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軒根本就不在乎這個女兒,帶她回來只是因為老爺子的要求,不能讓顧家的血脈流落在外。
顧家的傭人也根本及不用正眼看她,她一個人是那么的無助和孤獨。
她那樣看著自己,帶著一點傲氣和一點淡漠,可是從顫抖的手里卻能察覺到她的恐懼和畏縮。
他當時就想,這個人可真是矛盾啊,明明害怕的不得了,卻總是一直往前走。
一直走,一直走啊,就走到了他的心里,成為了這輩子最大的念想。
“凌夜離,”她叫了他一聲,說道,“我不走了,以后也不走了。”
凌夜離的眼角慢慢濕潤起來,有生之年,可以再聽到這樣的一聲呼喚,哪怕是死,哪怕墜入萬劫不復,他也愿意。
但是他卻又明白,這是假的,因為少女從來都沒有這么和自己說過話。就算是把自己當成了唯一的依靠,卻也從來都不曾敞開心門。
凌夜離捂著自己的心口,那里疼的厲害,一縮一縮的,就像是被細密的陣扎了一般。
沒有一絲血,卻蕩漾著綿長的痛。
真的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這樣的聲音了,為了夢到她,他甚至去寺廟里拜神求佛。
可是佛祖說,他的罪孽太深了,失去的東西再也不能挽回了。
明明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為什么還會這么的痛。
“歡歡,你救救我好不好。”他真的好痛啊,從她離開的那天起,他仿佛就不是自己了。
這些天,總是會出現幻覺,聽到她的聲音,感受到她的氣息。
這間房子,已經很久沒有人進來了,因為他想留住那個人的味道。他想著,每次想她的時候,他就進來用一點。
可是現在,那淡淡的香,即使張開雙臂,也再也聚不攏了。
一滴清淚從眼角落下,他哭的是那么傷心,仿佛丟失了什么重要的東西。
少女來到了他的面前,靠的是那么近,只要一伸手,就可以碰到,再也不是那樣一個易碎的幻境了。
凌夜離伸出手,輕輕的觸摸著對面的人的臉頰,但是對面的人卻一閃。
轉眼,眼里滿是譏諷:“我為什么要救你?殺了我的人是你,我為什么救你?”
似乎是認識到了這個事實,凌夜離驚恐的后退一步,痛苦的捂著頭:“我……”他不知道,他的本意不是這樣的。
她步步緊逼:“凌夜離,你有什么臉面,有什么資格再見我?你怎么敢說出這樣的話?”
“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我恨不得一塊一塊吃你的肉,喝你的血?!?p> 一字一句從她的嘴里說出來,猶如一把薄而見血的刀,一寸一寸,將他的心割開。
應該是痛的,可是他卻有些病態(tài)的笑了。那雙陰沉的眼睛里,竟然蕩漾出些許的水花。
“我知道?!本褪且驗橹?,才更痛苦。
少女蹲下來,用手捧起他的臉頰:“可是凌夜離,午夜夢回之際,你就不會被嚇醒嗎?”
溫暖的體溫從她的身上傳來,帶著些許的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