似的走,陸時淮后面騎著車沉默不語的跟著。
一直看到她進了安家大門,才打電話給助理叫他過來接自己。
在安家門口等車的時候,陸時淮正好遇到出來吃夜宵的安晴晴。
安晴晴是安茵茵的堂姐,就是那個差點嫁給陸時淮的,最后另嫁他人的堂姐。
“哎呀,這不是妹夫嗎?”自從陸時淮娶了安茵茵之后,安晴晴看到他總要喊他妹夫,心里有一種報復(fù)的痛快感。
當(dāng)年他倆人是默認的未婚夫妻,幾乎全校人都知道,學(xué)校高了幾個年紀(jì)的那誰誰是她未來老公,倆家訂的娃娃親,讓她想要早戀一個都找不到人。
外加小時候,這人來他家就一直喊她寫作業(yè)!
什么愁什么怨?。?p> 她堂妹騎大馬玩游戲,她就被固定在作業(yè)前面了!
當(dāng)年她就看出,這家伙絕對是喜歡她堂妹多于喜歡她的。
安晴晴和陸時淮打招呼,陸時淮推著自行車側(cè)目看了她一眼,點了個頭就算是回應(yīng)了。
他現(xiàn)在心情也不算如何好,安晴晴這時候過來打招呼,他熱情不出來。
從沒有這么失控,把所有禮儀禮貌丟到一邊。
好在安晴晴到是不介意陸時淮的態(tài)度,在她眼里,這位前未婚夫,現(xiàn)妹夫,從小到大都是這么一副眼高于頂?shù)睦淠畼幼?,就是成年之后披了一層虛偽的寒暄皮子?p> 她湊到陸時淮跟前:“送茵茵回來啊?自行車,夠浪漫的呀!”這是一輛公路車,沒有后座,帶人的話估計也就只能坐前面橫杠。
那個姿勢,就是兩個完全貼在一起了,所以安晴晴才說浪漫,就是怎么想怎么硌得慌。
升級成了陸時淮的姐姐的安晴晴表示不懂他們小年輕怎么想的。
“嗯。”陸時淮這時候不耐煩應(yīng)付,只是安晴晴是茵茵家人,敷衍似的回了個單音節(jié)。
“你不一起進去?”安晴晴不介意陸時淮態(tài)度,“爺爺前幾天也還在念叨你呢,茵茵一個人回家估計也要想你的,你可不知道,她多喜歡你了,一整個房間都是你的海報,你小學(xué)之后沒來過家里,開始我都還沒認出那個是你,畢竟變化太大了。哎呀呀,我和你說這么多干嘛,在門口吹風(fēng)也挺冷的,你就在這住下唄?!?p> 說著,安晴晴熱情伸手,幫陸時淮推自行車,陸時淮心神意動,半推半就隨著安晴晴進了安家大門。
安茵茵這個時候已經(jīng)躲回自己的房間了。
她雖然很久沒有在安家住了,但是房間每天都被安爺爺讓人吩咐打掃的干干凈凈,其他一樣不在安家住的孩子的房間也是一樣,就連安茵茵已經(jīng)去世的父母的房間也是每天讓人打掃,并且保持原樣。
安爺爺十分注重親情,看重家人。
安茵茵進門的時候安爺爺已經(jīng)睡了,不過老人家睡眠淺,一有開門的動靜就醒了。
他開門出來的時候安茵茵已經(jīng)上樓了,安爺爺還以為是二孫女安晴晴回家了,所以爺孫兩人沒有碰見,也避免了一場詢問。
沒有碰見安茵茵,安老爺子出來的時候到是正好陸時淮和安晴晴兩人進門。
寒暄一番,安老爺子才知道是安茵茵回家了。
“把媳婦送回來,你就走了?時淮,你還在為那事耿耿于懷,不愿上我安家門嗎?”安老爺子聽安晴晴說是在門口遇到的陸時淮,她強拉著人才進了門,頓時安老爺子不由得多想了。
陸時淮又不敢解釋,自己是暗中尾隨護送安茵茵回來的,擺手說不是,吃了個啞巴虧。
安老爺子順勢繼續(xù)說道,讓陸時淮以后多來安家走走。
陸時淮也只得應(yīng)下。
看到陸時淮被說的老老實實,回嘴都不敢,安晴晴在一邊暗自噗嗤偷笑。
哈哈哈,你陸時淮也有今天!
“好了,我也不多和你嘮叨了,該說的那天你把茵茵帶走,我都說過了,也不重復(fù)了,你們年輕人這個時候回來,想必也是吃過夜宵了的,老朽就不招呼你吃喝了,自便吧!”話落,安老爺子攏攏睡衣,回房睡覺了。
安晴晴把人帶進來,這會兒也困了,掩嘴打個哈欠,與陸時淮招呼一聲,也回房了。
偌大客廳霎時間只余陸時淮一人。
憑著記憶陸時淮找到了安茵茵的房間,推門進去,床上已經(jīng)有一團隆起。
陸時淮走近一看,小丫頭妝都沒卸,就頂著一張花花綠綠的臉?biāo)恕?p> 睡夢中安茵茵再次爆發(fā)了眼淚,陸時淮看著她,一臉心疼。
“小丫頭……”他嘆息一聲,在她房間里找到了卸妝紙巾,一點一點給她擦臉,卸掉妝容。
就是因為不知道安茵茵具體是為了什么事情這一副失魂落魄,傷心欲絕的模樣,陸時淮才覺得事情難辦,無法安慰。
他思及晚上茵茵和她小姐妹倆人的神情,估計癥結(jié)就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