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收撿難民
李牧并沒有失言，在融合了千手柱間的細胞后，他的各項身體機能早已超出了常人，很輕易的就趕上了老村長等人。
李牧看到老村長等人的時候，他們正矗立在一片干枯的樹林下翹首以盼。
在所有等候的人群中，那個半路撿來的小女孩是最急切的，在看到李牧的第一時間，就張開雙臂奔著他撲了過去。
李牧雙臂一抱，就將這個小小的人兒抱在懷里。
感受著懷里拿微微顫抖的身軀，李牧柔聲的安慰道：“不怕不怕，哥哥在那！”
盡管覺得小女孩的表現(xiàn)有些僭越身份，但老村長卻還是沒說什么，他只會做好自己的事。
還不等李牧抱著小女孩走近，他就指示村民拿出一匹青布，手腳麻利的在兩棵枯樹間拉出一個巨大的“橫幅”，以作遮蔭之用。
然后又讓人搬出一代麥子放在陰涼下，這才迎著李牧說道：“仙師慈悲心腸，降法救人辛苦了，快來歇歇?！?p> 李牧自然是不會謝絕老村長的一番好意，直接一屁股就坐在糧袋上，然后低聲咒怨道：“這該死的老天爺，真是不給人活路?。 ?p> 李牧本是隨口抱怨一句，哪知老村長卻像是聽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樣，連連在他的面前擺手道：“可不敢這么說，可不敢這么說，老天爺聽到會怪罪您的。”
眼見再說就聊到神神鬼鬼的事情上去了，李牧只能轉(zhuǎn)移話題道：“餓了，弄點吃的吧！”
李牧既然發(fā)話了，老村長自無不允，連忙組織人手燒火做飯。
背靠著樹林自然是不愁柴火，隨身攜帶的淡水也足夠做飯所需。
很快的，一鍋香甜的麥粥就新鮮出爐。
因為這一次大家都下了大力氣，所以這次老村長難得的沒有吝嗇，而是煮了一鍋濃稠的麥粥。
所有人都吃得很香甜，尤其是揀來的那個小女孩，簡直恨不得把碗底都舔干凈。
吃飽喝足的眾人推著獨輪車就再次上路。
趕在黃昏之前，眾人又一次路過了那個破敗的小村莊。
還是那棵枯樹下，天邊的斜陽為這顆枯樹拉出長長的陰影，陰影中不光是那對曾經(jīng)見過的母子，還有還有七八個白發(fā)皓首的老者。
這些人或是靜坐，或是臥躺在樹蔭下，如非胸膛還在喘息，幾乎靜得就跟死人一樣。
在李牧的喝令聲中，整個車隊很快就在這些人的面前停下。
而在眾人駐足的同時，這些老幼也不約而同的跪倒在地，對著李牧等人就是一陣磕頭。
沒有數(shù)，就是一陣磕，仿佛永遠都不會終止一樣。
這還算是不錯的，有些虛弱到極點的老人連磕頭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用祈求的眼神望著李牧等人。
“把水囊全解下來了，分了！”
既然馬上就要回村了，眾人自是不會吝嗇，紛紛解下腰間的水囊送到這些老幼的手中。
旋即，樹蔭下就響起一陣“咕咚～咕咚～”的飲水聲。
水是生命之源，一陣牛飲下去后，這些老人全都或多或少的恢復了一些元氣。
很快的一個顫巍巍的老者就來到了李牧的身前請求道：“公子仁德，老天爺會保佑您長命百歲的，只是老朽有個不情之請，還請您可以答應！”
按照李牧的猜想，無非就是請求收留之類的，人多他管不過來，但就這幾個老幼他自認還是可以照應一二的。
在李牧輕輕點頭示意的同時，這個老者就微側(cè)著身子，看向人群中僅有的那對母子說道：“我們都老了，但桂紅母子還小，他們還有希望，煩請公子能收留他們母子。”
能在生還的機會面前說出這種話，可見這也是一個良善的長者。
“難道你們就不想跟我們走？”李牧對這點很是好奇，因而下意識的就詢問起來。
“我們這樣的老東西就算了，本來也活不了多久了，跟隨公子只會浪費糧食，但桂紅還年輕，只要吃上幾頓飽飯就可以幫公子做事情，還請公子收下她?！?p> 這個長者說話的聲音并不算特別小，李牧相信周邊的人也全都聽見了，但這些人卻全都沒有異議。
這種良善而質(zhì)樸的品行，著實是讓李牧心生贊許。
只見李牧稍作沉吟，就笑著開口說道：“算了吧，我怕我照顧不好她，還是您老過來親自照顧她吧！”
“您是說……”長者的話語中隱隱透出一股希冀，但眼眸中卻瞞是不可置信。
按照他本來的預想，李牧等人能把這對母子收下就不錯了，畢竟他們還年輕，還有無限的可能。
而自己這些老人已經(jīng)沒用了，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走到哪里都是累贅！
李牧也沒給他留下太久的懸念，直接笑著開口道：“不就是多幾雙筷子的事嗎，都跟我走吧，餓不死你們就是了！”
“公子……我老趙給您磕頭了！”說著，這個自稱老趙的長者就要跪在李牧的腳下。
但李牧顯然是不想讓一個這么大的老人給自己磕頭，手腕輕輕一摻，就將他扶起來道：“行了，行了，這些虛禮就免了吧，你們趕緊收拾收拾，看看有沒有什么要帶走的。”
“公子稍等！”
對著李牧扔下一句話后，老趙頭就顫巍巍的來到那些老伙計身邊道：“老哥幾個，咱們碰見大善人了，公子愿意收留我們，趕緊回家收拾收拾跟著公子走，別讓公子久候?！?p> 盡管這些老人都不缺乏舍己為人的精神，但話也說回來了，能活著誰愿意死？
當即，這些老人就強撐著虛弱的身體向李牧稱謝，然后顫巍巍的向自己的家中走去。
沒過多久，就背著小小鋪蓋回道李牧的身前。
就在李牧正要出發(fā)的時候，卻見老趙頭突然揚聲叫道：“等等！”
待到眾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的時候，老趙頭才對著李牧一拱手問道：“敢問公子，是不是從平遙縣的方向回來的？”
“沒錯，有什么不妥嗎？”
李牧本是隨口一問，哪知老趙頭卻點了點頭道：“回公子的話，卻有不妥！”
緊接著，老趙頭就指著被獨輪車壓出來的車轍說道：“公子采購這么多的糧食，必然會落在饑民的眼中，而這些車轍就是他們遁跡而來的標識，若是放任不管，用不了多久，蜂擁而來的饑民就會尾隨而至！”
老趙頭這一番話說出來，著實是給人一種醍醐灌頂?shù)母杏X。
如果說一開始，老村長還對收留這些老弱頗有微詞的話，那現(xiàn)在心里回蕩的就是濃濃的慶幸。
有李牧這個仙師在，老村長當然不懼怕災民！
可災民若是來的太多了，也必將是一件麻煩事，一大群嗷嗷待哺的難民堵在村外，你救是不救？
救，沒那么多的糧食，大家得一起餓死！
不救，這些難民就是霍亂的根苗！
此時老村長再也顧不得什么成見，一臉傾佩的來到老趙頭身前，抓起他那枯瘦的大手就詢問道：“多虧了老哥哥提醒，不然險些壞了大事，敢問老哥哥是否有什么高見？”
既然是誠心投靠李牧，那老趙頭自然不會掖著藏著，當即就篤定的點了點頭道：“老朽確實是有點想法，不過卻要公子的首肯！”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李牧自無不允，只請這個老趙頭放手施為。